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的一瞬間,顧夜城感到渾身都僵住,深深地被這話傷到了。但是很快,他以姚佩佩現在的特殊情況作爲藉口,就覺得並沒有那麼糾結了。
“你現在的一切決定都沒有意義,因爲只有我能替你做決定。”他也認真地看着她,因爲他認爲自己正在看着的,是一個需要別人爲她做主的“精神患者”,兼他最愛的人。
就知道會換來一個拒絕的答案,姚佩佩無論如何都要先暫時擺脫顧夜城,才能徹底將自己解救出去。
她堅定地說道,“我已經不愛你了,如果你希望我好的話那就放我走,不然我不會幸福的。”
“只有我能給你幸福!”顧夜城緊抓住她的手腕,使出的力道掐的她變了臉色。因爲聽到這樣令人傷感的話,他實在不能忍。
另外,就像他自己說的,現在姚佩佩的狀態對於他而言,真的就只有他能夠讓她幸福,他怎麼可能允許讓她消失在自己的視線管理範圍之內。
他緊盯着她那雙執拗的眼眸,眼裡略帶一絲無奈,他多麼想要狠狠地佔有她,可是一次次的意外讓他不能夠順着自己的心意走下去。
他舒緩了一口氣,“對不起,雖然很不應該,但我還是要說。佩佩,你現在這樣,法律都不會允許我拋棄你,你所作出的決定也沒什麼效果的。”
看着女人那一雙有力的眼神,他總是會出現她的神智非常正常的錯覺。但是腦海中卻反覆出現這蘇沐千萬次交代給自己的話,她說,姚佩佩的病情都是間斷性的,時好時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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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好時壞……這意味着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女人就會變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而這一種病的特點便是,從表面上很難看出她的不正常,只有一些細節才能體現。
就好比,她編造了一個見到了父母的事實,以及隨意指責醫院中的人態度非常糟糕。
可是他這看似關心的樣子,在姚佩佩眼中簡直就是笑話。怎麼精明瞭一世的顧夜城,要在這種事情上變得那樣沒有理智。
不過,也許這只是因爲她是她,纔會讓這個男人這樣在乎和緊張。一丁點的病痛在他那裡都成了大事,更何況這種特殊的情況。
只是雖然心裡非常氣憤,但也不能亂了分寸。姚佩佩收回內心的無奈,變換成了另一種諷刺的語氣,“你是說法律?那好,就讓法律來鑑定,我是不是有權利做出自己的決定。”
如果是這樣的話,是不是就要換一個機構爲自己查下“病情”了,她實在是求之不得。內心得意的想法不自覺顯露在了臉上,她一聲冷笑,等候着顧夜城接下來給自己的回話。
對於她這樣執拗的表現,顧夜城似乎早已習慣,他相信她現在是正常的,不然怎麼還是和之前一模一樣,總是說出那樣令人氣憤的話。
他無奈地嘆息一聲,“好,既然你要證明,那我就成全你。不過提前說好,你要是需要接受治療,那就休想擺脫我!”
“好,我答應你。”姚佩佩篤定地點點頭。
她現在還是一臉蒼白,出了那雙眼睛之中閃現着倔強的神色,其他地方都無一不透露着虛弱。顧夜城在就看出她的不對勁,只是一心在這談話中糾結,還沒來得及問上一句。
終於,可以不再糾結那個整天煩擾着的話題了,他擡手撫住姚佩佩的臉,緊皺着眉,心急地問道,“你怎麼瘦了這麼多,是在跟我賭氣所以糟蹋自己嗎。”
他恨自己最近忙於工作,沒有更多的時間對這件事親力親爲,同時又開始責怪起醫院的照顧,怎麼能讓她看起來這樣消瘦,難道就不怕他發怒嗎!
可是這個問句該怎麼回答,姚佩佩露出苦澀的笑容。難道要自己說,他們想要害我,他們在我的飯裡面下藥……呵呵,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顧夜城會更加認爲她就是一個只會說胡話的瘋子!
她要證明自己!
“呵,醫院的飯太難吃了,你接我出來吧,我在外面會過的更好。”她漫不經心的回答之中,卻滿滿都是對顧夜城的期待。
她多麼希望這個男人不要繼續傻下去,趕快救自己於苦難之中。怎麼好像事情都是一種輪迴,現在,換你替我傻下去了。
說到底,她只是想要離開而已。看着她這消瘦的樣子,不管是不是醫院的飯難吃,或是他們照顧的不周到,但是顧夜城已經決定,就帶她走,親自安排人照顧她。
“走,我們現在就走。”他淡淡地說道,隨後拉起她的手站了起來。
這淡淡的語氣之中,卻充滿了霸道的意味,讓人根本無法拒絕。心跳撲通撲通,姚佩佩的心中一陣感動和驚喜,她順勢站了起來,看着他那樣霸道的側臉,跟着他的腳步走了出去。
剛一出門,便看到季晴和蘇沐兩人各自坐在一個餐桌旁,成爲了互相獨立的個體。
看着他們手牽手走了出來,蘇沐和季晴兩人的表情各自不同。一個驚訝又氣憤,更多的是意外和吃醋。另外一個則是驚喜,激動地快要熱淚盈眶了。
姚佩佩看着季晴微微一笑,那笑容十分淺顯又短暫,只是爲了示意她自己的小小成功。而顧夜城則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徑直走過兩人面前,身影在他們的視線中逐漸變小。
看到這畫面,蘇沐實在是氣不打一處來,竟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後站了起來,這架勢好像要追上去把他們給叫回來一樣。
季晴速度倒是快,她也快速站了起來,直接用力按住蘇沐的肩膀,將其按到了座位上,隨後抱起雙臂,冷嘲熱諷地說道,“怎麼,還想搞什麼手段,我看你還是歇歇吧,就算沒有佩佩,顧夜城愛的也不是你,你就是在不斷給自己找虐!”
