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時分,林樂風從夢中醒過來,渾身是汗,他雙眼瞪着天花板,又瞧了瞧身邊的女人,眸光有些癡罔。他起身拉開窗簾,仰望星空,天際一片漆黑,星子像是鑲嵌在一塊黑絨布上一般,閃爍着光芒。
他靜靜地坐在窗臺上行,伸長雙腿,意態慵懶,雙手枕在腦後,慢慢地細想夢中的情形。
靖兒悄然起身,走到他身前,眯着雙眼問道:“怎麼不睡?”
他擡頭看着靖兒,昏暗的月光從窗口照進來,照得她眉目如畫,他伸手拉着她的手,她下意識地掙扎,他卻忽然道:“不許動!”
靖兒一愣,定睛瞧着眼前這個男人,他還是那副模樣,但是,卻總覺得有些不同了。至於哪裡不同,她也說不出來,這種感覺讓她覺得很是詭異。
他拉着她坐在窗臺上,然後伸手抱住她的腰,讓她半躺在自己懷裡,靖兒想掙扎,但是他的手像是有強大的魔力,她動了幾下,竟沒能掙扎掉他的鐵臂圍繞。
“林樂風,你今晚是做什麼了?”靖兒放棄掙扎,問道。
林樂風的下巴抵住她的腦袋,靜靜地道:“我想起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情?童年的?有什麼好想的?睡吧!”靖兒打着哈欠道,躺在他懷裡,其實也挺舒服的,至少,他的心跳聲讓人有種催眠的感覺。她以爲他想起年幼父母離婚的不開心,便不再爲意,男人都是這樣,一旦觸動心頭的痛楚,總會變得不一樣的。
林樂風若有所思地瞧着天幕,摟着她的手力度加大了,箍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靖兒用指甲印着他的手腕,不悅地道:“你要勒死我啊?”
林樂風在她耳邊輕笑道:“勒死你了,你做鬼也不會放過我,女人的報復心是最強的。”
“那當然,我做鬼的話,首先把你拉下去作陪。”靖兒閉上眼睛,位置舒服得不想動了。
林樂風輕聲道:“我樂意!”他的聲音輕得讓她幾乎聽不到,靖兒仰頭問:“你說什麼?”
林樂風颳了她的臉頰一下,笑道:“沒說什麼?睡吧!”
靖兒便不管他了,閉上眼睛,不一會兒便進入了夢鄉。
林樂風卻睡不着,或許,他會有好幾天睡不着覺。
第二日,靖兒是在林樂風懷裡醒來的,因爲捲縮着睡覺,所以腰有些痠痛,她詫異地看着林樂風:“你一夜沒睡?”
林樂風眸光深沉,凝視着她靜靜地點頭。
靖兒起身,道:“神經病,一夜沒睡,竟然也沒有黑眼圈,老天爺分明是善待你們男人。”她要是一夜沒睡,那眼圈就像是被人揍出來一般淤黑。
林樂風卻囂張地道:“不是善待男人,只是善待我而已。”他伸伸懶腰,打開衣櫃,取出一條牛仔褲和一件白色的t恤,竟當着靖兒的面換起衣服來。嚇得靖兒連忙躲進衛生間,咒罵道:“我看你真的是瘋了你!”
林樂風卻笑道:“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全身上下你不是都看過了嗎?”
靖兒等他換好衣服,從衛生間出來,凝重地瞧着林樂風,道:“我決定揍你一頓。”
林樂風挑眉,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隨便!”
靖兒一拳揮出去,卻被他一掌握住,他用力一拉,她整個人便跌落在他懷裡,他調皮地揚起一抹笑意,道:“你的打法真是奇怪啊!這樣的話多打幾次也無所謂啊!”
靖兒用力推開他,開始正經地審視他,這個人是有些不一樣了,還是那道濃黑的眉毛,還是那討厭的嘴脣,鼻子一樣是惱人的挺拔,還是那樣沒出息的帥法,身材沒有增高,卻多了幾分氣勢。
她冷問道:“你是誰?”
林樂風笑了一下:“親夫都不認得了?”
“你不是林樂風。”靖兒靜靜地道。
“我是!”林樂風坐在牀上,雙手往後撐,嘴角帶着一抹迷人的笑意。
靖兒瞧了一會,沒錯,是林樂風,至少,靈魂沒變。
”老婆,瞧夠沒有?”林樂風好笑地問道。
靖兒咬牙切齒地道:“不許叫我老婆!”
“是的,老婆!”林樂風嘴角綻開一抹笑容,笑容越發擴大:“你真好玩。”
“好玩你妹!”靖兒開始覺得眼前這個林樂風十分討厭,以前那個林樂風雖然不成器,去也不敢這樣對她。
“老婆,我們出去吃早餐吧!”林樂風不由分說,上來就牽她的手,靖兒正要甩開,林樂風卻忽然湊近她道:“你要跟甩開,我就親你的嘴!”
靖兒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她氣憤地踢腳,想一腳踹過去,他卻先一步抱起了她,往牀上丟去。然後他整個人壓在她身體上,眸光也變得邪肆起來,他道:“老婆,原來你愛動粗!”
說罷,雙手在靖兒的咯吱窩撓起來,靖兒尖叫一聲,繼而哈哈大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怒道:“林樂風,一會我砍死你。”
林樂風壓住她的雙腿和雙手,嘴脣在她耳邊徘徊,輕聲道:“好啊!你一會有力氣砍我再說吧。”
“啊........氣死我了!”靖兒很想施法術,但是,在現代她已經警告過自己,不許胡亂動法術,尤其是眼前這枚十三點,他沒腦子的,出去一說,她就不用混了。
門砰一聲被撞開,老爺子和司機衝了進來,見此情景,老爺子嘴角有些抽動,回頭責罵司機:“誰讓你撞門的?大煞風景!”
司機額頭下了一排黑線,幽怨地看着老爺子,老爺子不由分說拉着他往門口走去,一邊走一邊道:“難道孫兒和靖兒去上班了?怎麼房間一個人也沒有啊?阿德,你看見有人嗎?”
司機搖搖頭:“我眼睛瞎了,什麼都沒瞧見!”
“嗯,瞎得好!”老爺子順手把門帶上,兩人歡天喜地地下樓了。
司機看着老爺子:“樂風敢壓母老虎?真是奇蹟啊!”
“興許,咱們樂風是武松,武松要收拾母老虎,那是分分鐘的事情。”老爺子翹起二郎腳,喜滋滋地道:“我很快就火燒棺材――大炭了(大嘆,嘆世界的意思)”
阿德嘆嘆氣:“只怕不是那麼順利。”
“你真是一個煞風景的人。”老爺子瞪了他一眼。
阿德聳聳肩:“真話永遠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