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凝歡就站在原地,沉默且平靜。彷彿方纔衝着宮黎發火的人並非是她。
過了好一會,宮凝歡自己坐了下來,白皙的手指輕按着鐫刻着龍騰圖案的案几邊緣,沉靜得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來。
“凝歡,你聽爹的吧,爹不至於把你往死路上逼。”見宮凝歡遲遲未說話,宮黎以爲宮凝歡想通了,不由放低了語氣勸聲道。
宮凝歡靜靜地:“你想我如何配合?”
……
幽暗無邊的深夜裡,天上沒有星星,西沉的月,被一層朦朧烏雲散佈開來。
南顧趕到雲閣時,雲閣裡頭雖是燈火通明,但卻寂靜一片,二樓一件廂房的門半敞着,一道沉沉的聲音從裡頭傳來,“酒已備好,就等殿下來了。”
南顧眉目微凝,卻不曾頓住腳步,推開門時,迎面拂來的是淡淡的酒香。
坐在案几前的宮黎擡起頭便看到那眉目如畫,風華矜貴的白衣少年映入眼簾,他看到這般變化的少年,若不是認得這少年的眼睛與身上獨特的氣息,他大概也不會相信眼前這白衣少年便是從前那個只會跟在他女兒身後軟軟糯糯的小奶龍。
這讓宮黎明白,自己那個冷心冷面的女兒怎會三番兩次的幫南顧。
也正是變化如此之大的南顧,讓宮黎更加確信南顧在一夜之間定是經歷了什麼。而他確是想窺探這個秘密。
宮黎看着南顧片刻,沉聲一笑道:“或許還是該尊稱您一聲王上。”
南顧目光平淡地掃了他一眼,又轉而望向了臨近裡間的屏風後頭,透過那精緻的屏風朦朦朧朧的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盯着那抹影子看了好一會,緩緩啓脣喚了一聲:“歡歡?”
南顧的聲音還和往常一般溫和輕淡,但只對着那麼一個人。
但那一抹身影並沒有迴應,甚至一動不動的站在屏風後。
“王上不必着急見凝歡,不如先坐下來與老夫酌飲一番?”宮黎再次開口道。
南顧這回卻看也沒看他一眼,徑自往屏風那邊走去。
“凝歡就在那裡,但王上可知她爲何不能出來的原因?王上若不想害了凝歡,還是坐下來的好。”宮黎的聲音接着在身後不急不緩道。
南顧腳步一頓,極其冷漠地側目過去,卻看到宮黎坐着的案几前放着兩杯酒。
其意不言而喻。
南顧靜靜地瞧了兩眼那兩杯酒,輕聲開口了,卻依舊是對屏風後頭的人兒說的話,“歡歡,我能過去找你嗎?”
屏風後的宮凝歡背對着他,並看不到南顧的身影,她眸光平平地放空着,嘴脣微微動了動,嗓子微啞地:“不能。”
於是,南顧便聽話地轉身回到案几前的坐榻坐下來了。
這反倒是讓宮黎感到微微訝然,他說了好半天都不見南顧有所鬆動,倒是自己那個女兒冷冷淡淡的兩個字讓他妥協了。
“宮老爺想如何喝?”南顧直接開門見山,明明語調平淡極了,但說出口的話分明是着急着要見自己愛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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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零點不更,明天下午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