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該怎麼辦……不管怎麼說,就算剔除了那可惡的合同,在法律上她就是他的妻子啊!
“阿晴,”她閉着眼,小聲地叫了一聲,“如果我做出一些違背道德的事情,你會怎麼辦,會怪我嗎。”
見她在搖椅上安靜地躺着,閉上眼的樣子倒是顯得恬靜,雖說她的說話內容有些無厘頭,但是看着她那副軟弱無力的樣子,季晴只是微微揚起嘴角,說道,“佩佩,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就不要說做的對或是錯,這種話都是相對的,對於我而言,你不會做錯事。”
聽到幾句勝似千言萬語的話,姚佩佩也是會心地笑了。錯誤是相對的,也就是說做出顧夜城認爲錯的事,但是也許換個角度,並不是什麼錯事,反倒是一種解脫。
晚上回到家中,她與顧夜城相對而坐,在餐桌上都是默不說話,只是悄悄地吃着飯。還沒進行幾分鐘的用餐,姚佩佩低頭吃飯的時候,便聽到顧夜城放下了餐具,淡淡地說了聲,“我吃飽了。”隨後便離開了餐間。
見他離開的身影,姚佩佩也能想得出他到底是爲什麼才如此。今日又看到了各電視臺的報道,畫面是在鼎天大廈門口,姚麗詩挽着顧夜城的手臂,悠然回答着記者的問題。
之前不是還一直辯解那些消息不是她放出來的麼,現在怎麼又當着記者的面說出了這樣的話?她該有多傻呢,就算這麼做,她也不會獲得任何好處,反倒會讓顧夜城更加討厭她,到頭來只能撲得一場空。
她也很快便放下了餐具,離開了座椅,上樓進入了臥室後,坐到了正在書桌前發呆的顧夜城身旁。
“你突然變得這麼安靜,有些不適應。”姚佩佩打破了趁機,微笑着說道,雖然那笑容有些尷尬並且不夠走心。
顧夜城稍稍一偏頭,用眼角掃過她一眼,隨後轉過頭來,一臉不屑地看着她,冷冷地說道,“如果你不想我安靜,那就只能忍受我的暴躁。”
沒錯,他此刻的心情就是如此,看到任何一個東西都恨不得將其摔碎,在狠狠地踩上幾腳。
今日前去找顧庭,本想好聲好氣地勸說他趕緊離開這兒,因爲只要他一在g市,就會多一天耽誤他的工作。別人跟他談生意都要問上幾句有關顧庭的話,讓他非常反感。
當他剛一趕到顧庭的住處的時候,簡舒夢也剛好從外面回來,一身惹火的裝扮從敞篷跑車內走了下來,氣質要比她之前事業最紅火的時候還要好,看起來整天都過的很滋潤。
不經意間看到顧夜城也來到了庭院前,她倒是驚訝地笑了笑,朝着他的方向說道,“喲,這不是夜城麼,怎麼今天過來了也提前打一聲招呼。”
她說出這話的語氣果真就如同一個小媽一樣,好像下一步就要走上前來摸摸他的頭,然後再說幾句安撫的話,哄孩子一般。
當然她也真的朝他走了過去,只不過臉上的笑容隨即便凝固住,因爲男人並不買她的賬,直接忽略掉了她這個人,從她身前走過,徑直走向別墅門口。
被這般冷落,簡舒夢心中也是氣不過,冷哼了一聲後也跟了上去,一臉的不滿在進入別墅的那一刻,隨即又轉化爲了笑容。
老爺子正坐在客廳沙發內看着報紙,聽到有人進來便轉過頭去,見顧夜城的到來,他也是坐正了身子,微微點了點頭,隨後見小情人也走了進來,臉上更是多了幾分喜悅。
招了招手後說道,“你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你們還真像是一家人了,連說的話都一樣。”顧夜城坐到沙發上,淡淡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諷刺。
顧庭隨即做出不解的表情,然簡舒夢坐到他身旁爲其解釋道,“剛纔我回來的時候剛巧遇到夜城,也是問了他這句話……”
“原來是這樣,”顧庭點頭一笑,隨後轉頭看向顧夜城,“過來找我什麼事?”
也真是直奔主題,也沒寒暄上幾句,上來就問他的來意。不過這樣也好,本來他也不想磨嘰,但是眼神掃過一眼顧庭身旁坐着的簡舒夢,他呼出一口氣後說道,“咱們父子兩個還沒有好好聊過了,今天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
話剛一說到這,顧庭就已經懂了他的意思,便側頭對簡舒夢小聲說道,“你先回房間吧,我和夜城單獨聊聊天也好。”
“恩,好。”簡舒夢乖巧地點了點頭,隨後便從沙發上起身走向樓梯,但是路過顧夜城面前時卻還不忘露出一個不滿的表情,似是一種挑釁一般。
直到她上了樓,又聽細小的一聲關上臥室門的聲音,顧夜城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他淡淡地一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走。”
顧庭仰頭一笑,“這裡也是我的家,我在這多停留一陣怎麼了,爲什麼急着離開。”
“那你的意思是,還要停留一陣?”
