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亂嚼舌頭。”黃蓉芳心一顫,狠狠擔了邢章長勝一下道:“人家談正經事,你卻不當回事,什麼叫做安全期,你倒說來聽聽。”
耶聿長勝微微一笑道:“怎麼蓉姐是女人,怎麼連安全期都不懂。”接著把高中所學的生理知識,妊娠之期向黃蓉說了一遍。
黃蓉乃是絕頂聰明的奇女,一聽即明,不禁長長地吁了口氣笑道:“你以前一定是個大色浪,怎麼懂得這些生育之理。”
“大色浪!”耶聿長勝心中苦笑大呼:“冤枉,我以前可是個如假包換的真童子,別說與女入睡覺,就連女人的手都未碰過,又豈會是大色狼。”
黃蓉見了耶聿長勝一副誇張的模樣,咯咯笑道:“你少騙人啦,如你是個童子,經驗又豈會如此豐富。”話一出口,玉頰刷的飛紅,疾步前行。
二人說說笑笑,打情罵俏,不知不覺行出了三十餘里,中午已近,漫漫古道在淡淡斜陽裡顯得十分的清幽與寧靜,前望不見村,後望也無鎮。
耶聿長勝不禁暗自焦急,心道:“可惜沒有唐代的地圖,連自己現在身在何處都尚且不知,又豈知去什麼地方找陸小風與西門吹雪等人。”
“整個人就如在漫無邊際的海洋中飄泊一般,真是正如一首詞上所寫:“小小環球,有幾隻蒼蠅碰壁,碰得暈頭轉向,不知方向啦。”
黃蓉見取章長勝忽然沉思不語,忍不住好奇地問道:“勝弟,你怎麼不說話了,又是想起了哪個老相好,如此著迷。”
耶聿長勝心中暗笑:“看來是女人都會吃醋。”
搖了搖頭道:“蓉姐,要找人我們得首先設法熟悉地理,否則又怎麼個找法。”
黃蓉一震,芳心暗忖:“想不到這勝弟年紀輕輕,倒頗有心機。”點頭道:
“所言極是。只是不知能否找到你所說的兩個人。”
耶聿長勝搖頭道:“不知道,何況我與他們雖然神交已久,素未晤面,更談不上任何交情,縱找到了陸小鳳與西門吹雪,二人會不會買帳都尚且難料哩。”
黃蓉一愕,旋即明白,耶聿長勝所言非虛,否則那日他親眼見西門吹雪劍敗嶽老三,二人如是有交情亦或相識,絕不會連招呼都不打一個的道理。心中暗自嘀咕:
“這個勝弟的腦袋裡到底裝著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彷佛對江湖中什麼事與人都知道。卻毫無一個熟人,僅此一點,就令人萬分難解?難道真如其所說,乃是從其祖父所留下的手卷上所得知!”意念至此,靈機一動問道:“勝弟,你知不知道楊過夫婦,其人其事。”
“知道?”耶聿長勝料不到黃蓉忽然有此一問,脫口道:“而且老頑童,王重陽,以及你我都知道,只是你們全都不知道我這個小角色。”
黃蓉不禁驚得瞪大了雙眼,愕愕地注視著耶聿長勝良久道:“你知道我們些什麼,你倒說來聽聽,看是不是在胡吹大氣騙人。”
耶聿長勝一驚,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心中暗道:“看來她是在變相試探我,我可不能上當;如她得知我顛覆武林血腥恩怨史的計劃,定會不顧一切地阻止,”思緒一轉道:“昔年楊康與郭靖爲爭奪你,發生醋海風波,二次於華山比武論劍。我說得不錯吧。”
耶聿長勝此言一出,黃蓉幾乎笑得連氣都喘不過來。
耶聿長勝看在眼裡,心中暗笑:“我將射鵰英雄傳中的人和事亂扯一通,是她也看不出半點端倪。”主意一定,繼續道:“昔年周伯通搶了南帝的老婆,逼得出家做和尚,此事鬧得江湖轟轟烈烈,引得蒙古國子入侵大家,害得百萬子民慘遭刀兵之苦。”
心中卻道:“南布乃是大理小國的皇帝,蒙古乃是那時鐵木真。”
“你別瞎扯啦!”黃蓉直笑得淚水幾乎滾了出來。良久始捧著肚子緩過一口氣道:“再瞎扯下去,人家可得笑死了。”
