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洛雪收留冬雲的行徑,小喜很是生氣,誰都看得出冬雲素來不喜歡洛雪,這次把她留在身邊不是養虎爲患麼!
“小喜,你又嘟着嘴做什麼呢?”洛雪不滿小喜把“不歡迎”寫在臉上。
跟隨洛雪多年,早已清楚她的言行舉止,小喜依舊嘟着嘴,“沒事。”
這個丫頭,什麼事情都藏不住。洛雪把視線放到冬雲身上,“冬雲,以後你就是我的丫鬟了,有什麼需要就跟我說,洛水居沒有姐姐那裡舒適,我還真怕照顧不周呢。”
淚水已經止住,冬雲紅着眼眶,不領情的問:“你爲什麼要把我從王妃身邊攆走?”
洛雪啞然,頭腦陷入空白,自己的好心竟被說成別有用心!
“不許說我家小姐壞話!你以爲你是誰啊!”小喜怒目直視冬雲。
“她有沒有心機,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冬雲不依不饒的繼續說:“爲什麼每次她一來就給王妃煽風點火!尊敬的七夫人,這下如你所願,王妃即將臨盆了,身邊沒有得心應手的丫鬟了,如果王妃難產而亡,你就是劊子手!”
“劊子手?你家王妃纔是!若不是要保全她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我家小姐會失去第一個孩子麼?”小喜此時恨不得擡手扇冬雲一記耳光。
孩子……洛雪閉上眼睛,手用力的揪着綾羅裙襬,耳邊爭執聲還在繼續。
“假如七夫人不想在百花誕上出風頭,替王妃出席。怎麼會被皇上奪走孩子?這事若擱在王妃身上絕對不會叫任何人受傷的,因爲我們王妃是大家閨秀。至於七夫人,說好聽點是一個小家碧玉,說難聽點……”
“啪”的一聲,打斷冬雲的話,頓時間,冬雲清秀的臉上多出一個五指紅印。“這一掌是教訓你這個不懂禮數的丫頭的!”小喜惡狠狠的看着冬雲。
冬雲伸手momo臉上的灼熱部位,越想越氣,“你敢打我?”一邊說一邊揪住小喜的衣襟。二人就開始扭打起來。“我冬雲也不是好惹的。”
“你打我!?我小喜打架的時候,你還沒有斷奶呢!”
“別打了。下人們都過來看熱鬧了!”襲衣開口勸阻,卻很難在二人之間找到縫隙將她們拉開。
聽聞襲衣的話,洛雪這才睜開眼睛。兩個丫鬟打起來了!“別打了!”文弱的聲音沒有起到絲毫作用。“襲衣,快拉開這倆人!”
襲衣上前,卻被無辜捱了一拳。
看熱鬧的下人越聚越多,洛雪也顧及不了許多了,衝着他們喊:“還不快拉開她們!熱鬧好看麼!”
下人先是愣了一下,少頃就忍着笑意,跑到扭打一起的小喜和冬雲身邊,努力拉開她們。兩個丫鬟打架,這在王府還是頭一次。諾大的豫王府中還沒有人敢如此造次。
醉日西沉,染紅半片穹幕。秋風起,吹在小喜和冬雲微微泛青的臉上,小喜低下頭,暗中咒罵着冬雲。發誓以後定要報仇!
洛雪感覺頭有點痛,一陣一陣的,懊惱起自己沒有想周全就把冬雲收了過來。這次打架是被制止了,可冬雲住哪裡成了問題。依行事看是不能叫小喜和冬雲住一起的。“襲衣,你房間可還有地方?”
“回夫人,有。”
“那就叫冬雲和你住吧。”
“憑什麼因爲冬雲而爲難襲衣!”小喜tuo口而出。
洛xue白了小喜一眼,看着小喜把頭低了下去,才悠悠的說道:“襲衣,去把太醫請來,這倆丫頭的傷勢若不及時處理,說不定以後都會毀容。我可不想咱洛水居的丫鬟都是鼻青眼腫的模樣。”
“是。”
……
小喜的房間。
洛雪小心的爲小喜上藥,一邊上一邊心疼。“你這丫頭,就愛出風頭!”
