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這大陸還不是三國鼎立,而隱族也立於人前,聽聞言隱族有讓人壽命延長的蠱蟲,當時的皇帝派遣幾員得力心腹,前往巫族,尋找蠱蟲,抵不過人性貪婪,各個都想長生,這直接導致皇權內部分崩離析,繼而分成如今三大國,以及各小國。
而隱族也趁機退出世人的視線,無聲無息,不過,外人不知道的是,隱族內部也在不久後發生鉅變。其中一部分人極其熱衷養蠱,另一部分則認爲蠱蟲的確能延長人的壽命,卻也對人體造成其他損害,是以,隱族自此分離,傾向於養蠱的族人自成一族,視爲巫族,另一部分仍舊延用原名,視爲隱族。
“既然隱族的人不能出世,爲何你們可以出來?”即墨蓮問。
陌玉嘆了口氣,說道:“這事說來話長,我跟傾玉是出來歷練的同時也在尋人。”
“那你可知巫族爲何會有人也出來?”
即墨蓮接下來這個問題有些躊躇,陌玉見此,笑問:“你可是想知道我們要尋找何人?”
既然被猜中,即墨蓮也不否認,她點頭:“任何一個線索我們都不能放棄,況且我們也可以幫你找人。”
陌玉沒有不悅,他道:“這也不是什麼隱秘的事,我們想找我隱族一個長老,他也是隱族的神者,那長老做神者不久便預測出我族人以後必將遭逢一次大劫難,族人對神者很相信,不過,預言過了不少年,那災難還未降臨,族人漸漸對神者有了異議,他們認爲神者是誇大其實了,神者卻始終堅信自己的預感,族人後來基本上都不理解他,有人認爲神者腦子出現問題了,不配再做神者,無奈,長老卸下自己神者的職位,獨自一人出來尋找能化解劫難之人,這一走就好幾十年。而我們族人自長老走後,這些年始終有愧,每隔二十年左右就會有人出來尋找長老。”
“你怎知那長老還活着?”即墨蓮問。
“他的生命之光還未滅,長老還活着。”陌玉肯定道。
想到那本書,即墨蓮問:“你隱族有這所謂的神者,是不是巫族也有?”
“這點我們也無從知曉,我們年輕這一輩只知道有巫族,族裡的老人並未在我們面前將過巫族的任何事。”陌玉遺憾地說道。
陌玉話落,氣氛一瞬間的靜謐,即墨蓮的聲音在安靜的客廳內顯得有些響亮,她說道:“宵,你那本書是孃親的?”
既然嫁給了宵,宵的孃親就是她的孃親。
赫連宵揉了揉即墨蓮的髮絲,點頭。
“那孃親會不會跟巫族有關?”
“不會。”赫連宵否定道:“孃親體內並沒有蠱蟲。”
腦中突然響起陌玉的話,即墨蓮突然問:“你說每隔二十年左右會有人出來尋找那位長老?”
“對。”
“上一個二十年出來出來是是誰?”
“是姑姑。”陌玉也像是突然明白了即墨蓮的意思,他接着說道:“不過,我不曾見過姑姑的模樣,這一回出來,父親也讓我們試着找到她。”
“也沒有畫像之類的嗎?”
“沒有,我們族裡並沒有人善於畫畫,不過父親給了我們一個東西”陌玉看了看傾玉,傾玉點頭,將荷包裡的東西掏了出來。
傾玉將手心展開,說道:“父親說着東西他跟姑姑各一個。”
那是半個月亮形狀玉佩。
即墨蓮笑開,就連在外人面前從來不假辭色的赫連宵也不禁抽了抽嘴角。
只有兩人知道,赫連宵脖子上掛着一個東西,跟傾玉手中一模一樣的月亮形狀玉佩。
這還真是叫緣哪!
情況一目瞭然,幾人一時間誰也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傾玉一句話打破了平靜,她小聲說道:“哥哥,你還記得父親讓我們出來前夜說的話嗎?”
