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爲,自從他親生母親成了大乾帝國皇后以後。皇帝是處處偏向於他,並且已經將赫連楚視爲棄子了的。
可事實上,現實正如顧雨瑤所說。
皇帝現在其實就是在坐山觀虎鬥,既不想幫着他。也不想幫着赫連楚。畢竟他和赫連楚都是皇帝的兒子,這手心是肉,手背自然也是肉。
那這意思不就是說。若是他日後鬥敗給了赫連楚。皇帝定然還是會將皇位傳給赫連楚嗎?
想到這兒,赫連晟再也忍耐不住了,偏頭瞪着顧雨瑤便是厲喝道:“你說的對,我們不能再等了。”
“王爺你想怎麼做?”
“今晚就進宮。趁他病要他命。”
赫連晟咬着牙。突然狠狠的說了這麼一句。
顧雨瑤當場嚇的小臉一陣慘白,邁步蹬蹬往後倒退數步,心裡一陣緊張。
赫連晟這可是打算將皇帝除掉啊!那不就代表着。他想謀朝篡位?
可赫連晟卻是吃了稱陀鐵了心。陰狠道:“不能再留他了,現在只要將他除掉,憑母后在朝中的威壓,我一定能坐上皇位,可若再等下去,一旦太子得勢,我就會被他除掉,常言道,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秧,我不能手軟。”
“可王爺,這樣做是謀朝篡位啊!會遭萬人唾棄的。”
“你懂什麼,這叫無毒不丈夫。”
赫連晟一口就把顧雨瑤堵了過去。
顧雨瑤當場就被他說的啞口無言,只得呆呆的站在那裡,內心一陣緊張。
這邊吳王府內,赫連晟和顧雨瑤已經是下定主意,明晚就要對皇帝下毒手,而那邊的太子府中,顧雨筱和赫連楚對此卻還仍舊是一概不知。
第二天早上。
赫連楚便是親自去了皇都天牢,去給顧飛海收屍。
等赫連楚將顧飛海的屍體領出天牢,送到城外的顧家墓園裡的安葬的時候,作丫環打扮而去的顧雨筱,一早就哭的淚流滿面了。
憑心而論,顧雨筱之前在丞相府裡雖不得寵,但顧飛海對她還是很好的,只是可惜了,如今她還沒來得及給顧飛海盡孝,顧飛海就這樣枉死在了大牢之中,顧雨筱會這般傷心,自也在情理之中。
顧雨瑤之後也是親自前來向顧飛海磕頭賠罪,在顧飛海墓前哭的死去活來,比起顧雨筱,她當然是更加的傷心。
時間匆匆,轉眼間天便是黑沉了下去。
而天剛黑,回到太子府內的顧雨筱便是收拾起了悲傷的心情,開始在太子府內僑裝打扮了起來。
兩人準備在亥時時分進去皇宮,畢竟晚點進宮,比較不會引人注目。
可讓兩人頗有些意想不到的是,正當他們在太子府裡決定亥時進宮的時候,顧雨瑤和赫連晟卻是在他們之前一個時辰,前去了皇宮之中。
皇后御書房內。
皇帝此時正病秧秧的躺在御書房裡屋龍牀之上。
聽得身邊貼身太監通秉,說吳王和吳王妃來了,本來準備安睡的皇帝,便是強行打起精神的靠到牀頭,讓小太監宣兩人進來。
小太監自然不敢多言,立馬出去通秉赫連晟和顧雨瑤。
兩人進來以後,皇帝遂道:“這麼晚了,你們還來見朕,有何事嗎?”
“父皇,兒臣有些擔心父皇身體,所以特意前來看看父皇,並給父皇送些補品。”
“是啊!父皇都病了好幾日了,我們十分擔憂。”
赫連晟和顧雨瑤接連的向皇帝道明來意。
一邊說着,兩人一邊將隨手帶來的滋補燕窩湯盅拿了出來,顧雨瑤還親自拿着湯盅坐到皇帝牀邊,作勢就要喂他。
皇帝見兩人對他這般有心,他臉上還露出了淡淡的微笑,心裡一陣開心。
可當顧雨瑤將湯匙遞到他嘴邊的時候,他卻是揮揮手,苦澀道:“可惜了,顧飛海那老混蛋就這麼去了,朕也一直病倒牀上,未能去給他送送葬,哎!一朝老臣,就這麼走了,朕真是痛心疾首啊!”
“嗚嗚嗚……”
皇帝話剛說完,顧雨瑤立馬便是失聲痛哭起來。
放到皇帝嘴邊的湯匙也給她緩緩的收了回來。
想到皇帝現在病成這樣,都還這般心念她那枉死的父親,顧雨瑤再狠毒,她也下不去這個手,將皇帝毒死啊!
