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很大，所以在江湖上迷路也正常。
石飛哲撓了撓頭，他不過是想展示下騷操作，不去趙家集，直接順着西北方向去崆峒山集。
結果，黑夜之中的大山教他做人道理。
是這裡？還是哪裡？
他完全搞不清！
看來做人還是要低調、隱忍才行！
嘴裡哼哼的兩聲，好似豬聲，生個火堆的石飛哲有個了深刻的體會。
我這兩年多過的太安逸，有點飄了！
這兩年過得安安穩穩，對比兩年前的遭災的丘陽城，恍如隔世。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準備等着天明再辨別方向。
記得第一次在夜裡在野外的時候，遇到了花小妹。第二次遇到了山圩。
不知道在這黑夜之中，會不會有其他的東西？
石飛哲不知道，不過他閉目調息，等待天亮。現在他已經可以用打坐調息代替睡覺了。
江湖在變，而他也在變。
等到後半夜的時候，石飛哲耳朵一動，他忽然聽到有東西踩到樹葉和樹枝的聲音。
“公子，還請救下小狐！”一道酥軟的心念傳聲，從黑暗之中的林子裡傳出。
“嗯？”石飛哲瞬間來了精神。
深夜、狐妖、相救！
這幾個關鍵字，就是江湖啊！
就是奇……
結果他一轉頭，就看到一個普普通通的方臉狐狸，從林子裡踩着樹葉跑出來。狐狸不僅方臉，渾身黃白色的毛也不發亮。與石飛哲記憶之中的狐狸，相差甚遠。
看起來好像一條狗啊！
“？”
“公子！公子！”那道聲音頗爲焦急，接着說道：“後面有妖道，還請公子施以援手搭救啊！”
石飛哲眼觀鼻鼻觀心，當做沒有聽到。
這種狐狸，死了就死了吧。
“公子~”那狐狸見到石飛哲這個樣子，心中暗罵一聲，隨後“嘭”的一聲，幻化成一個披着半透明薄紗的女子，說道：
“公子~你看我美嗎？”
石飛哲看着狐妖幻化出來的女人，樣貌普普通通，好似大家閨秀身邊的丫鬟一樣，看了就忘。
“一般貨色。”石飛哲忍不住說道。
他其實很少當面去評價別人的相貌，哪怕是狐妖！但是你這狐妖幻化的樣貌，也忒普通了！
這特麼的不是特麼的在糊弄他嗎？
“公子有所不知，我們狐族幻化樣貌是根據對方的樣貌來的。若是對方長得英俊瀟灑，那麼我們也會幻化出國色天香！”
狐妖用軟軟糯糯的聲音解釋道。
“？？”
你這孽畜什麼意思？
自己幻化的不好看，還說我長得醜！
你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嗎？
石飛哲眼光不善！
狐妖也瞪了過去，繼續傳聲道：“那後面的妖道，乃是真龍道！胯下真龍降妖無數，不分雌雄！公子快點想辦法，不然說不得……”
怎麼江湖之中，都是這樣腌臢貨色啊！
石飛哲聽到狐妖這個口氣，眉頭一皺。聽到狐妖說的內容，眉頭皺的更厲害。
他想要到之前打殺的妖僧悟鏡。
都是令人作嘔的存在！
就在這時，林中又傳來歌聲：“我欲騎鯨歸去，只恐天上星官，嫌我醉時真！”
“貧道登天道李青山，見過居士！深夜來訪，實在冒昧，只是那狐妖與我有大用，還請居士舍愛！”
從林中出來一人，他穿着洗着發白的藍色道袍，腰間掛着一個黃皮歪嘴葫蘆，背後身負一木匣。體態修長，面容英朗，留有短鬚，一個木簪子插在頭上。
看着道骨仙風，不是齷齪之人，倒像是高手！
讓人詫異的是，他的一隻手上，拿着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登天道！我親孃哩……”聽到道人自報家門，狐妖兩眼一翻，直接被嚇暈了過去。
幻術也隨着狐妖暈過去解除了，她又變成那個黃毛狗樣子。
“不錯，方臉黃皮，正是雪山狐狸！還請居士舍愛！”李青山看到狐妖的樣子，眼中一喜，說道。
“她不是說是真龍道的妖道在追她嗎？”石飛哲看着李青山的樣子頗有氣度，不似搞瑟瑟的妖道。
“哦？真龍道？居士在說他嗎？”李青山拿起手中血淋淋的頭顱，說道：
“這真龍道的妖道，雖名爲降妖，實則是打着降妖之名，滿足自身癖好！偏偏打着道門名義，損我道門名聲。今日偶見，已經一劍斬之！”
“好！殺得好啊！”石飛哲拍手說道。
他也非常討厭這種瞎搞的人，若是他遇到，少不得一劍砍了。
“不知道李道士要這狐妖何用？”石飛哲緊接着問道。
李青山見到石飛哲問，便說道：“實不相瞞，此狐妖不是本地狐妖，乃是出自西方雪山之中。狐妖成年之後，其體內器官會分泌出一種粘液，非常適合粘合皮革。”
“原來是把狐妖做膠水啊！”石飛哲恍然大悟，這登天道的道士還挺有科研精神啊！
“正是！我登天道以登上星辰，探索天地奧秘爲夙願！我師尊發明飛球已經可以飛到空中幾千丈了，正是需要狐妖來製作更大的飛球！”
李青山說起師尊都是滿臉驕傲。
“？”
“天上星辰？”石飛哲不解。
“正是！居士擡頭看！”李青山一手拿人頭，一手指天上星辰。
“天是什麼樣的？”
“天有多高？”
“天上爲何有星辰？”
“我們每天晚上都能擡頭看到星星，卻從來不知道星星是什麼樣子！”
“既然心中有疑惑，爲何飛到天上去看一看?”
“千年前的祖師忽然心中有所悟，想要到天上看一看！探求天的秘密！”李青山慷慨激昂的說道，彷彿不在荒山野嶺之中，而是在講臺之上。
石飛哲看到李青山用狂熱的表情說着這些，感覺到不寒而慄。
“武道高手，只能飛到天上數十丈，數百丈！所以我們需要其他的方法，才能讓人飛的更高！飛到天之上！”
“經過這麼多年，歷代祖師嘔心瀝血，慢慢摸索，不知死了多少人，纔有如今的成就。”
“本門已經可以飛向在幾千丈的高空之中，看到大地的邊緣與天外天了！”
“天的秘密像我們敞開！”
“可惜，最後還是失敗了。”
“飛球飛不了那麼高，我們需要更大的飛球！這其中就需要很多粘合劑！”
“現在，懇請居士舍愛狐妖！成全我等之願望！”
看着李青山從平靜轉爲狂熱，又從狂熱轉爲平靜，似乎可以爲登天道的千年理想做任何事。
這時候石飛哲想起來，好像有人說過，道士都是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