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倩按照致明給她的卡片,找到了另一家律師樓。靖兒不接的生意,大把人接。這種雖然有分歧,但是勝出率基本是百分百的官司,沒有人會拒絕。
而靖兒也正式接受陳林母親的委託,完全是免費的,不過,給錢非凡兩萬塊錢,他包擺平。只是,既然接受了委託,有些事情她還是希望瞭解清楚。
“這個,就是王倩外遇的資料,給你看看。”小林拿着一疊進來,放在她面前。
尹樂打開資料,資料上交代不詳細,但是很清晰了:劉致明,任職歡喜集團旗下歡喜陶瓷廠銷售部經理,三十九歲,未婚,年薪七十萬,父母雙亡,有一個弟弟,也在歡喜陶瓷廠任職。
“是歡喜集團的員工啊?”靖兒略微詫異。
小林道:“是的,我旁敲側擊過他的同事,他的同事都說他是一個特別實在的人,不抽菸不喝酒,私生活也十分乾淨,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介入別人的婚姻。”
靖兒有些錯愕,“不抽菸不喝酒?”一個不抽菸的人,不可能會特意地去買一包煙來燙她的?
她拿起電話,打給胡喜喜,“阿喜,你知道劉致明嗎?不是,他是歡喜陶瓷廠的銷售部經理,你想想對他有印象不?噢,你在附近啊,那出來喝杯東西,我正好有點事情要問你。”
掛了電話之後,靖兒拿起手提包,吩咐了小林幾句,然後便出去了。
半個小時後,胡喜喜和靖兒約在一家大排檔見面,胡喜喜一來就點了好幾個菜,悲催地道:“我餓死了,今天連早飯都沒吃呢。”
“這麼忙?公司很多事情做嗎?”靖兒給她倒了一杯茶,問道。
胡喜喜搖搖頭,“不是,半點私事了,對了,你跟我打聽哪個劉致明,我打電話去陶瓷廠那邊瞭解過,沒錯,是有這麼一個人,怎麼了?”
靖兒把王倩的案子說了一下,連同致明在這件事情裡的角色都交代了。
胡喜喜略微詫異,“真有這樣的事情?那我這個員工大概也要不得了吧?一個私生活如此混亂的人,品行又這麼差,他在陶瓷廠那邊是擔任銷售部的經理,不行,我得回去徹查一下這個人。”
“你會這樣擔心,大概也不是因爲我說的話吧?事出有因在先?”靖兒問道。
胡喜喜略有些無奈地道:“沒錯,上個季度財務查過那邊的賬,發現了很多問題,亂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很多支出都超額,應酬費特別多,而且賬面有灰色地帶。”
“這也未必跟劉致明有關!”靖兒知道銷售部只是一個部門,要是整家陶瓷廠出問題,不可能是銷售部一個部門造成的。
“我知道,但是,在一個單位內的人,互相串通勾結,也不是一件罕見的事情,行,這件事情你交給我,我調查內部問題的時候順帶幫你調查一下這個人,說實話的,就算他沒有參與到貪污的事情上,我也未必會再用他。介入別人的家庭已經很可惡,還要攛掇人家不要孩子,打女人,厚顏無恥地要賠償款,這就是渣男啊!”
靖兒道:“但是,我事務所的一個職員問過他的同事,說他是一個很好的人,而且不抽菸不喝酒。”
“有些渣男隱藏很深的,看過《不要跟陌生人談話》這出電視劇嗎?在外人看來,男主難道不是好好先生?這都是表面,表面功夫誰不會做?”胡喜喜不屑地道。
靖兒點點頭,“確實有這樣的人。”
飯菜上來了,胡喜喜埋頭苦吃,一邊吃一邊道:“快點吃,吃完我立刻回公司調查一下,心裡有刺,不舒服。”
靖兒知道胡喜喜這個人,眼裡容不得沙子,尤其對公司的人,她眼球很嚴格的,可以犯錯,但是人品不能有問題,否則她不會委以重任。所以,她說去調查,靖兒是放心的。
胡喜喜吃了飯就直接回公司了,然後讓秘書打電話到陶瓷廠,讓陶瓷廠的老總和銷售部經理過來。
致明今天請了半天假,一回公司就被老總叫到辦公室去。陶瓷廠的老總是去年才上任的,是獵頭公司找來的人,以前在江西那邊的陶瓷廠任職,是個厲害人物。到了歡喜陶瓷廠之後,也有一番作爲。但是今天,他顯得有些不安。
“徐總,找我有事?”致明問道。
徐總抽着煙,面容在煙霧中顯得飄渺虛幻,他指着前面的椅子,道:“致明,坐下來!”
致明見他神色有些凝重,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便依言坐下來,看着徐總。
徐總把煙放在菸灰缸裡抖了抖菸灰,又重新放入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再緩緩地吐出來,神色凝重中帶着幾分不安。
致明只道出大事了,也耐不住,焦急地道:“徐總,到底出啥事了?您倒是說啊!”
徐總看着致明,一字一頓地道:“胡董要見你跟我。”
致明一愣,“胡董?哪個胡董?”
徐總不滿地白了他一眼:“咱們是歡喜集團旗下公司,你覺得,還有幾個胡董?”
致明詫異地道:“董事長?”
“是的,就是胡喜喜。”徐總把菸頭狠狠地掐熄在菸灰缸裡,灰白的眸子有精光現過,“你知道胡董爲什麼要找我們嗎?”
致明搖搖頭,道:“不知道啊。”
徐總盯着致明,語重心長地道:“致明啊,你應該明白,有些事情你自己心知就好,說出去,損人不利己,就算你出賣了別人的利益,也未必會獲得信任,因爲,人家也知道,你能背叛我,也會背叛她。”
致明聽得糊塗了,“徐總您說什麼啊?我背叛誰了?我沒背叛過胡董啊?再說了,我只管銷售這一方面,能背叛什麼呢?配方不是在我手裡,廠裡賬務我也不知道,我怎麼背叛了?而且我任職銷售經理這麼多年了,從沒有私下收受回扣,這點,我可以對天發誓的。”
徐總聽他這樣說,便死死地盯着他好一會兒,接着,又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點燃放在脣上,露出一個笑容,道:“沒事啊,我就是聽了一些閒話,所以想試探你一下,你沒有背叛胡董那是最好的,因爲,這一次胡董讓你我去見她,我心裡想會不會是你做錯了什麼事,既然你沒有出賣公司的利益,想來,她找我們是爲了其他的事情。”
致明辯解道:“誰跟您說閒話了?這不扯淡嗎?我怎麼會出賣公司的利益啊?”
徐總安慰道:“就是一些閒話,不要放在心上,你收拾一下東西跟我過去吧。”
致明安下心來,道:“好,見就見吧,我問心無愧!”說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徐總審視着他的背影,直到他關上門,才緩緩地收回視線,拿起電話撥打了出去,“不會是他,想想還有誰會出賣我們?......行,我先過去見她,她應該不會從賬上發現問題的吧?你都做好賬面的事情了嗎?.......你怎麼這麼糊塗?要是這件事穿了,就等着坐牢吧。”說完,他氣憤地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