“是冬雲太過分,謾罵小姐,小喜不想小姐被罵。”小喜忍着疼爲自己辯解着。
“小喜的心意,我最瞭解了,可是你也太沖動了,以後無論冬雲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都要忍着她,讓着她。”
小喜被洛雪的話弄哭了,眼淚如斷線的珠子吧嗒吧嗒的奪眶而出。“小姐我們爲什麼要忍讓啊!就因爲她是王妃的丫鬟麼?還有小姐,你爲什麼要爲王妃而失去兩個孩子啊?”說完,就哇哇的大哭起來。
洛雪的心被小喜的哭聲哭碎了。孩子,你的孃親是不是很沒有用?賠上了你的性命,還被人誣陷。“小喜,我還很年輕,孩子總會再有的。冬雲只是難以適應,我們給她一些時間。”
“不要!我要去跟洵陽哥哥說去。我要把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他!”小喜很難釋懷今天所發生的事情。
“小喜,是不是我也該把你逐出王府了?”洛雪威嚇着。
小喜委屈至極,“小姐,你爲了冬雲就要趕小喜走!?我跟小姐將近六年了,你爲了一個不知深淺的丫頭,要趕小喜走?”
看着眼前的小喜又哭成了淚人,洛雪心裡不是滋味,“小喜乖,小喜不哭,我不是那個意思。”
“小姐,你太叫小喜傷心了!”
“你們一主一僕怎麼吵起來了?”聽聞洵陽的聲音時,洵陽已快步奔到他們身邊。“小喜,你怎麼了?哭的眼睛都腫了。”
哭到傷心時是勸不得的,洵陽的話語反而叫小喜哭的更爲瘋狂了,許久才抽泣着,斷斷續續的說:“洵……陽……哥哥……小姐……小姐……竟爲了……冬雲……趕……小喜……小喜走。”
一回王府就聽說小喜和冬雲打起來了,孰料此時見到小喜竟聽她說洛雪爲了冬雲要趕自己走,洵陽彷如丈二和尚,mo不着頭腦了。“小喜不哭了,有什麼委屈的話就對洵陽哥哥說。你家小姐怎麼捨得把你趕走?”
“小姐……剛剛……親口……說的!”小喜哭得上氣接不上下氣的繼續說着:“明明……是冬雲……有錯……在先……她敢……”
“小喜!”洛雪驚呼出口。
洵陽看着一反常態的洛雪,“你衝她那麼兇幹什麼?早晚有一天小喜會被你嚇出病來的。”
“我……”洛雪無言,小喜,你不能把今天的事情說出去。
“小喜,是不是特別討厭冬雲啊?”洵陽看着小喜用力的點頭,笑道:“說實話,我也討厭王妃,假如她沒有懷有身孕,我恨不得休了她呢。她管教出來的丫鬟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洵陽……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小喜揉着眼睛。
“當然了,洵陽哥哥交給你一個差事,要不要幹呢?”
“什麼……差事?”
“以後專門和冬雲對着幹!”洵陽衝着小喜做出一個鬼臉。
小喜破涕而笑,把頭點成撥浪鼓,“幹!我幹!”
洛雪汗顏,“你們這兩個頑童竟說些小孩子家家的話。”
“這個是我交給小喜的任務,可不是兒戲啊!小喜你要認真完成任務。時間也不早了,要好好休息啊!”洵陽牽起洛雪的手,離開了小喜的房間。
被洵陽牽着,回到自己房間的洛雪,剛踏進去就立即甩開他,“你把小喜都教壞了!”
“哈哈,小喜會越來越聰明伶俐的。”
“你說你討厭姐姐,假如她沒有身孕就要休了她?”洛雪抖出剛剛的疑惑。
洵陽坐到桌子前,爲自己倒了一杯水,“休一個女人,對我來說有何難?”
“你……”
洵陽忽的嚴肅起來,“如果不是你,百花誕上死的就是汀凝母子倆了。”
“什麼意思?”
“宗人府蘇大人已失皇恩了,只是他還不自知,父皇想借着殺汀凝母子,來警醒他,孰料你竟會爲他們求情。有的時候,我真不知道不狠心懲罰你,是不是對的。”
“她是你的妻子啊,她懷有你的孩子,你憑什麼不顧他們的生死?你對逐凌都揚言要給她一個交代,怎麼對待姐姐就如此殘忍?”