耶聿長勝故作認真道:“瞎扯,難道你還是不相信我。”
黃蓉搖頭道:“不是不相信,你可能曾在什麼手卷上看到東扯一句,西扯一句,弄得牛頭不對馬嘴,馬尾巴生到了牛頭上,如給我爹爹與師父聽去,不會笑破肚子纔怪,還自詡見識多廣哩。”
耶聿長勝見黃蓉對自己戒心已淚,暗鬆了口氣,方欲開言,突然聽到一個急促吹竹聲傳來,尖銳刺耳,不禁心中暗驚,神色爲之一變。
黃蓉芳心一驚道:“勝弟,是江湖中人打鬥求救的信號;我們去看看。”
話出口,展開身法疾向吹竹傳來的地方奔去。耶聿長勝一驚,拔足疾追。可惜一點都不會輕功提縱之術,方奔出一兩丈,黃蓉已到了二十丈之外,不禁大急道:“蓉姐,等我,不然我可跟不上啦。”
黃蓉身形一滯,回頭見耶聿長勝被遠遠拋在身後,雙手劇烈擺動,姿式醜陋難看,毫無一點武學家的瀟灑風度,就像被人提刀在背後追殺,拚命地逃跑似的,心中不禁又好氣又好笑。
耶聿長勝使出百米衝刺的速度,跑到黃蓉身旁不覺一點兒吃力,僅是呼吸有些許急促。
心中暗異:“這麼如此古怪,如是百米衝刺,運動場上衝下來連四肢都會撒架,在這荒野中怎麼反而不覺累。”
靈智一問,忽然明白,暗道:“是了,我得了蓉姐與雲中鶴的不少功力;雖不懂輕功提縱之術,卻也不會覺累。”長長地吁了口氣道:“蓉姐,你如不等我,我可給你拋棄啦,縱是使出豺狗步伐也追不上了。”
黃蓉一聞“拋棄”二字,玉額倏的飛紅,輕嚷道:“少油嘴滑舌,如給外人聽到,姐姐還有何臉見人,以後可不不許再說這種肉麻的話。”
話一出口,那尖銳的吹竹聲再次響起,三長一短,尖銳急促。急道:“快跟我走。”拉著耶聿長勝的手,展開身法奔了過去。
耶聿長勝得黃蓉帶著走,頓覺輕鬆至極,心中暗喜:“這輕功倒也妙得很,以前雖絞盡腦汁分析,卻無法練成,如是在這江湖中追老婆;只怕是拼掉老命也追不到懷裡。”
心中胡思亂想,不知不覺翻過一個山頭,隱隱聽到一陣陣叮阿噹噹的兵器交擊聲自山下傳來,偶爾夾雜著兩聲想喝冷哼。
黃蓉剎住身形,低聲道:“我們看看是什麼人在打鬥再說。”
耶聿長勝點了點頭,二人循聲望去,斜坡上正有三個人戰成一團。
一個白髮零亂的老者赤手空拳地迎戰兩個彪形大漢。兩大漢一人使判官筆,一人使雙斧,卻被那赤手老者嘻嘻哈哈地打得狼狽不堪。
白髮老者嘴裡不停地念道:“這是楊老弟的黯然掌。”右掌一翻,一劃,直欺人使判官等大漢的空門:“這是本門的彈指神通。”同時左手食指疾彈,噹噹幾聲暴響,兩縷指罡分彈在使板斧漢子的兵器上。
一雙手同時使出兩種功夫,耶聿長勝看在眼裡,心中暗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者玩童。”
“卻不知那兩個使判官筆、使雙斧的人是誰?似曾見過,卻記得不甚清楚,武功倒還不弱,對了……想必是昔日段王府中四大護衛之二。”
“哈哈,你們現在該相信我老頑童的話不錯了吧,你們兩人一個有斧頭,一個有鐵筆,砍幾根樹枝搭個窩蓬,找幾個小孩來教教得啦。”
耶聿長勝一震,凝目遠視,兩個大漢赫然被老頑童逼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連兵器都掉在了草叢中,驚煌地注視著他道:“你到底是什麼人,無故跟我們兄弟作對。”
老頑童道:“我不是早告訴過你們二人嗎?用鐵筆寫信,我可覺得有趣,借給我用用豈不很好?鐵筆在石塊上也能寫。”
黃蓉聽到此處,忍不佳搖頭笑道:“老頑童呀,老頑童,這麼一大把年紀,還是玩性不改,倒真令人佩服。”
“咦……黃丫頭,是你。”黃蓉話音甫落,老頑童驚咦一聲,不再理會兩個大漢,手舞足蹈地奔上峰來拉著她的手高興得像一個小孩子一般。嘴裡不停地念道:
