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凝歡想推開她,但南顧抱她抱得緊緊的,嘴脣貼着方纔被他尾巴尖兒掃到的地方,小心翼翼地給宮凝歡的小腹吹氣,好像呼呼幾下就不痛的了。
宮凝歡怔怔地,低頭看着埋在自己小腹上的小卷毛傢伙,嘴脣一動一動的,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要說,但最終還是伸手輕輕推他,南顧卻拿開她的手,蹭得更用力了,也愈發委屈了,彷彿只有這麼抱緊了宮凝歡,他纔不會徹底失去什麼。
“南顧,你在哭嗎?”宮凝歡聲音輕飄飄地問了出口,發現自己嗓子有些啞,但那種啞並不是不舒服,而是好像被某種情緒壓制着,想要恢復清冷的語調,聲音又無意低啞了下來。
南顧沒回答她,但他的小臉埋在她小腹上,嘴脣微微的抖動着,彷彿有什麼情緒即將沖垮而出。
“別怕,不想說就不說。”宮凝歡揉了揉他蓬鬆柔軟的小腦袋,能夠感覺到南顧的不安與害怕,於是不由放低了語氣下來哄他。
也許連她自己也不曾發覺,那個時候她已經被這瑟瑟發抖的小東西轉移了注意力,南顧不敢回想,或者說,無法去想,於是,她開始想的不是南顧如何殺了宮家的人,而是南顧目睹着一個人在他眼皮底下慘無人道的殺人,所以,當她趕過去的時候,纔會看到被嚇蒙過去了的南顧。
那麼這個人是誰呢,宮凝歡只能想到南爵。
宮凝歡心底深處的殺意又加深了一分。
也許是宮凝歡那比平日裡稍微柔軟一些的兩字微微觸動了南顧的心頭,南顧抓着她衣裳布料的小手攥緊了一下,忽然從她懷裡有些僵硬地擡起頭來你,兩隻眼睛紅紅的,溼漉漉的,帶着剛哭過的痕跡,有幾分警惕地望着宮凝歡看了看,小嘴動了動,最終目光漸漸軟了下來,似乎是選擇相信了他的愛妃。
“殿下可不可以告訴我,昨日是誰把你帶走的?”
南顧垂下了頭,聲音透着迷糊,“不知道,我醒來就在這裡了。”
南顧忽然抽了一口氣,有些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心臟部位。
“怎麼了?”宮凝歡緊跟着蹲下來,見南顧緊緊皺着小眉頭一臉痛苦,她眼底也多了一抹擔心。
“心口,好痛。”南顧咬着脣難受地小聲說,“好像被咬了一口。”
宮凝歡想也不想便扒開了南顧上半身的衣衫扯下來,看到了什麼,瞳孔驟然一縮,心跳也漏了一個節拍——
她看到南顧的心臟部位,被烙印了一道很完美小巧的牙印。
那牙印,有點眼熟。
不,那是她咬在南爵手上的牙印。
此刻清晰入眼地看到,那牙印的形狀,一點一點的,整齊又漂亮,像是嵌在南顧的心上。
宮凝歡腦子嗡地一下,也不知怎麼的鬼使神差就抓起南顧的兩隻手定睛看了看,但南顧的手什麼都沒有,宮凝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有些自嘲,她在胡思亂想什麼,南爵那個瘋子什麼事幹不出來,更何況,昨日南顧還栽在他手上了。
想到這,宮凝歡心裡咯噔一下,忽然想起在醉煙樓那個女子說過的話,她當時尚且還不明白南爵哪裡來的底氣,但此時此刻,她看到南顧心臟部位上的牙印……有種不好的念頭竄過大腦。
宮凝歡讓南顧在屋裡等着,她則半夜去把墨痕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