“她的孩子不過是被她投機討來的,我不允許她拿着孩子在你面前炫耀。對逐凌的承諾,我已經做到了,可琴的死足夠了。”
“什麼?可琴的死?”
“你以爲可琴會傻到去毒害太子?我對於她,不過是一報還一報。”
“你不是很愛她麼?”
“愛又如何?我討厭自以爲是的女人,當初她自己要離開我的,又爲何不允許我去喜歡別人?”說着,洵陽嘆了一口氣,“她安插在王府的眼線比我想象的要多,假如她沒有害死我們的孩子,我也不會對她起殺心。”
洛雪腳底無力,退後幾步,“可琴很愛你的。你這個樣子真叫我感覺陌生。”
“早晚有一天,你會適應這樣一個真實的我的,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希望你能及早了解我。”
“你就不怕我離開你?”
洵陽搖頭,xiong有成竹的道:“不怕,卜先生說過我和你的是宿世情緣。否則爲什麼我見到你以後才忽然明白對可琴的不叫愛呢?”
“你別掙扎了,你比我更狠,把冬雲要走了,下個月汀凝就要生了,又沒有稱心的丫鬟,出事情怎麼辦?”
那個熟悉的洵陽又回來了。“那怎麼辦?我只想等姐姐生完孩子就把冬雲還回去。”
“我已經叫管家派來幾個丫鬟過去伺候了,我的好夫人,你下次做好人的時候動動腦子,別再像今天這樣,好心被人當成了驢肝肺了。”
“你還是關心姐姐的吧?”
“廢話,她肚子裡有我的孩子!”
洛雪微微釋懷,洵陽,原來你的本質也是口是心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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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可琴1
廣袤的草原上,有我的同根族人,在放牧高歌。他們被中土人士稱爲蠻人,而我也是其中之一。
我總是喜歡一個人呆在一座孤零零的墳冢前,度過須臾。那是一座空墳,是我的父親耶律赫爲我設立的,我的本名叫耶律逐顏,可是這個名字在十幾年前就和我的故事一同埋葬在那座墳裡了。墳前的墓碑上是我父親親手刻上的字:愛子耶律逐顏之墓。
愛子,多麼諷刺的詞語啊?可是,從我一出生時,就被父親宣稱是個男孩,當時,一個小王子的出生也許對人們是一種慰藉吧?
我的孃親告訴我,我是一顆福星,在我出生後的第二年,娘就真的生下了一對龍鳳胎,男孩取名爲耶律逐風,女孩取名爲耶律逐凌。他們都是用真實的性別存活的,而我卻只能用男孩的身份活下去。
後來,爹爹不忍,就在我三歲的時候向族人宣告,年幼的大皇子因病早逝。我就這樣,從此沒有了自己的名諱。好像孤魂野鬼一般遊蕩在世俗間。
爹爹把我帶到一座廢棄的院落裡,不允許我和外人有過多的接觸,長年陪伴我的是我的ru娘,年過五旬的她,總是喜歡用她那結繭的粗糙的手撫mo我臉上白嫩的皮膚,她的眼淚多得好像永遠也流不完,每每見我,就會哭個不停。很小的時候,我就學會了用自己的小手爲ru娘擦掉眼淚。然後用新學的曲調撫慰她的神傷。
爹爹爲了請了一位來自中土的琴師,他叫藍威,每天教我學宮商角徵羽,也教學我武功。藍威告訴我,他並不是地道的中原人,他只是在中原呆了十年。我問他爲什麼會回來?他答,是爲了教我琴藝,他叮嚀我,一定要學會琴藝,你是一個註定孤獨的孩子,當你覺得想要朋友時,琴就是你最好的朋友。
藍威的話,傷感而直接,我哭,又笑了,反問他:藍威,你不就是我的朋友麼?