見顧夜城顯然有些意外,甚至帶有一些不愉快,顧庭不禁斜睨了他一眼,隨後將剛纔的那一份報紙摔到了他面前,憤憤地說道,“你現在身上這麼多破事兒,我還怎麼這麼早就走?我不管姚麗詩還是姚佩佩,你最好趕緊給我解決好這件事。”
照這麼說的話,事情已經解決了大半了,至少一時半會兒不會在出現相關的新聞,只是若又被人抓住了小辮子,也還是一件棘手的手。
此時此刻他倒真的怪起自己來了,爲什麼當初那麼作死,偏偏要在最後的時候選定姚佩佩做自己的未婚妻,他當時本來沒有那麼強烈的慾望的。
只是後來反對的人越多,那女人又於是拒絕,倒更加讓他提起了興致,以至於到了現在這種無法遏制的地步。因爲,他知道自己已經深深地陷入了這場感情之中,無法自拔。
“我已經愛上她了。”顧夜城說出這一句蒼白無力的話,話語中隱隱約約藏着心痛。
顧庭皺緊了眉,疑惑地看向他,“誰?”
“我是說,我已經愛上姚佩佩了,是不會和她離婚的,至於姚麗詩,我會給她一個交代,然後向公衆闡明我現在的狀態。”
“放肆!”顧庭大怒,原本還一副沉着的樣子,突然之間整個人都暴躁了起來,“從頭到尾,你已經召開過幾次記者發佈會了,你是在耍別人玩兒麼,還是在這邊博別人眼球。”
拼命控制住了情緒,顧夜城還是擡起頭無奈地看着他,“那你要我怎麼辦,離婚?然後娶姚麗詩?”
腦中又是浮現出最後見到她的那一眼,那是一絕望的表情,想要向他伸出手去,但是卻發現並不能獲得什麼。十多年的堅持,到頭來只是換來一個笑話般的結局而已。
首先,離婚這個假設就是不可能的,因爲那個女人已經成爲了他的一部分,並且懷了他的孩子。其次,自見到姚麗詩的那最後一眼,他竟然有種預感,那就是再也見不到她了,好像能夠感覺到她真的徹底放棄了。希望自己的感覺沒有錯。
空蕩的房間內傳來顧庭一聲輕微的嘆氣,眉頭更是中的正緊,滿臉陰森森的表情,“別再拿你的孩子說事兒,先隱婚,等孩子出生再離婚也不遲。總之你的名聲要是有半點污漬,我定不饒你。”
“呵,我會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倒是你,別被一個外來人給毀了自己名聲,被耍的團團轉還以爲得了便宜。”這話顯然就是說簡舒夢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顧庭並不因爲他說的話而感到生氣,直接忽略了這個問題。
但是在顧夜城賭氣地起身準備離開時,他又露出一臉的凌厲來,“短時間內我是不會離開的,你必須給我隱婚,消息堵的死死的,然後處理好和那個姚麗詩的關係!”
正在走向門口的顧夜城,腳步只是稍稍停頓了一下,心中感到非常憤怒,原來表面上說要維持乾淨名聲的人,就是這樣對待感情的,真情實意倒不在乎,虛情假意倒可以延續。
短暫的停頓後,他繼續邁開了腳步,帶着難以掃除的憤怒情緒,一直趕回了家裡。而他現在在臥室內的狀態,也不過就是爲顧庭的話感到生氣而已。
可是思前想後,這也都是因爲姚佩佩那女人啊,竟然有人要逼迫他隱藏這段放不到檯面的婚姻,不過,短時間內可能真的要這麼做吧。
姚佩佩盯看着他微慍的側臉,撇了撇嘴後只好抱起牀上的枕頭,一副要去睡沙發的架勢。然而還沒走出幾步,便被顧夜城給攔了下來。
“你幹什麼!”他大聲喊道,又是恢復到了以前的情況,目中無人,不可一世,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這都是之前姚佩佩對他的評價。
整個都被驚嚇到,姚佩佩向後縮了縮身子,無奈地說道,“什麼我幹什麼,我去睡沙發啊,既然你心情不好,那我就不打擾你,難道這又是做錯了麼。”
顧夜城緊抓着她瘦弱的胳膊,眼神直勾勾地逼看着她,“當然錯了,我是你的丈夫,你當然要和我睡在一起。”
被這樣一固定住,姚佩佩一個本就特殊的身子,更是沒辦法反擊,只得乖乖束手就擒,把枕頭放回了牀上,但是卻從頭至尾都是無奈的樣子。
可不得無奈嗎,這男人說變臉就變臉,還不如不招惹他,一直讓他安安靜靜的,就不會換來他的“暴躁”了。
不過話說,她還真是挺想知道這男人又是抽了什麼風,爲什麼變得如此生氣的。
等臥室內剛纔暴躁的氣氛稍微掃除了一些,她朝着他冰冷的背後,輕聲問道,“顧夜城,你這是又怎麼了,難道因爲今天記者採訪的時候,姚麗詩所說的話嗎?”
自從聽說了姐姐當年在機場差點丟掉性命的那個經歷,她還是會不自覺打個寒顫,而距離上的遙遠,還是讓她念起了姐姐過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