而早在兩人來之前,就已經是在這燕窩湯裡下了劇毒了。
無疑,皇帝只要喝上一口,他此時就得一命嗚呼。
皇帝並不知道這些,見顧雨瑤哭的這般傷心,他立即伸手拍着顧雨瑤的肩膀,在她耳邊安慰道:“行了,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日後你要好好在吳王身邊助他一臂之力纔是,朕老了,也是該到一代新人換舊人的時候了,之前你們二人幫朕救了皇后,雖說最後還是沒能保住她,但朕不怪你們。”
“父皇,雨瑤內心悲傷,先出去靜靜,就只能牢煩王爺喂父皇喝燕窩湯了。”
顧雨瑤止住哭泣,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擦乾,趕緊的回了皇帝這麼一句。
說完,她直接站起身來,將手中燕窩湯遞向身旁站着的赫連晟,自己則是捂着一張小臉,飛速的跑了出去。
赫連晟心中暗罵顧雨瑤沒用,婦人之仁。
他嘴上卻是沒有多說,而是自然的坐到皇帝身邊,對他說道:“父皇,你別想這麼多了,你現在該把身體養好纔是,趕緊將這燕窩湯喝了,暖暖肚子,一會兒再好安睡。”
“嗯,吳王有心了。”
“來吧,兒臣喂父皇你喝。”
赫連晟語氣淡然的回答皇帝。
皇帝哪裡想得到自己親生兒子竟會下毒害他,所以他接下來喝這燕窩湯,自是喝的十分舒服與滿足。
直到將湯盅裡的小半盅燕窩湯都喝完以後,皇帝纔在赫連晟的服侍下,安然的睡了過去。
赫連晟看着皇帝睡的如此安詳之狀,他嘴角立馬掀起陰狠的冷笑,悄然退去。
等他帶着顧雨瑤離開皇宮以後,皇帝便是安睡中毒發身亡,自此長睡不起。
但皇帝被毒死一事,誰也不知道,就連他身邊的貼身小太監,都是以爲皇帝是睡着了,所以不敢進去打擾他,只是在御書房外靜靜的守着。
轉眼間,時間便是來到了亥時。
顧雨筱和赫連楚先後的進去了皇宮。
當顧雨筱從御書房後窗,悄然潛進御書房裡的時候,御書房裡靜的鴉雀無聲,一陣死寂,顧雨筱本能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可具體是哪兒不對,她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只好帶着一股子疑惑,悄悄的走進了御書房裡屋。
來到裡屋之中,顧雨筱擡眼便是看到牀上躺着睡的安詳的皇帝。
顧雨筱也沒多想,擡腿便是走到牀邊,在皇帝耳邊小聲的叫道:“皇上醒醒,皇上你醒醒。”
“……”
皇帝一陣沉默。
顧雨筱又叫了好幾聲,可皇帝依舊是醒不過來。
這時,顧雨筱才突然發覺不對勁兒,因爲皇帝的臉色變得十分慘白,嘴角好像還有紅紅的血跡欲引欲出,顧雨筱看得心中着急萬分,某一刻,她好像是明白什麼似的,顫抖着小手將手指探向了皇帝鼻前。
“啊……”
就是這一探,顧雨筱當場驚的啊聲大叫。
只因皇帝竟然沒氣了。
“誰?”
御書房外守着的小太監被驚動,大叫着衝了進來。
此時的顧雨筱慌亂無比,都有些六神無主了,整個人簡直就像是呆傻了一般,站在那裡動彈不得,小太監剛一衝進來,便是正與她碰了個正着。
眼瞅着顧雨筱作血鳳凰裝扮站在皇帝龍牀之前,小太監立馬嚇的大吼道:“血鳳凰,竟然是血鳳凰,快來人啊!血鳳凰行剌皇上了,血鳳凰行剌皇上了。”
“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啊!”
顧雨筱揮手大叫。
御書房外衝進來的一衆大內禁衛軍,哪裡會管她這麼多,立即就將她圍在了御書房之中。
顧雨筱心知再不跑就死定了,她立馬抽出腰間火神鞭,與這羣大內侍衛大打出手,御書房裡立刻變得喧囂了起來。
赫連楚一早就在御書房外轉悠了。
聽到御書房內的動靜,心知大事不妙的他,趕緊衝了進來,開始衝進大內侍衛之中與顧雨筱打了起來,一邊打,赫連楚一邊放水將顧雨筱放走了。
一衆大內侍衛趕緊的去追顧雨筱。
赫連楚則是裝作不知道的衝到嚇傻的小太監身旁,問道:“出了什麼事了?”
“回秉太子殿下,血鳳凰把皇上殺了,她剌殺了皇上。”
“什麼?”
赫連楚頓時聽的驚呼出聲。
小太監剛剛就察探過皇帝的情況,發現他早已死了,所以他十分確定是血鳳凰殺的皇帝,可誰曾想,皇帝是早在顧雨筱潛進來之前,就被赫連晟給毒死了,所以說顧雨筱顯然就成了百分之百的替罪羔羊。
然而事情並沒有就這樣結束。
正當赫連楚爲皇帝的死而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趙皇后卻是和赫連晟夫妻二人飛速帶着人衝進了御書房內,將赫連楚團團圍住。
赫連楚傻眼了,驚問道:“皇后娘娘,你這是做什麼?”
“本宮聽人來秉,說血鳳凰剌殺皇上,可你身爲太子,就在御書房內,卻是沒能將血鳳凰抓住,還讓皇上白白送了命,本宮現在就要以失職之罪,將你抓了投進天牢。”
“你要抓我?”
赫連楚簡直就覺得,是不是自己耳朵聽錯了。
趙皇后竟然是衝進來就要抓他,他與皇帝的死有幾毛子關係啊?再者說了,顧雨筱哪裡會殺皇帝,這事兒明擺着就是有人陷害他們嗎?而顧雨筱扮的血鳳凰了成了替罪羔羊,他赫連楚就跟着受牽連,成了保護不周的失職大罪。
這……這簡直讓赫連楚無法接受。
可趙皇后不管那麼多,話音落下,她立即大手一揮,吩咐一衆大內侍衛將赫連楚五花大綁,隨即將他投進了皇宮天牢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