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顧被她摸了下頭更驕傲了,跟得到了莫大的讚賞似的。
可宮凝歡的手很快收回去,並且對他開口:“殿下在這裡不準叫我——”宮凝歡頓了頓,把接下來說的“愛妃”兩個字咬得十分冷淡。
南顧這會又跟被賞了一串魚乾又馬上被捱了一鞭子一樣的難受,老大深沉地皺着眉問道:“爲什麼呢?”
宮凝歡當然不會跟他廢話解釋什麼,於是十分冷淡地撇了他一眼便轉身就走,南顧只得跟上來,口中還繼續問着爲什麼呢,忘了這會自己沒尾巴拖着了得靠那兩隻小短腿行走,於是光着的腳丫子往前拖去的同時,一不小心踩着了被他胡亂揉成一團裹在身上的衣衫擺邊,另一隻小腳還沒反應過來還往前着,於是華麗麗地踩着衣襬噗通一聲摔下去了。
宮凝歡沒聽到南顧叫,但是還是聽到那小東西摔下去的聲音。
轉身一看,南顧正和大地親密擁抱着。
宮凝歡站在原地凝滯了一瞬,垂在淡藍色腰帶邊的手微微攥動了一下,猶豫着似乎要伸手過去之際,南顧倒是自己一聲不吭地爬起來了,白白嫩嫩的小臉沾了些許灰土,那頭金色的小卷毛也凌亂着,有點兒狼狽。
宮凝歡咬了下脣角。
南顧灰頭土臉地瞟她一眼,哼哼唧唧地:“我知道愛妃想笑。”
於是,宮凝歡不客氣地莞爾一笑,“你不是說會走路了嗎?”
“我忘了,我以後都不會,忘了。”南顧喘了口大氣信誓旦旦道。
宮凝歡聳眉,沒說什麼,走過去擡起袖口,南顧立即心有靈犀地仰起小臉閉上眼睛抿住小嘴巴等着她給他擦臉,並且還攥上小拳頭了。
宮凝歡看着他那模樣,忍不住勾了下眼角,擡袖給他輕輕擦拭臉上的灰土,期間南顧舒舒服服地眯着眼睛跟只被撓下巴的小貓一樣享受愜意。
末了,宮凝歡把手伸回來,南顧頗是不捨地睜開眼睛,又來一句:“愛妃,那我要叫你什麼?”
宮凝歡淡淡地:“隨你。”
南顧哦了一聲點點頭,“那愛妃叫我什麼呢?”
宮凝歡撇了他一眼,他倒是一點都不傻,知道她不准他叫便也不會再在這裡喚他殿下,宮凝歡勾起脣說:“隨便。”
他們進城沒多久便入了熙熙攘攘的集市,南顧大概是沒有一下子見到過這麼多生人,期間一直緊緊抓着宮凝歡的衣衫不放,且雙目一直很警惕很犀利地盯着每一個朝他看過來的人,彷彿看向他的人都是不懷好意想要對他做什麼的,宮凝歡頗是不悅地掃了他幾眼都沒見他撒手,便由着他了。
不過,儘管如此,街上的行人抑或是擺攤販的開店鋪的人,都不乏有人過來跟宮凝歡打招呼,南顧一路聽着那些人喊宮凝歡“城主”,語氣尊敬得很,便知道他愛妃是十分厲害的。
也因此,身爲十分厲害的宮凝歡的夫君,南顧在後頭也終於稍稍有了底氣擡起了小下巴。
不過襯着他那身上胡亂揉成一團裹在一塊的衣衫,一點也不氣勢,還有點滑稽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