陌玉的臉色瞬間有些不自然。
即墨蓮憑藉自己的第六感,她很想將這個話題揭過去,可傾玉不給她這個機會,傾玉無辜地說道:“父親說若是姑姑有了兒子,將來便是我的夫君,父親還說我們隱族的血脈不能流落在外。”
即墨蓮滿頭黑線,她以前也曾讀過不少野史,上面講過一些奇怪的部落,這些部落的年輕人只能在同族尋找伴侶,以保證血脈的純度。
這些古人尚不知近親不能結婚這個條例。
“蓮姐姐,怎麼辦?”傾玉問。
即墨蓮還未開口,回過神來的赫連宵已經吩咐朝南:“將他們趕出去。”
血緣在赫連宵看來沒有絲毫值得在意的地方,他跟赫連宵更親,但赫連崢照樣能面無改色心不跳地將自己仍在淨山。
“宵——”即墨蓮好笑,傾玉不過是就事論事罷了。
豈料赫連宵並不跟以往那般任由即墨蓮決定,他拉着即墨蓮的手,大步離開,在經過傾玉跟陌玉身旁時,紅眸掃了兩人一眼。
直到兩人不見了蹤跡,傾玉這才抖了抖,小聲說道:“好可怕,我纔不會聽父親的話呢。”
若是以前在族裡,見多了同族通婚的事,傾玉也不會拒絕,不過如今在外面已經過了幾年,傾玉早就改變了自己的觀念,讓她嫁給赫連宵,那簡直比殺了她悽慘。
傾玉話落,房中幾人再也忍不住,陌玉帶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雖然不敬,但朝南跟如風,如冰也憋不住了,各個紅了臉,無聲笑開。
陰沉的煞王跟可愛的傾玉,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牽扯在一起的兩人。
回到主院的路上,赫連宵繃住臉,握着即墨蓮的手也不自覺使力,即墨蓮不得不加快腳步,她淡笑:“宵,你捏的我手疼。”
赫連宵停下腳步,狠狠瞪了即墨蓮一眼,冷哼一聲,儘管如此,手還是鬆了鬆,卻依舊沒有放開。
“宵,爲何生氣?”
赫連宵一把將脖子上的玉佩扯了下來,放進即墨蓮手中,冷聲說道:“凌姨說過同一番話。”
原來他並沒有將凌姨的話放在心上,赫連宵覺得自己這一生都不會跟任何一個女子牽扯在一起。
即墨蓮將東西放在自己荷包中,說道:“這東西我收着,宵,你是我的,即便我挺喜歡傾玉,也不可能讓你跟她有牽扯。”
這還差不多,赫連宵臉色終於好了點,說道:“記住你今日說的話。”
儘管不生氣了,該懲罰還是要懲罰某人,於是,青天白日,煞王府主子窩在自己的房內好幾個時辰,他們到底在幹什麼,這自然不言而喻。
至於陌玉跟傾玉,當然沒有被趕出去,在王府另一角的客院內,傾玉把玩着手中的月亮行玉佩,皺着眉,說道:“哥哥,父親好像還說過什麼,關於這玉佩的,你可能記得?”
傾玉那時正興奮着要出門,哪裡還記得清楚父親的每一句話。
陌玉沒有回答,只是望着這玉佩出神,半晌,才道:“傾玉,你還是將這玉佩收好。”
想到這玉佩,就想到赫連宵那張雖然俊美,卻讓人懼怕的臉,傾玉諂笑地望着自家哥哥,說道:“哥哥,還是你收着吧。”
當然明白自家妹妹的心思,陌玉也不拒絕,將玉佩收好。
在傾玉離開後,陌玉又從懷中掏出那月亮行玉佩,耳邊迴響着父親的話:“陌兒,這玉佩雖爲一對,它們能不能合成一塊,還是要看持有它的主人,玉佩放在傾兒手中,若它不能跟對方的玉佩合成完整,那傾兒跟對方便不是命定姻緣,如此,這玉佩就是你的,它的另外功用父親說到底也不知道。”
仔細端詳着手中東西,它通身泛白,白的晶瑩,而彎月腹部有一圈血紅,白中摻雜着血紅,有些奇異,突然,陌玉神情激動起來,他眯着眼睛仔細觀察手中的玉佩,但見那血紅逐漸變多變濃,還有逐漸變大的趨勢。
不明白是怎麼回事,陌玉索性起身,準備詢問即墨蓮跟赫連宵一番,他專注望着玉佩,正準備跨出門時,突然眉頭一皺,還未等他擡頭,只覺身體一僵,直直往後倒去。
在房中足足呆了幾個時辰,在出門時,天際已經轉暗,即墨蓮徑自往前走,赫連宵緊跟其後,他笑問:“娘子,你餓了吧?”
即墨蓮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見此,赫連宵也不惱,整個下午他吃的那叫一個神清氣爽,想到下午即墨蓮眉眼朦朧的模樣,赫連宵心中又一陣心猿意馬。
沒有回頭,即墨蓮已經能猜得到赫連宵此刻的神情,她又是一聲冷哼,下午,一次之後即墨蓮已經疲累,無奈,這人根本不顧自己的求饒,一次又一次,直到她嗓音嘶啞,再也叫不出來,最後直接眼前一黑。
再次醒來,已經是幾個時辰後,此刻的她渾身一陣不適,那個罪魁禍首也不若以往那般無言安慰,這一回,赫連宵就跟吃了什麼多話藥似的,嘀嘀咕咕半天,即墨蓮的無聲拒絕也並沒有讓他打退堂鼓,反而又越戰越勇的趨勢。
兩人正往膳廳走去,這時,朝南奔來,朝南話中難得的有些慌亂:“王爺,王妃,陌大夫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