藍威搖頭,總有一天我會離開你的,而你也會漸漸的淡忘我。與其說我是你的朋友,不如說我留給你的這些書是呢。
後來,藍威真的走了,陪伴我的又只剩下ru娘和他留下的那些書了。每天我會學着各種人的聲音爲ru娘表演口技,常常惹得她忍俊不jin。
在我十二歲的時候,ru娘告訴我,我長得很美,一顰一笑,傾國傾城,更傾人心。她爲我用麻布縫製了一件女裝,又叫我坐到菱花鏡前,爲我梳了一個垂雲鬢。我笑,十幾年來我還是第一次正視自己。那一年爹爹把我帶出來院子,他告訴我,要委屈我一段日子了。於是,我被關進了牢房,和我一同被關進來的還有三個女孩。這是我第一次接觸ru娘以外的女子。牢房雖清寒,但四個女孩嘰嘰喳喳,一天總是很快就能過去。
再次見到爹爹時,爹爹把我們帶到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身邊。他指着我們對那個小女孩說,以後她們就是你的陪讀丫鬟,他們的名字分別是可琴,素棋,硯書,憐畫。而我從那一刻開始纔有了自己有記憶以來的第一個名字—可琴。
爹爹要求我們負責教這個小女孩琴棋書畫。後來,我才得知原來這個小女孩是隻比我晚一年出生的妹妹--耶律逐凌。她潑蠻,任性,不高興時就揮着皮鞭狠狠的抽我們。於是我們的身上總是掛着一道又一道綻開的傷。這就是我的妹妹?擁有我所沒有的東西,卻還在以折磨我們爲樂。
憐畫是我們當中最懦弱的,每每捱打受罰總喜歡一個人蹲在角落裡,看着手中的泥偶低聲啜泣。我心疼她,卻不能給她溫暖。在寒風四起的晚上,我們總會緊緊的靠在一起,相互給彼此感動。
憐畫告訴我,星空中有一顆牛lang星,還有一顆織女星。他們擁有最堅貞的愛情。於是,我開始希冀能擁有一份至真至善的愛情。我很喜歡夜晚,喜歡在晚上仰着頭,去找尋牛lang和織女,看見它們,我就能忘記白天承受的所有傷痛。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四年,我記得那是三月的一天,爹爹告訴我們四個人,要陪同逐凌一同前往京師,我看見憐畫他們的臉上露出愉悅的表情。我想京師就是他們思念很久的家鄉了吧?
爹爹把我單獨叫了出去,他第一次卸下嚴肅,對着我說:顏兒,你有你的使命,別叫爹失望。如果有機會定要好好表現。
……
京師比我想象得要繁華許多,爹爹安排我的使命就是要接近皇室貴族。我沒有別的選擇,唯有聽命。我們被安排住進了皇宮。諾大的皇宮中,我不常出門。我的職責就是爲逐凌彈琴,她不是一個心細如塵的女子,怎麼會學得會彈琴?就算她要學,也要看我肯不肯認真教她了。當然,我是不會的,我這麼恨她,又怎麼會教她?
看得出來,她傾慕於五皇子洵陽,她總是找各種理由邀洵陽過來,而我卻如她貼身丫鬟一般,爲他們彈琴。一日,琴絃忽的斷了。逐凌大怒,只是礙於洵陽在場,不便發作。我跪在地上,不知深淺的開口:音止絃斷覓知音。
洵陽看看我,耐人尋味的點點頭,我知道我成功了,逐凌喜歡的人,也必將成爲喜歡我的人。我要逐凌爲我這四年來所受的傷付出代價。
後來,我成爲了洵陽的妾室,令我稍感意外的是,我們五個人都一同成爲了一個人的妾室。不過這樣也好,我可以更好的傷害逐凌。我總是喜歡在逐凌面前和洵陽撒嬌。不容否認,洵陽對我很好,他爲我蓋了一座竹屋,取名爲聽竹軒。我們總是呆在裡面,我撫弄他送我的七絃琴,而他會靜坐在我身旁,仔細聆聽。我喜歡問他:假如琴絃再被我彈斷,你會心疼琴還是心疼我的手?他總會笑,笑得張揚,弦再斷了,我就不准你再彈了,免得你又因爲一把琴而傷心很久。
