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影見洛烯然終於來看自己,一張俏臉若鮮花綻放,但是看見洛烯然身後緊跟的翠兒不由神情一黯。翠兒想到落影竟然給洛烯然下藥,看着她也沒有原來親熱,這一切在落影看來卻是一個得寵的女人向她示威,不由裡一惱。
洛烯然走到小桌前發現桌子上一點茶水也沒有便吩咐翠去給她倒些熱水來,翠兒雖然不高興,但還是去了。聞人旭示意小安子去把門關上。自己則走到洛烯然的身側,以防落影對洛烯然突襲。
“公子……”落影一副虛弱的樣子,強撐着身體就要坐起來又要向聞人旭施禮。洛烯然原是不敢再接近她,想到剛纔聞人旭說的話,便還是走到她牀前坐下,扶住她的肩,說道:“姑娘不要勉強,你且躺着。”
洛烯然邊說着,握住她肩膀的手漸漸下移,落影卻沒有一絲疼痛的跡象。這才爲洛影墊好枕頭,讓她靠着。
“這麼熱,怎麼也沒個人來開窗戶。”洛烯然滿道,走到梳妝檯前,將窗戶打開,儼然看見梳妝檯前放着一個小白瓷瓶。這儼然就是在尋香裡宛妃賜給神藥落影的神藥,雪蛤膏。洛烯然雖然疑惑卻也明白落影身上爲何找不到傷痕。
當時在尋香閣,洛烯然眼看着這瓶子已被彭宜項全部用來塗在落影身上,聽彭宜基的口風,顯然宛妃並不會過多的給她這種雪蛤膏,此時這裡出現一瓶,如果是宛妃的話現在定然不會在宮裡貿然見落影,這個小瓶子是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呢?聞人旭顯然也看見洛烯然手中的小瓶,不由對她點點,暗示可以開始試探。
“姑娘,這個瓶子裡裝的是什麼?好香!”洛烯然把玩着瓶子走到落影面前,打開瓶蓋,聞了聞,一股濃郁的香味撲面而來。落影果然臉色一變,卻還是強忍着,笑道:“公子,這是姑娘家用的,公子什麼時候把玩起女孩子用的東西了。”
“姑娘這個好香,可不可以送給我?”洛烯然假裝好奇,將瓶子裡往外一倒,竟然倒出一大堆白色膏狀在掉要地上。頓時香氣瀰漫。
落影臉色一變激動地從牀上撲了下來,抓起掉落在地上的雪蛤膏,捧在手裡仿若至寶,不顧儀態。聞人旭一示意,小安子一個箭步衝到牀邊掀開被子果然牀上有一灘血跡,落影蹲在地上,想要撲上去卻已是來不及。
“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害烯然?”聞人旭
一把抓住落影的手,一把把她從地上扯起來,厲聲問。落影卻仍是嘴硬,兩眼大睜,神色惶恐,聲音虛弱地問:“三皇子,你在說什麼?洛公子,我對你一番深情,你若嫌棄我,不想看見我,打發我走就是了,何必這樣對我?”
“事到如今,還不承認。”聞人旭將一個小包扔在地上。小包散落開來,卻是一包茶葉渣。落影一驚,卻仍是爭辯:“這是我從宮外帶回來的茶葉,這已泡過水了,也許是翠兒的茶有毒呢?爲什麼你們要懷疑我而不懷疑翠兒?爲什麼?難道就是因爲我出生青樓?”
洛烯然見她一直強撐掙扎,心裡也是不忍,聞人旭卻不顧,冷笑道:“你用銷魂飲炒茶,以爲泡到茶水裡便神不知鬼不覺,便可置身事外?殊不知任何不乾淨的東西淨茶葉都會被吸收一部分。這茶葉裡還有銷魂呢。”
“洛公子,我冤枉。洛公子……我沒有要害你,我對你一往情深,又怎麼會加害你呢。”落影厲聲痛哭,“是公子你跟我說人人平等,青樓女子也是自己養活自己,值得尊重。公子爲何今日要如此羞辱我。難道公子也跟其他人一樣根本看不起落影,根本就讓我是萬人可夫的戝妓?”
