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有些着急地在馨瑜約好的咖啡館等着姐姐,她拿起手中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距離約定好的時間都過了快半個小時了,但是馨瑜的電話卻一直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小曼顯得有些急躁地左右到處看了看,還是沒有看到姐姐那熟悉的身影。
又過了幾分鐘,纔看到馨瑜有些氣喘吁吁地進了咖啡館,小曼看着有些狼狽的姐姐,一臉的疑惑。馨瑜坐到小曼對面緩了一口氣之後說:“不好意思,臨時有個會議耽誤了一下,你沒有等太久吧?”
“還好吧。”小曼有些不悅地癟了癟嘴,她怎麼好意思告訴姐姐自己狠心丟下孟睿來見她,結果在這裡傻傻等了半個多小時。這下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和孟睿解釋自己到底出來都幹了些什麼。
“姐,你這麼急着找我出來是什麼事情啊?還弄的這麼神秘,叫我一定要瞞着孟睿。”小曼以爲是翼辰又耍了什麼手段,有些擔憂地看着馨瑜。
馨瑜坐下來喝了一口奶茶,稍微才緩過一些神來,然後小聲地告訴小曼:“我覺得夜越有秘密。”
看着小曼驚訝不已的表情,馨瑜接着說:“婚禮當晚他來向我辭別,但是我在他離開的時候看到他的表情有些痛苦,但是他很刻意的在隱瞞着。”馨瑜有些擔憂地看了一眼小曼:“我在猜想這個秘密也許和他不願意承認自己的身份有關。”
小曼看着姐姐一臉嚴肅的表情並不像是在開什麼玩笑,她知道姐姐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有關於夜越一絲一毫的線索,於是她有些不悅地說:“姐姐,你的意思是想讓我私下幫你查這個事情嗎?”
“小曼,其他的人我都信不過,自己出面去做的話也有些不便。”馨瑜看得出小曼好像並不太支持自己的做法,“我除了拜託你之外,也找不到更合適的人選了。”
“姐,我並不是覺得自己不能爲你做事。”小曼的眼神裡一直有些疑惑,“只是我覺得你現在還去做這些事情有意義嗎?封陽現在已經變成夜越了,你也成爲了翼家的少奶奶,就算讓你知道了夜越的苦衷又能怎麼樣呢?”
小曼的話深深地刺痛了馨瑜的心,她又何嘗不知道這些東西都已經是徒勞了。可是人不都是這樣嗎?始終想要去探究一個真相,哪怕這個真相已經變得毫無意義,也想要知道他是有苦衷的。
看到馨瑜有些難過的樣子,小曼的語氣又變得有些緩和:“姐,我不是在埋怨你。我只是心疼你,我知道你一直覺得夜越這樣做是有苦衷的,你爲了給自己一個交代的心理我很理解,可是我怕到時候萬一真相很殘忍……”
小曼甚至不敢再往下想仔細想,她覺得姐姐現在已經承受了太多的事情和壓力,已經再經不起什麼大的變故了。小曼一臉難過地看着低着頭不說話的馨瑜,她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了。
小曼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啦,姐,我答應幫你查。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不管結果是什麼,都不要再去做一些無謂的傻事好嗎?”馨瑜看到小曼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心裡有些激動地擡起了頭。
她輕輕地牽起小曼的手:“小曼,不要太過於擔心姐姐。你心裡想的姐姐都明白,我會好好去處理的,雖然我現在可能還沒有辦法太快地做到那麼決然,但是你相信姐姐,總有一天我可以改變現在的境地。”
小曼對於姐姐還是充滿了信心的,於是她鑑定地朝着姐姐點了點頭。
“你和翼辰最近還好吧?”小曼突然想到姐姐嫁到翼家也已經有一週的時間了,馨瑜卻重來沒有對自己提過婚後的生活。
“就那樣吧,大家各過各的,只是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演着同樣一齣戲吧了。”馨瑜的輕描淡寫讓小曼的心裡有些疑慮。
“他沒有爲難你吧?”小曼很希望能夠多瞭解到一些關於姐姐婚後的消息,所以並沒有打算要就此停住這個話題。
馨瑜微笑着搖了搖頭:“我不是說過很多事情也許並沒有我們預想的那麼艱難嗎?他什麼都沒有做,也沒有爲難我,相反皓皓在翼家過的很開心。翼辰的爸爸和媽媽對皓皓特別的寵愛。”
聽着姐姐這樣說,小曼的心裡才總算是放心了一些。就在她準備繼續問下去的時候,馨瑜卻有些着急地站了起來。
“小曼,我還有點事情先走了。你記得幫我去查那件事情。”
還沒有等小曼反應過來,馨瑜已經搶先一步走出了餐廳。等小曼轉過頭的時候,已經看到馨瑜上了自己的車。小曼有些無語地搖了搖頭,這個姐姐最近怎麼老是這麼神神秘秘地。
夜越將車停在了墓園外,然後從後車廂的座位上拿出了一束黃色的雛菊。馨瑜將車停在了夜越停車對面的路邊,然後跟着夜越下了車。馨瑜擡頭看了看墓園,大概猜到了夜越此行的目的,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還是跟在夜越的身後進了園。
夜越絲毫都沒有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了,他依舊一臉泰然地抱着雛菊來到了晴嵐的墓碑前。他習慣性地將花束放在墓碑旁邊,然後開始撿拾周圍的落葉。馨瑜看着夜越熟絡的動作,心裡有些隱隱不是滋味。她躲在距離夜越身後不遠的一個樹後,觀察着夜越的舉動。
夜越撿拾完了落葉之後,就像是跟着一個久違的老友聊天一般,依靠着晴嵐的墓碑坐下。然後微笑地看着晴嵐墓碑上的照片:“很久都沒有來看你了,最近是不是覺得有些冷清啊?”