“現下可好啦,我終於找到了一個故人,黃丫頭聰明絕世,快告訴我,我現身在何處?可給搞昏啦。”
耶聿長勝在一旁見了老頑童一副蹦跳、又說又笑的神態,忍俊不住,“噗嗤”
一聲笑出口。
“咦……你小子是誰?”耶聿長勝一笑。老頑童驀的回過神來,方發現黃蓉身旁有個衣著古怪之人,衣衫敞開,領子上系著一條殷紅的帶子(注:古代並無領帶、領結等男人飾物。老頑童等人並不知,故有帶子之說。)一頭黑髮這不到耳,五官清俊異常。
不禁爲之一愕,旋即拉著耶聿長勝的手嘻嘻笑道:“黃丫頭,料不到幾年不見,你就生了這麼一個大兒子。一定跟你一般刁鑽古怪,連褲帶都系在頸子上了,真是胡鬧頑皮至極。”
老頑童此言一出,黃蓉忍俊不住“噗嗤”一聲笑出口,拋給耶聿長勝一個詭秘地秋波。
連連搖頭道:“老頑童別亂說,他乃是我義弟。”
耶聿長勝心中叫苦不迭,暗自思忖:“相碰上揚過、南帝、小龍女等人定會以爲我是黃蓉的兒子,豈不太冤,得儘快離開她,不然情人關係搞成母子倆;豈不令人啼笑皆非。”
三人說話間,那兩個大漢拾起兵器灰溜溜地走了。黃蓉改變活題道:“老前輩,你怎麼會在這裡跟人打架。”
“我也不知道。”老頑童搖了搖頭,抓耳撓腮道:“我正在草叢中捉蟈蟈打架,忽然聽到二人說話聲,一人道:“殊四哥,我們怎麼會在這裡,真有些奇怪,是不是著了別人的道兒。”
老頑童頓了頓握著道,另一個聲音道:“此事真古怪,不知王爺是否出事了,朱老哥,我們趕回大理看看。我聽到他們說起王爺,以爲又是蒙古近人來中原搗鬼。
於是截下他們,要借那個陰沉漢子的鐵筆玩玩兒不給;雙方言語不會就動起手來。”
者玩童此言一出,耶聿長勝心中暗笑:“蒙古入侵的乃是宋朝,如今是在唐代,豈不是太荒誕滑稽之事。”
但對老頑童的“玩功”不得不佩服得五體投地,真是玩得高明,玩得巧妙;玩得敵人外派叫,連吃了苦頭還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老頑童嘰哩唄啦地說了一通道:“黃丫頭,你怎麼會在這裡。”
黃蓉長長地嘆了口氣造:“我們正在四處找你。聽到吹竹聲就過來看看;不意真在這兒遇上你,現在可好啦;你去找過兒與一燈大師,說有人約他們五月初五在華山比武。”
“又是華山論到?”者玩童搖頭道:“不去;不去,兩次華論劍,如今老毒物與老叫化已死,物是人非,還爭什麼撈子的天下第一。”
黃蓉神色微微一變,暗道:“是呀,著年師父與西毒在一大谷中大戰七天六夜,後因二人功力耗盡而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情不自禁地瞥了耶聿長勝一眼道:“不是論劍,而是比刀,他說你們昔年的八大高手全是浪得虛名,沒人能接得下他一刀。”
“咦……是誰有這麼狂的口氣。”老頑童神色微微一變,抓住黃蓉的手道:
“你黃頭快帶我去找老東邪等人!一定要會會他,不然什麼南帝北丐、東邪西毒、中爲神通,得改著南烏北龜,東王西八,中爲假通啦,豈不是太丟人。”
耶聿長勝料不到老頑童意把南帝北丐、東邪西毒、中爲神通五大武林高手改成烏龜王八飯桶,忍俊不住,“噗嗤”一聲笑出口。
黃蓉卻是哭笑不得;本想讓老頑童去尋找楊過夫婦、一燈大師、王重陽五月五日赴華山之巔,迎戰傅紅雪那一刀,不至於使父親與師父落單有危。
自己陪耶聿長勝安心去尋找那個西門吹雪,料不到反被老頑童纏住,一時無計可施,只得點頭帶著二人離開山峰,朝古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