“夠了!”洛烯然終於忍不住,制止她那悲悽的哭述。
洛烯然走到她面前,深深嘆口氣,一臉難過。她輕輕地她說:“我不想懷疑你,但是你的所做所爲,讓我不得不對你處處提防。倘若不是因爲對你有所懷疑,倘若不是對你所提防。那是在大殿之上我恐怕早就輸給了彭宜項,早已成了全月落城的笑柄,淨玉軒恐怕早已不再擁有那塊御賜牌匾。”
落影大大的眼裡充滿了不信與質疑:“公子,落影時時在你身邊,所做所爲都在你眼皮底下。那是那兩幅畫稿是你親自給我的,上面有你的標記,都是你給我的,你怎麼這可這樣無賴我。”
洛烯然見她仍然不承認,不由有些絕望:“你何必這樣堅持,這銷魂飲便足以證明是你下的毒。”落影見再多爭辯洛烯然仍然不信自己,不由牙一咬,恨恨地道:“不錯,這銷魂飲是我下的。這隻能證明我太愛你,太想得到你。我在你身邊這麼久,你待我與翠兒那個丫頭沒有任何區別。她不過是個丫頭,憑什麼可以這樣親近你?我只有這樣才能得到你。”
洛烯然見落影言辭處處狡辯,仍將一切過
錯推在自己頭上。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長長吁了一口氣道:“你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你喜歡過言若,喜歡彭宜項,卻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你……你說什麼?”落影震驚不已,她自以爲自己深藏不露,卻都被洛烯然看在眼裡。
“在月落城,我爲了你受了爹爹責罰。半夜偷跑出來讓你躲好,怕你被爹抓住。你卻半夜與人私會。”洛烯然看她不可置信的樣子,笑道:“你以爲是不知道,夜晚琴聲如此歡愉,牀底下有男人的靴子,後窗大開。這些又怎麼會是一個獨居、害怕的女孩應該做的。當時我以爲你本有情郎,可惜那人無法將你贖身,是以不以爲意。我不說,是想等有一天你跟我說,讓我成全你人。不料你竟不曾開口,反而讓我求愛,所以我便懷疑,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你要接近一個你不喜歡的人。”
“後來,進京城的第一個晚上,我聽到隔壁有聲響,可是我竟然很快睡着。我到了陌生的地方,第一個晚上根本不可能睡覺,可是我竟然很快睡着,但是睡着前,我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那股味道便是你常用的香粉的味道。”
“在水月齋,雖然我的畫稿凌亂,但是我畫過的每一張畫我都記得。翠兒將將我的畫稿放在哪裡,幾份,我都非常清楚,每一幅畫上雖然不落款,但都有我的標記。成品其實我早就畫好,交給你的那兩幅畫稿纔是真正的草稿。”
“我說成品上有標誌,只跟你一人說過。其實,我的畫稿根本不需要標記。因爲,在本朝,沒有任何人與我用相同的畫筆。沒有人與我用相同的方法上色。這便是我的落款。我不在大殿上揭穿莫惜人,不過怕他因爲小事而丟了性命。”
落影聽洛烯然續續講來,不由又驚又恐,更是不可置信:“沒想到你這麼早就懷疑我,爲什麼不揭穿我?爲什麼還要收留我,爲什麼?”
洛烯然淡然一笑:“因爲,我看你想幹什麼,我想看到有一天你跟我說你的不情願。可是……你仍然不放過,也不放過你自己。”
落影自知再做爭辯也無濟於事,當下手指微動,聞人旭一驚,手掌微微用力,只聽見“咔嚓”一聲,落影一聲慘叫,卻是被聞人旭抓得骨折了。但她卻深深地忍着疼痛,手腕一震,只見兩枚亮晶晶的暗器直直地向洛烯然飛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