我想我們只是在演繹牛lang織女的另一個版本。我沉浸在我們的美夢中,感動於洵陽對我的情意。可是,直到太子凱旋而歸,洵陽爲他而設立的宴席上,我的夢破滅了。好色的太子垂涎我的美貌,揚言要納我爲妃,並給了我三天時間考慮。
我惶恐,一個是我愛的人,一個是將來的國君。如果我自私的選擇愛,那洵陽會不會受到牽連?正當我舉棋不定的時候,一個叫卜天的術士出現在我面前。他搖着羽扇,告訴我:早晚有一天,洵陽會負你的,你不如現在跟隨太子而去。
我緊緊攥着洵陽送給我的七尾丹鳳釵,上面有他對我的誓言:情比金堅。
你不信麼?那我們就來打賭,如果洵陽對你的感情此生不變,我就把我的項上人頭交給你,並且爲你指出一條光復蠻族的明路。
蠻族?我想你搞錯了吧?我矢口否認。
有沒有錯,你自己心裡清楚。我現在的條件只有一個就是要你跟着太子走。賭不賭由你自己決定。
我笑然,身ti卻在不自主的顫抖,那份寒冷不是陽光的灼熱所能溫暖我的。我要賭,我要卜天的項上人頭,有他在一天,我就有被揭穿的可能,我絕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我希冀很久的愛情。
當三天後洵陽問我的選擇是什麼時,我選擇了太子。離開豫王府的我,成爲了太子的琴妃。我不能告訴洵陽,我和卜天的賭約,我深信洵陽不會負我的,我們之間有某種默契,是一個眼神交流,一個細小動作就能叫彼此心領神會的。
我的狂妄自大,終於叫我輸了,纔不過半年時間,洵陽就娶了第七位夫人。我很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奪走了我的愛人。抽空我潛進了王府,知道我在王府的只有憐畫一人,我說服她去做我的內線。我要報復這位七夫人楊洛雪,而憐畫也要反擊逐凌,我答應憐畫,會幫她殺了逐凌,於是,我們有了統一的目標。
那日,我看見素棋帶着洛雪走近聽竹軒,洛雪進去了,而素棋給她把風。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我把素棋打昏,藏了起來。並用宮中的秘藥,臨摹了她的模樣,然後快步跑會素棋的住處,殺死素棋的丫鬟,用自己的眼線移花接木。
不出所料,洛雪來了,只是身邊還多了個洵陽,我想是上蒼賜給我的機會,離間他們全然不費功夫。在他們走了以後,我又回到藏素棋的地方,拔出刀子,狠狠的刺了下去,並毀了她的容,這個世界上有一個素棋就夠了。
有了素棋這張臉,在王府走動就變得容易多了,我慫恿憐畫把畫有我畫像的畫卷放到洛雪房中,並指示她要不動聲se的勾出洛雪對聽竹軒的好奇心。我要搏一把,而籌碼只是洵陽對我的愛。我放火焚了聽竹軒,焚了曾經和洵陽一起生活過的美好回憶。幸哉,我還有那把琴,只是我不能把它帶在身邊,唯有把它託管在琴行纔是上上之策。
聽竹軒遇火,直擊洵陽的內心的傷痛,我想洛雪該失寵了吧?
(待續未完,一會發)
番外篇 可琴2
洛雪比我想得要複雜多了,看來洵陽心裡當真有她的分量。否則怎麼會叫人打造和我一模一樣的七尾丹鳳釵?洵陽曾經說過那個髮釵只有他最心愛的女人才配擁有。他給了我一支,爲什麼還要給洛雪?我不允許洛雪佔據他的心。戲宴是次機會,我要好好利用。用上七時蘭,必會完美到無懈可擊。
我囑咐憐畫去幫洛雪梳妝,一定要找出她的那支髮釵。可是,憐畫空手而歸,她告訴我,沒有找到。我雖失望,但不會輕易放棄這次機會。七尾丹鳳釵,我也有一支,現在我能做的就是在它的釵尾分別淬上七時蘭的花粉,放到洛雪身上。一切處理妥當,我又命易過容的眼線,遞給洛雪茶盞。我有把握下毒,也有把握不叫洵陽喝下那碗茶。
在茶盞被洛雪失手打翻的瞬間,我看到了洵陽的驚愕。在七尾丹鳳釵從洛雪身上掉出來的瞬間,我看到了洵陽的心傷。洛雪,這次證據確鑿,你還能有好日子麼?
