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墨,月,似鉤。
一個女子披散着長髮,半趴在窗櫺上,手裡捏着一張紙片,眼睛直直地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只可惜眼神空洞,一副神遊的樣子。
樓夕顏在她身邊站了好一會兒,她仍在神遊太虛中。他想,要是他不出聲,估計她今晚都不會發現,他已經回來了。
輕拍她的肩膀,怕忽然出聲嚇到她,樓夕顏柔聲問道:“看什麼這麼入神?”
果然,即使樓夕顏已經儘量放低聲音,卓晴還是怔了一下,才擡頭看向身側的樓夕顏,疑惑地問道:“你今天怎麼回來得這麼早?”他下午不是說會很晚纔回來嗎?
“早?”樓夕顏細眸微揚,看了一眼窗外漆黑寂靜的湖面,她居然嫌他回得早?看來他要加油讓她更想念他才行。
卓晴看向窗外,才驚覺天居然已經黑了,她以爲只在窗臺上趴了一會兒而已,想不到已經這麼晚了。卓晴有些尷尬,乾笑着別開頭,不去看樓夕顏有些鬱悶的臉。
她今晚有些怪怪的,樓夕顏關心地問道:“你怎麼了?不舒服?還是有什麼心事?”
卓晴敷衍地搖搖頭,晃晃手中的紙條,回道:“沒有,今天青末拿了一張紙給我,說是楊碌死前一直小心珍藏的東西,或許和黃金案有聯繫。我研究了半天,也沒有研究出來,想太久了,有些困而已。”
樓夕顏笑道:“能讓我看看嗎?”
單御嵐已上表奏請,要求重審此案,繼續追尋黃金的下落,皇上當下就應允了,畢竟是一百萬兩黃金!只是這黃金案,必定與朝中重臣有關,只怕演變到後面又是一場血雨腥風。
將手中的紙條遞給樓夕顏,卓晴滿懷期望地問道:“你說會不會是什麼暗語?或者說是什麼密碼?你對奇門術數有沒有研究?”
樓夕顏失笑,“我對奇門術數並不精通。”雖然他很享受她崇拜的眼神,可惜,他是真的不懂奇門之術,攤開紙條,只見上面都是“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幾個字,怪不得她一頭霧水,他也看不明白。
看了好一會兒,樓夕顏也沒法參透,他將紙條還給卓晴,輕笑提醒道:“你想過沒有,楊碌只是一個將軍府中將,再普通不過的武夫!他留下來的東西會與奇門術數、暗語密碼有關嗎?”
卓晴打了一個響指,笑道:“也對,我怎麼沒有想到!或許是我們把事情複雜化了,其實他想表達的就是最表面的東西!”
樓夕顏贊同地點點頭,但是卓晴忽然臉又是一沉,苦惱地哀嘆,“但是最表面的東西又是什麼呢?”
心疼她愁容滿面的樣子,樓夕顏牽着她的手,將她拉起來,安慰道:“好了,你都想了一天了,別想了,早點休息吧。說不定明天靈光一閃,就想到了。”
卓晴翻了一個白眼,哪那麼容易靈光一閃,不過她好像真的有些困了,將紙條塞進腰帶夾縫的地方,卓晴大方回道:“好吧,睡覺。”
越過屏風走進裡屋,卓晴忽然發現,樓夕顏的大牀旁邊安置了一張小牀,只是大牀的一半,卓晴奇道:“房間裡怎麼會多了一張牀?”她下午的時候還沒有發現啊。
樓夕顏徹底服了她,“你現在知道,剛纔自己想得多入迷了吧。”
剛搬進來的?天,她居然失神到這種地步!卓晴死也不會承認,趕緊轉移話題,“你的牀已經很大了,爲什麼還要弄一張牀進來?”
問完之後,她又覺得自己很蠢。果然,樓夕顏帶着幾分無奈、幾分調情、幾分調侃地笑道:“你睡大牀,我睡小牀,我怕再和你同牀共枕,會等不到新婚之夜,就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