坐在顧夜城的車內,姚佩佩的內心一點都不平靜,她想着自己即將離開醫院,便有些小欣喜,好像虛弱的身子也瞬間有了力氣。
她轉頭掃過一眼正在認真開車的顧夜城,不禁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這笑容還沒有完全打開,便被指責道,“怎麼,你不繼續責怪我了,還這麼稀罕地看着我?”
沒想到他這麼專注地開車,卻還不忘注意旁邊的動靜。姚佩佩連忙轉過頭去看向正前方,尷尬地說道,“我,我只是爲我自己感到悲哀而已,竟然和你這種人……結了婚。”
沒有一個正經的婚禮,就這樣陰差陽錯地和這個人領了結婚證,好像她的生活都是鬧着玩兒似的,就這樣傻傻呆呆地被安排好了、如果人生是一場戲的話,她就像是一個傻白甜女豬腳,不需要任何演技,只需要出場便可。
不過,這樣的弊端便是,到了最後她都不知道到底都演繹了些什麼內容。等到安靜下來,仔細回想過去的時候才恍然發現,我靠,這都是怎麼回事,導演都是安排了些什麼內容進去。
不只是結婚,她連孩子都有了,卻還是傻傻地像個少女一樣。這應該都歸功於過去二十幾年的成長吧,家裡給安排了一切,她不需要操心任何事情,可是現在沒有人管她了,她就亂了陣腳。
女人是一種非常神奇的動物,她們每一次嘴硬的時候都覺得自己很聰明,可是不知道自己演技根本就不到位,男人一看便看出他們的心思。
還說什麼後悔和自己在一起,看她這小表情,分明是在嘴硬。顧夜城揚起嘴角,冷冷地笑了下,也不給予回答,又默默地開起了車。
得不到答案,姚佩佩倒是急了,她又是轉眼掃過去幾眼,沒想到這男人竟然露出那一副輕蔑的笑臉,還不理會自己,難道她是覺得自己在開玩笑麼?簡直太侮辱人了!
她撇了撇嘴,自言自語似的說道,“我說的是真的,我們的婚是離定了。”
她這倔強的樣子就和她最開始認識顧夜城的時候一模一樣,還像是個少女一樣,知道賣萌。顧夜城頭心想她現在的狀態大概就是“正常”的時候把,因爲她的每個樣子他都熟悉得不得了,這就是她應有的一部分。
突然,車子突然毫無防備地拐到了一旁的小路上,緊接着便是一陣急促的剎車。姚佩佩整個被嚇了一跳,這是在鬧哪一齣,她驚恐未定地罵出了聲,“顧少現在真是越來越不會開車了啊!”
她一邊說着一邊轉過頭去,憤怒地看向顧夜城,卻發現他的表情卻十分的柔軟,正溫柔地看向自己。
他這樣子着實嚇了她一跳,她也不再好意思繼續說些貶低他的話,而是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顧夜城側着身子,直面着姚佩佩,那似笑非笑的喜悅看的人疑惑不解,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麼,姚佩佩就更不敢說些什麼了,這個男人她還是瞭解的,那就是出牌從來都不按常理,不知道接下來會做出什麼。
“我只是想要靜靜地看着你,和你待一會兒,就這麼簡單。”
原本滿滿愛意的話,被顧夜城那樣淡然地說了出來之後,就像是讀着一篇無聊的文章一樣,聽起來索然無味。
可是,這話的確是那樣的令人動容。姚佩佩的心跳頓時變得快了起來,顧夜城愛人的方式果然與衆不同,做出的舉動也是意外地讓人驚喜。
看着她羞紅的臉,顧夜城逐漸湊近了過去。多麼美好的女人,即便是看起來那樣虛弱無力,卻還是楚楚動人。
她這個樣子看起來與常人絲毫無異,可是爲什麼,上天那麼狠心,偏偏讓她變得與正常人有所不同。
他不禁有些傷感,心酸地嚥了下口水,隨後閉上眼,向前湊近吻住了姚佩佩的脣。就好像閉眼之前已經瞄準了她嘴脣的位置一樣,動作是那樣精準。
而看着他一點點靠近的姚佩佩,早就緊張地屏住了呼吸,直到最後被親住了嘴脣,她也只是瞪大了雙眼,沒有了閃躲的力氣。他的每一次溫柔都能將她融化的像軟糖,不能控制自己的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