車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江若曦昨晚因爲陸景灝的事情又沒睡好,這會靜下來就犯困,一直提不起精神。
沈怡看着她,雖然畫了妝把黑眼圈遮蓋了,但她臉上的倦容可不是護膚品能遮蓋住的。
“若曦,你昨晚上哪兒去了?”沈怡心底有些疑慮,不安的問。
“沒上哪兒,就跟幾個朋友在酒吧坐了會。”
“真的就這麼簡單?不是跟陸景灝那個混蛋在一起?”沈怡一針見血,她現在看到陸景灝就討厭,巴不得他早點死。
“媽,你能不能留點口德,什麼混蛋,景灝纔不是混蛋!”江若曦一臉的不高興,無論景灝對她做過什麼,她的心都是向着他。
母女倆頓時就翻臉較上了勁,沈怡瞪着她,柳眉挑起,臉色凝重的訓斥道:“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女兒,那個混蛋幾乎都要害死你了,你還向着他。明明知道他外面有女人,你就是要犯賤的去倒貼她,你到底還要不要臉?”
“是,我是犯賤,我就不要臉,怎麼了?我就是喜歡景灝,我就要跟他在一起!”江若曦雙手環胸,立場也表明得很堅定。
“你,你這個沒出息的!你想誠心氣死我是不是?”沈怡微微擡起了右手,但又下不了手。
江若曦一點沒把母親的話聽在心裡,臉上似乎寫着“隨便”兩個字,一言不發的看向車窗外,她愛怎麼想怎麼想。
“我警告你,以後不準再跟陸景灝那個混蛋來往,要是被我發現,我就把你鎖在家裡以後都不讓你出門!”
“媽,你用得着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嗎?”江若曦怒了,一臉厭惡的看着她。
“你要是能讓我省心一點,我至於這樣嗎?”
“可我就是喜歡景灝,在我眼裡,任何男人都沒有景灝優秀,就算是那個連修肆也一樣!”
“嘖嘖,就你這點出息!”沈怡被她那話氣得直喘大氣,等順一些,才繼續說道:“陸景灝算個什麼東西?跟連修肆比,他什麼都不是,要是日後你想過好日子,就爭口氣把連修肆勾引到手!”
“媽,我不喜歡連修肆,我見過他幾次,每次我都不敢靠近他,覺得他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似的!”
沈怡眉頭一驚,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她胳膊上使勁的掐了一把,罵道:“你懂什麼,像他那樣高高在上的男人,如果沒有威信,沒有對人的恐懼感,那集團裡誰會臣服他?誰會幫他賣命?”
“疼死了!”江若曦皺着一張嬌顏,轉身應道:“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就是不喜歡他!”
“沒出息!”沈怡看着女兒的後腦勺,咬牙切齒的說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而此時,她們爭論的對象,剛剛和江薇安從影視城的工地上視察回來,找了間環境典雅的中餐廳共進午餐。
“你想吃什麼?”連修肆紳士的將菜譜遞給她。
江薇安沒有接過菜譜,推了回去,隨意說道:“我不挑食,你來拿主意吧。”
“那好吧。”連修肆將菜譜攤開在面前,翻看了幾頁,伸手叫來服務人員,點了幾道比較清淡的菜式。
等服務人員離開,連修肆看向她,收起了平日了笑容,嚴謹地問:“有沒有預計過第一期工程什麼時候可以完工?”
江薇安看着他那張嚴峻的臉龐,想了想,回到:“最快要明年三月中旬,進度慢的話,大約到四月初。”
連修肆會意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像是在考慮她給出的時間。
“小肆,真是你們倆啊,我還以爲我看錯了呢?”突然,一道熟悉的女音由遠而近的傳來。
兩人同時朝聲音的來源方向看去,只見項恆的媽媽跟一位中年貴婦朝他們走來,臉上洋溢着笑容,看起來很是開心。
出於禮貌,連修肆和薇安都站了起來,“伯母,這麼巧。”
“在家閒的慌,就跟老姐妹出來坐坐,難得在這碰到你們,下次帶薇安到我那坐坐去。”項夫人很熱情,瞧着薇安也是喜歡得不得了。
“慧芳,這真是連首長家的小兒子嗎?”正聊着呢,項夫人身邊那位體態豐滿的貴婦人突然打岔問道。
項夫人不知道她這是唱哪出,點點頭,介紹道:“這是連首長的二公子,在商界打拼,年紀輕輕就幹出了一番自己的事業,咱們G市最高的那棟大廈,就是小肆公司的總部!”
貴婦人一聽,臉上的笑容更甚,故作親切的跟項夫人拉關係,喋喋不休的說:“我和你項伯母是老姐妹了,這也算是你的長輩,所以我也喊你小肆吧?”