悠悠衆口之下,洛雪被洵陽關進了暗牢。現在王府一團亂,是時候該去幫憐畫兌現承諾了,我扼住逐凌的脖子,甜美的對着她道:妹妹,我的好妹妹,莫怪姐姐無情。
逐凌死了,死在驚恐之中,她驚恐於我竟是她的姐姐,竟是親手殺了她的兇手。我看着憐畫,要求她去暗牢裡幫我殺了洛雪,原因是我不想叫洛雪活命。憐畫應允。我打昏侍衛,憐畫趁機走進暗牢。
襲衣雖然被憐畫刺了一刀,但沒有傷及要害,還留有一口氣,不巧被我撞見,於是,我喂她服下混合了三種顏色的七時蘭的花粉。王府之中,只有憐蘭軒纔有的花,誰最有可能下毒,自然不言而喻了。這個傻女人,就做我的替死鬼吧。
我洋洋得意於自己的計劃。在王府中等待每個人命運的轉折性的變化,卻從未料到會等來王府的侍衛。
被關在暗牢裡,我想不透自己爲何會露出馬腳。直到洵陽伸手揭去我的面具,他不敢相信的閉上了眼睛,良久纔開口:憐畫死之前對我說,你假扮素棋,起先我還不相信,可琴,你爲什麼會變得如此殘忍?
我哭,爲自己辯解:我只是想看看你,我偷偷的溜進王府,不想被憐畫發現,她要挾我,要我扮作素棋。我想扮作素棋,我就能留在王府了。只是沒有想到等來了侍衛。洵陽,你要相信我。
洵陽相信了,他命侍衛離開暗牢,叫我趁機溜了出去。憐畫,你險些害死我!我空生氣,可惜憐畫已經死了。
回到太子府的我,一個人坐在牀前,思忖怎樣才能報復洛雪。恰巧太子,醉眼迷離的走了過來,我想我的機會來了。我向他諂媚,他驚訝於我的主動示好。但很快就投降在我的石榴裙下。我自信我能靠太子給洛雪致命一擊。
我在太子耳邊扇風,要他在百花誕上刁難洛雪。洛雪這個女人,雖然聰慧卻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她勇敢的爲汀凝母子開罪,卻被聖上反yao一口。兩個孩子,足可以貫穿她今後的生活了。
太子說要冊封我爲太子妃,我欣喜,也自知聖上對我素來不滿。可是,我有太子這份無足輕重的愛在手,誰又能說什麼呢?我需要聖上的幫助,所以我討巧的規勸太子發憤圖強。看到太子的變化,龍顏悅,下旨命他繪出軍隊的佈陣圖。佈陣圖,不正是爹爹所需要的東西麼?我相信假以時日爹爹會帶着部隊,一洗五年前的恥辱。
悄悄偷繪佈陣圖不是我最終的目標,我的目標是洛雪。眼線告訴我,洛雪懷孕了,這個可不是我計劃好了的,洛雪是你自己倒黴。我把這事告訴給聖上,揚言君無戲言。聖上念及我對太子有積極作用,就壓着怒火把洛雪請進了宮中,命她喝下摻着藥的茶。
洛雪,這只是我的一次反擊,你還會懷有身孕的,不是麼?我們都還年輕,來日方長。
我想盡辦法討好太子,因爲我的賭注只有他了。爲他端過茶水,熟知水中含劇毒。太子當場斃命,而我也被打入宗人府。我的冤屈又有誰能爲我伸張?誰會相信我沒有下毒?
在牢房裡,我看見洵陽帶着七絃琴走了進來,他還是對我有感情的。我爲他彈琴,亦如以前在聽竹軒一樣。我彈奏,他靜靜聆聽。我問他:相不相信我?
他閉着眼,沒有回答。
我故意用內力彈斷琴絃,流下眼淚,你是心疼琴,還是心疼我的手?
洵陽淡淡的道:我都知道了,可琴多行不義必自斃。然後轉身離開。
我大喊,卻喚不回他的身影。跌坐在冰涼的地面上,癡癡的看着琴。感慨着,傻笑着。
幸哉,此生能與你相遇,悲哉,此生不能與你相守。
爹爹,我的使命完成了,不是麼?
(太桑心了,沒有點擊,沒有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