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也並沒有刻意去想過要買什麼好吃的給南顧吃，只是想到南顧會餓，路過了看到了便買了，也沒有想過挑選什麼。
但南顧卻記住了這個味道。
她頓住了腳步，垂着眉開口，聲音很輕很輕的：“南顧……你不是說過，你想要的，一直都不簡單麼？既然你從一開始就是不簡單的，那你現在做這些，演着好玩兒嗎？”
南顧握着宮凝歡手兒的力度微微緊了緊，卻也並沒有多大的反應似的，只是轉頭回來，盯着身邊這個神色淡漠的人兒看了好一會，語氣亦是淡淡地：“愛妃是喜歡把真話和氣話顛倒着聽是麼？”
宮凝歡眼神微滯，似乎是沒想到南顧會給她來這麼一句，不由擡起頭，抿了抿脣道：“是真話還是假話，意義不大。”
“意義不大的話，愛妃跟我生什麼氣？”南顧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聲音低低地說：“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把氣都撒我身上，我多無辜啊。”
“誰生你的氣？”宮凝歡冷冷道。垂下眸，遮住眼底那一抹慌色。
也許南顧不會知道，她最經受不起他這樣語氣平平卻飽含委屈的聲音，這會讓她愧疚，好像對他發了火是她如何的不好。
宮凝歡抿緊了脣，微微一用力掙開了他的手，轉身要走，可剛走出去沒兩步，又停住了腳步，皺着眉問道：“往哪邊走？”
南顧見她毫不猶豫就撒手走人了，以爲她多骨氣呢，但沒兩步就跟他問路了，這讓南顧心裡一下子軟下來，拿她沒辦法，上前重新把她的手握在了手裡，這回宮凝歡老老實實給他牽着了，表情還是淡淡的，可以說是絲紋不動，但眼神有點兒飄，像是心虛什麼。
南顧把宮凝歡這細微的小表情收在眼裡，並沒有揭穿她。
走過長街後，人聲漸少了，一路上兩人都沒說話，宮凝歡是憋了一路都沒想好開口，直到快到西園了，才終於忍不住故作漫不經心地淡淡問了一嘴：“你鎖心咒發作過了？”
南顧目光頓了一下，想起先前從西園離開時遇上了墨痕過來，因而宮凝歡知道了也正常。
南顧“嗯”了一聲不緊不慢道：“被愛妃趕出來後就發作了，不過現在好了。”他並沒有告訴宮凝歡他如何壓制下去的。
聞言，宮凝歡又垂下了眼睫，抿着脣好一會才道：“我當時不是生你的氣，也沒……”
“嗯，沒什麼？”南顧眯起眸聽到了什麼，並不打算就這麼讓宮凝歡含糊過去。
宮凝歡皺起眉冷冷淡淡地別開頭，“沒什麼。”
南顧盯着她看了看，似乎顧及什麼，沒再逼問下去了。
只有宮凝歡低下頭，在心裡默默地補充——
也沒有要你走。
她把墨痕給她的那瓶藥從袖口取出來拿給他，還是冷冷的樣子：“把藥帶着，以後發作了服一顆。”
南顧卻沒有接過手，而是垂着眉仔仔細細地把宮凝歡此時的表情看了一遍，才低柔道：“愛妃拿着吧，以後發作了再餵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