“其實今天來看你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的。”夜越在停頓了一下之後有些難爲情地說,“上次答應你的事情可能要往後緩一緩了。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可能暫時走不了了。”
躲在樹後的馨瑜聽到夜越的自言自語後心裡不禁爲之一振,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夜越繼續留下來的原因,所以她繼續豎着耳朵仔細地聽着夜越的獨白。
“你是不是有些不高興啊?我是真的在馨瑜和翼辰的婚禮上向他們道別了,可是我回到了家裡之後發現了一個讓我堅決不能離開的理由。本來我不想說的,但是看你有些不高興的樣子,我覺得還是說出來你才能夠理解我。”
夜越對着晴嵐的墓碑自言自語的背影讓馨瑜在不遠處看來覺得有些悲涼,她有些難過地咬了一下嘴脣,手也不自覺地緊緊攥在一起。她開始在心裡對自己有些恨意,都是因爲她才讓夜越有今天的遭遇。
馨瑜的內心在一番痛苦地掙扎之後,她的腳不自覺地朝着夜越的方向邁了出去。
“昨晚我收到了一封匿名的電郵,上面是關於我身份的所有秘密。”聽着夜越的話語,馨瑜的腳有些震驚地停在了原地,她的臉上出現了驚恐的表情。她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夜越:“原來你也收到了匿名電郵?”
夜越被身後突然傳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他趕緊站起身,轉過頭看到了馨瑜一臉驚訝地站在他的身後,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馨瑜,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馨瑜跟在夜越的身後上了車,然後坐在副駕駛的位置。現在兩人之間的氣氛比之前隱瞞着身份時候還要尷尬。馨瑜首先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寂:“我剛纔聽你說你昨晚也收到了那份郵件?”
夜越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你也收到了?”馨瑜的默認代表了答案,夜越有些抱歉地看着馨瑜:“那你也知道了我的身份?”
“其實在這封郵件之前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馨瑜也不打算再隱瞞什麼,她準備和夜越當面對峙解開心裡所有的疑惑,“之前我收到了一封你整容的住院記錄,我猜想應該是晴嵐誤會我們舊情復燃特意放在我辦公室的。”
“於是我拜託翼辰幫我調查你的身份,但是他對我撒謊了。”說到這裡馨瑜的心裡有些憤憤不平,夜越有些尷尬地告訴馨瑜:“翼辰這樣做是我拜託的。”
馨瑜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夜越,她沒有想到竟然是夜越不願意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馨瑜覺得自己有些好笑:“難怪你們隱藏的那麼好,我差點都被你們兩個忽悠過去了。但是後來我發現了一些事情,我拜託小曼去那家醫院證實這份資料的真實性,才知道原來你真的是封陽。”
看着馨瑜犀利地眼神和不滿地質問,夜越的表情變得越來越難看,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繼續面對馨瑜,只能有些無奈地低着頭:“對不起,我沒有想過要瞞着你。但是我真的有苦衷。”
“有苦衷不能告訴我嗎?”馨瑜覺得夜越的這個理由一點也經不起推敲,“難道說我已經不是這個世界上你可以信任的人了嗎?難道說以前的一切都是騙人的?難道說我們之間連最基本的東西都不存在了嗎?”
聽着馨瑜有些哽咽的聲音,夜越的心裡就像是滴血般的疼痛。他緊緊地握緊了自己的雙手,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安慰馨瑜,甚至連擡頭再看一眼馨瑜的勇氣都沒有。
“五年了,或許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切。我們之間已經什麼都改變了吧?”馨瑜看着不說話的夜越,更加地覺得自己有些傻,“其實也不能怪你,事情走到今天這一步或許我們是真的回不了頭了。”
“難道你就打算這樣一直瞞下去?到了現在這樣你也不打算告訴我真相嗎?”馨瑜看着繼續低頭不說話的夜越心裡的怨恨一下子涌了出來,“你不是說你有苦衷嗎?你告訴我啊?”