連修肆眉間微微收緊,顯然,他對這個貴婦很是反感,但看在項伯母的面上,他保持沉默的沒有作出任何迴應。
但這貴婦人就跟打雞血似的,自顧自的繼續說,完全沒有理會身邊項夫人給她的眼色。
“我早前聽慧芳說,你母親在給你安排相親的事,這不正好今天遇見,我就想到了我家大侄女,她那長相和家室是沒得說,而且剛剛從國外留學回來……”
“少梅,別說了!”項夫人算是聽出了苗頭,沒等她把話說話,就一聲呵斥她。
江薇安自始至終都默默的站在一旁不說話,看着這場鬧劇怎麼收場!
而貴婦人好像完全沒察覺出什麼不妥,睨了項夫人一眼,埋怨道:“咋了,我這話都還沒說完呢?”
項夫人一臉歉意地看向連修肆,又看向江薇安,“薇安,你別在意,我這老姐妹她不知道情況。”
“什麼情況?”貴婦人還是沒看出端倪。
連修肆走到江薇安身邊,長臂一攔,完全忽視現在的場合,赤裸裸的對貴婦人宣佈道:“這位是我的未婚妻。”
“什麼?
“什麼?”
別說是貴婦人,連同江薇安也被他這話驚到了,她什麼時候成他未婚妻了?
“這……慧芳啊,是真的嗎?”貴婦人的目光已經落在了江薇安身上,上下打量着她。
項夫人倒是一點也不意外,笑眯眯的點點頭:“人家小兩口好好的,你剛纔淨瞎說。”
這會貴婦人才意識到自己剛纔說那話簡直是在打自己的臉,頓時氣氛就有些尷尬起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們……”
“好了好了,讓他們小兩口好好吃飯吧,我們也該走了。”項夫人打圓場,三五句話後就拉着貴婦人離開了。
等她們走遠,江薇安拉開他搭在她肩上的長臂,一臉不悅的說:“就算是開玩笑也要有個度。”
“我這可不是開玩笑,難道你認爲你還跑得了,連太太?”連修肆低頭看向她,言語中極其嚴肅,聽起來沒有一絲玩味。
江薇安睨了他一眼,沒有回答,卻在這時手機發出了悅耳的鈴聲,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喂,哪位?”來電顯示是陌生號碼,江薇安禮貌的問。
“江薇安,我是李琦,你沒有存我電話號碼嗎?”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爽亮,但她的話讓江薇安頓時有些尷尬。
“我換了個新手機,可能沒存上。”頓了頓,江薇安勉強找了個藉口。
“呃,那你這次可得存好。”
江薇安笑了笑,問道:“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大事,就通知你我的婚禮定在了下週五晚上七點,京都酒店!你可一定要來,上次在丹東的時候你可是答應了我的。”
江薇安想了想,上次她有答應嗎?她自己都不記得了?
“記得要攜帶伴侶,我可是跟同學都說了,你的另一半可是連修肆呢!”李琦的聲音說到這點時嗓門特大,連坐在她對面的連修肆都依稀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江薇安的臉色有些不太自然,吞吞吐吐了一會,迴應道:“下週五,我不知道有沒有時間,最後公司的項目很多。”
“項目再多,也要吃飯休息,我就是知道大家都忙,所以特意挑選在週五晚上,這樣週末大家就可以在家休息了。”
“李琦,我……”
“別可是,大家都是老同學,雖然我們過去鬧得不愉快,但那都是過去式了。再說這次藉着我的婚禮,我們班同學只要我能聯繫得到的,基本都會來,你可不能拒絕啊!”李琦咄咄逼人,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江薇安自然也是聽出了她的意思,也罷,點點頭應道:“那好吧,我會盡量抽時間去的。”
“記得把連先生一起帶來,我保證我們的嘴都很嚴,你們的關係我們絕對不會到處張揚的!”
“呃,我跟他說說,看他有沒有時間吧。”說着,江薇安擡頭看向已經在用餐的連修肆。
“那就這麼說定了,下週五晚上七點,京都酒店!”
“好。”
訕訕地掛了電話,江薇安將手機往桌面上一攤,眉頭蹙成了一個川字,看着連修肆心情很是糟糕。
“你那個同學打來的電話?”他雖然沒聽清楚,但結合她談話的內容,大約是猜到了怎麼回事。
“都怪你,現在麻煩來了。”江薇安看着服務員陸續送上來的美味佳餚,頓時就沒了胃口。
連修肆倒是心情很好,夾起一塊魚肉送到她碗裡,“先吃飯,只要有我在,無論什麼麻煩,就算是天塌下來,也有我爲你頂着!”
江薇安默默地看着他不作聲,但眸子裡卻多了一絲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了柔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