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言舊事

紀辰晨露出很吃驚的表情:“什麼,你們手裡有先皇的遺詔?”

“不錯,我手裡確實有先皇的遺詔。”顧無言毫不忌諱的說,在紀辰晨和易無塵面前,他的確沒有必要隱瞞。

紀辰晨聽了這話,眉梢挑了挑,卻沒有說話。他心中暗想,這件事非同小可,他身爲南宛國的太子,也就是南宛國未來的儲君,可是貿然答應出兵,這件事,他卻作不了主,因爲這事情牽扯的太大了,非他所能及。

易無塵看了看顧無言,再看看紀辰晨,雖然他知道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但在這件事上,他覺得自已沒有發言權,而且處於現在這個尷尬的身份,他實在不便多言,他本本是淚千宇派來殺死淚千行的,沒想到他卻改變了主意,但是師父還被淚千宇的人扣在手中,他還不知道要怎麼辦呢?

顧無言用無神的眼睛凝望着遠方,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太子心中有所顧忌,這件事情,的確事關重大,但是我還是想請太子幫忙相助。畢竟,我們大方國也曾經幫過你們的南宛國,我們隸屬友邦,而且兩國的交情一向不錯,如果貴國的皇上知道了我們先皇的遭遇,我想他老人家也一定會相助的。”

紀辰晨笑了笑,仍然沒有說話。如果在公,他倒並不希望出兵,因爲一發兵戰禍又起,老百姓這幾年安逸慣了,他們一定不會願意。雖然南宛國曾得到過大方國的幫助,兩國的交誼不錯,但就事論事起來,沒有哪個國家願意輕易就出兵動武。於私,看在淚千行的面子上,他倒是很願意幫她一把,這當然是出於他自已的私心。不過,他最想問的,還是莫曉的意見,因爲莫曉和顧無言,淚千行三個人之間的感情糾葛,他實在不知該怎麼做。

“顧將軍,紀公子,容易某說句話。”易無塵這個時侯突然開口,“這件事確實需要從長計議,不是現在僅憑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問題,還是讓紀公子想想再說。”

“我知道。”顧無言忽爾一笑,“這件事的確需要太子好好想一

想,反正那麼多的時間都等了,我們也不會急於一時。”

此時,紀辰晨淡淡一笑:“說得對,至少我們要等顧將軍把視力恢復後,再作定奪。”說到這裡,衝易無塵笑了笑:“你把我打得肋骨都斷了,我這個南宛國的太子可是相當的丟臉,我總不能像現在這樣,帶着一身未愈的傷回去見父皇吧?”

“我身上的劍傷還是拜你所賜?”易無塵也笑了,他笑起來有一種滄桑的感覺。

顧無言也笑了起來,雖然只是脣角牽出一絲笑意,可是從他的神情看起來,能看出來他很愉悅,也很欣慰。

的確,三個人前幾天還鬥得你死我活,本是敵對的態度,可是現在,他們已經成了朋友。男人之間的友誼真是奇怪,能在前一刻形同死敵,而下一刻鐘,就已能把酒言歡,一笑泯恩仇。

這個時侯,清風吹來,吹得顧無言的衣袂飄飄,從背後看起來,很有點淒涼落寞的感覺。他卻笑着回頭:“我真想跟你們痛飲一杯!”

“正有此意。”

易無塵和紀辰晨相視而笑。

三個人在池邊命人抱來了幾壇酒,對着滿池的紅蓮,飲起酒來。

也不知是因爲互相沒有了芥蒂,還是三個人的心情都很好,幾壇酒下肚,他們非但沒有醉,反而還很興奮,他們不談論天下大勢,只談論武功,說到興起時,易無塵拔劍起舞,紀辰晨撫掌觀賞,顧無言側耳傾聽,甚至還縱聲高歌。

這真是奇妙的友誼。

直到莫曉趕過來的時侯,纔打破了他們三人之間的氣氛。

“顧大哥,你的眼睛還沒有好,怎麼就喝酒了呢?”莫曉看到這一切,臉上明顯帶着不悅的表情。

顧無言臉上浮現出一絲淺笑:“今天我和紀公子,易兄想談甚歡,如果不喝點酒,那可就太說不過去了。”

莫曉看了看他們,莞爾一笑:“你們喝酒,爲什麼不叫上我和無痕呢?難道你們怕輸給我們?”

“你們女

孩子怎麼能和我們男子漢相比?”紀辰晨憐惜的搖頭,同時語氣中有一絲輕蔑。

“怎麼,你敢瞧不起我們女子?”莫曉瞪大了眼睛,“好,我現在就去把無痕叫來,我看你們能不能把我們灌醉!”

“你們行不行啊?”紀辰晨戲謔的問,他從來沒有見過淚千行飲酒的樣子,那麼清麗的一個女子,如果她飲起酒來,不知道會是怎麼樣的一種的情形,他忽然間很有些期待。

莫曉轉過身去,她的聲音卻傳了過來:“你們等着吧,我現在就去找無痕過來,如果到時侯你們幾個大男人被我們喝趴下,可不要太羞哦!”

“放心吧,我們等着!”三個大男人異口同聲的回答。

聽着莫曉的腳步聲走得遠了,顧無言把臉轉向紀辰晨,面無表情的問:“有件事,我想問紀公子很久了,不過一直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問的好。”

“什麼事你儘管問好了。”紀辰晨拿起酒杯,一口飲下,不喝酒的他,給人的感覺就很灑脫,喝了酒的他更是豪氣干雲。

“我想問莫曉和紀公子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紀公子自稱是她的哥哥?”這個問題在顧無言心中想了好久了,他確實有點想了解。

紀辰晨看了大家一眼,臉上灑脫的笑容一斂,頓了頓,方纔說道:“其實莫曉的確是我的妹妹。”

“照你這麼說,那莫曉她爲什麼會流浪到大方國呢?”顧無言實在覺得奇怪。

“實不相瞞,莫曉的母親,其實是我父皇的一個妃嬪。”

顧無言和易無塵臉上都微微露出吃驚的表情:“這麼說來,莫曉就是南宛國的公主了?”

“她的確是公主的身份,不過沒有受過皇上的冊封。”

“這是爲什麼?”

紀辰晨擡起頭,黑眸望向湛藍的天空,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這聲嘆息顯得那麼幽怨,好像有許多難以啓齒的舊事,讓人不忍心再問下去。

顧無言和易無塵都沉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