馨瑜因爲情緒有些激動,她抓住了夜越的手臂不停的搖晃,眼淚順着馨瑜的臉頰不停地留下來。“你說話啊!你不是有苦衷嗎?爲什麼什麼都不說!你說啊!”馨瑜的聲音已經接近了歇斯底里,手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大。
夜越鬆開了握住方向盤的手,一把緊緊地抱住了馨瑜。夜越這突然的擁抱讓馨瑜有些震驚,她有些不知所措地停止了激動地質問。五年了,夜越的懷抱似乎還是
那麼溫軟,馨瑜的手有些不自覺地停在了半空中。
車上的這一幕,全都落入了停在街對面馨瑜車後的那個男人的眼裡。兩束想要殺人的兇惡眼神從眼睛中射了出來。男人加大了油門,飛快地駛離了剛纔停住的地方,一切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恢復了原來的平靜。
“對不起,只有這樣才能讓你暫時冷靜下來。”夜越鬆開了抱住馨瑜的手,然後有些抱歉地看着馨瑜:“我現在暫時還不能告訴你我的苦衷,請你理解我。”
馨瑜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也知道剛纔自己有些過激了,她深呼吸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有些傷感的看着夜越:“好吧,我不逼你。如果你實在不願意說,我也不好再多問什麼。”
馨瑜清楚夜越的性格,所以她也不想再弄得兩個人如此的不愉快,反正她已經在心裡暗自打定主意,靠自己的力量去找出真相。
“那麼你怎麼看待匿名郵件的事情?”馨瑜突然轉變了話鋒,一臉嚴肅地看着夜越:“我不知道現在還有多少人收到了郵件,也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也是一樣沒有任何的頭緒,而且我有一個強烈的預感。”夜越的表情變得非常的擔憂,“我覺得這個人手上很有可能還有其他很多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如果是朋友的話還好,如果是敵人,我覺得後果有些嚴重。”
“我同意你的看法,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先找出哪些人收到了這封郵件?然後再去推斷這個人發送這些郵件的目的。”馨瑜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想到在我們的身邊竟然隱藏了一個城府如此高深的人。”
“其實我覺得你倒可以去試探一下翼辰。”夜越轉頭望向馨瑜。
“你懷疑是他?”馨瑜有些不解地看着夜越。
夜越搖了搖頭:“不會是翼辰做的,他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在國外的事情他一點也不知道,所以不會是他。我只是想讓你去試探一下翼辰有沒有收到匿名郵件。”夜越停頓了一下之後說:“有可能那個人會把我們看做盟友,給我們發送同樣一封郵件。”
馨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之後又開始面露難色:“但是我們平時基本都不會說話,我只能儘量尋找時機去試一試。”
“恩,現在你們生活在一起,機會也會多很多。”夜越說完之後表情變得相當的平靜,他將車鑰匙逃出來插在車上:“時候也不早了,我先送你回去吧。我也要回公司再去研究一下那封郵件,看能不能找到一點發件人的線索。”
馨瑜拖着有些疲累的身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才一打開房門就看到了翼辰一臉冷若冰霜的坐在沙發上。馨瑜有些驚訝地看着翼辰這麼早就回來了,一張臉冷的像張撲克牌似得。她覺得氣氛有些不對,然後將包包放好以後就準備換個場地。
“你剛纔去哪裡了?”翼辰冰冷的聲音從馨瑜的背後傳了過來,馨瑜覺得翼辰冰冷的有些恐怖。
“我去晏玲的店裡了,難道我去哪裡還要像你報告嗎?”馨瑜有些不悅地開始抱怨,她並不打算和翼辰糾纏下去。
“是嗎?”翼辰的語氣有些不屑,“我還以爲你去會老情人去了,心情這麼不錯的溜達回來,應該是遇到大喜事了吧?”
聽着翼辰有些酸溜溜地語氣,馨瑜在心裡不禁覺得有些好笑。她轉過身看着翼辰,然後一臉笑意地說:“怎麼翼大總裁這是在吃醋的表現嗎?”
翼辰有些不悅地甩了馨瑜一個白眼,然後從沙發上站起身來:“你這個女人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翼辰從來不會爲了任何一個女人吃醋,別以爲你特別,其實你和他們在我心中都是一個樣。”
不知道爲什麼聽着翼辰這鬥氣的話,馨瑜的心裡卻有些不舒服,但是她還是強裝出絲毫都不在意的樣子,依舊保持着剛纔的微笑:“這樣最好,我希望我在翼大總裁的心裡永遠什麼都不是。”
翼辰不想再和馨瑜繼續吵下去,他心裡本來已經有好多的怒氣得不到發泄,他怕一會繼續這樣下去自己會控制不住,於是他準備轉身離開房間。馨瑜突然想起了剛纔夜越交代她的話,於是她立刻叫住了翼辰。
“翼辰,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很奇怪的事情?”翼辰轉過頭看着馨瑜一臉期待的表情,他有些疑惑地盯着馨瑜。馨瑜以爲翼辰沒有理解她的意思,於是接着說:“比如收到一些很奇怪的郵件之類的?”
翼辰猶豫了一下之後說:“沒有。難道你收到了什麼很奇怪的東西?都說你平時不要太嘚瑟,得罪人被報復了吧?”
馨瑜有些無語地癟了癟嘴,爲自己的自討沒趣有些不值,早料到翼辰一定會這樣奚落她,真不該傻傻地還去問一次。翼辰看着馨瑜有些失落的樣子,心裡總算是找回了一些心理平衡感,他臉上帶着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冷笑出了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