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項子恆甚至哼起了歌,車子行駛在擁擠的街路上,若是放在平時,他早就不耐煩的來回更換路線了。
他扭頭朝一旁的黎夏念看去,想起這一下午在畫室裡的激盪人心,愛憐的拉過她的小手握進掌心,“你不會也在回憶剛剛的精彩片段吧?怎麼這麼安靜?”
黎夏念連忙回神,笑得有些敷衍,“被項淼堵了個正着,總覺得有點尷尬。”
回了這麼一句,黎夏念便再度陷入沉思,她應該沒看錯,絕對有個女人站在窗口,然而能有那間畫室鑰匙的人,除了關昕她想不出還能有誰。
儘管覺得時隔七八年有些天方夜譚,可這是關昕的家鄉,她回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黎夏念腦中飄過無數個不好的想法,也許是多年來的艱辛生活所導致的,她都有被迫害妄想症了,總覺得是有人故意找關昕回來的,故意想要拆散她跟項子恆的。
一想到那兩個人當年都愛到談婚論嫁的地步,卻因爲她的關係被迫分手,她心裡就忐忑的要命,舊情復燃這種戲碼可是很容易發生的,她不確定此刻的項子恆再遇舊愛會做出怎樣的選擇。
黎夏念下意識的收緊指尖,緊緊握住項子恆的手,她看着他的側臉,雖然他們在一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然而今天似乎才真正的擁有彼此,她的美好時代纔剛剛開始,她決不允許任何人來阻撓她的幸福。
車子轉進小區,項子恆朝她看去一眼,一邊熟練的操縱方向盤,一邊笑着問了一句,“幹嘛用這種充滿鬥志的眼神看着我,不會是還想跟我大戰三百回合吧?”
車子挺穩,項子恆沒急着下車,而是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捉住她的脣瘋狂的吻了起來,就好像無論怎麼吃都吃不膩似的,直到兩個人的氣息全都變得急促缺氧,他才滿意的向後退了一些距離,“現在無論你要求多高,我都有自信滿足你,每天每天都可以。”
黎夏念胸口劇烈起伏着,有點招架不住他那性感的眼神以及調笑自滿的嘴角,“那我要累得你每天只有心思想着我,連看別的女人的力氣都沒有。”
項子恆第一次聽她說獨佔欲這麼強的話,高興的都笑出聲了,捧着她的臉又吧唧了一口,“胃口這麼大,我能把你餵飽就已經使出渾身解術了,那還有閒工夫去看別人。”
項子恆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兩個人情意綿綿的對望着,目光放電了幾秒鐘,周遭的空氣就開始升溫了,氣氛再度撩到曖昧點,情不自禁的項子恆就想再來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黎夏念剛閉上眼睛想要配合,她那側的車窗戶就被敲響了,緊接着就是女人咆哮的聲音,“賤人,幹了壞事還有心在這裡啃來啃去,馬上給我滾下來!”
突如其來的喊叫,嚇得黎夏念渾身一震,連忙回頭看去,居然是于敏。
她皺眉,這幾天她都跑外,根本沒去公司,跟于敏自然是沒有任何交集的,何時又惹到這個女人了。
黎夏念也不是善茬,猛地推門,將於敏撞得連退兩步,“別像個潑婦似的到處發飆,真難看。”
于敏就跟崩潰的精神病患者差不多,衝上來揪着黎夏唸的衣領,“你說,你把我們黎佳佳藏到哪裡去了。”
黎夏念抓着于敏的手腕用力一掰,畢竟於敏老了,已經無法像以前那樣與她抗衡,這一下就痛得於敏不得不鬆了手。
黎夏念用力一甩,與她拉開了距離,“黎佳不見了你跑我這裡質問什麼,去報警啊!”
“你以爲我沒報警嗎?那些警察肯定都被你給買通了,居然告訴我沒找到。”于敏再度衝上來,這回被項子恆展開的手臂攔住。
她對項子恆多少還是忌憚的,畢竟這個男人是連沈家都敢算計的,她隔着幾步的距離指着黎夏唸的鼻子,“別以爲警察護着你我就查不到你針對我們佳佳的證據,我已經找偵探了,他們給我提供了你跟佳佳發生衝突的資料,指明是你綁架了我們佳佳。”
“簡直血口噴人,哪個偵探所查到的?既然你說有證據,那就送去警察局啊,讓警察來抓我,你要是再胡鬧,小心我告你誹謗!”黎夏念實在是不願意跟這種胡攪蠻纏的人多說廢話,拉起項子恆的手就往院子裡走。
沒想到于敏竟抓狂的跟了進去,瘋子般的大喊着,“你把佳佳還給我,你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你的姐姐啊,你居然綁架親姐姐,我知道了,你是想要獨佔黎勝,擔心我們佳佳跟你搶。”
身爲男人,項子恆實在是不想對一箇中年婦女出手,然而他更受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被詆譭,見於敏跟進院子,他伸手一推,“再上前一步就是私闖民宅!”
他只想將她攔在門外好將大門關上,結果向來愛耍心機的于敏借勢跌坐在地上,兩隻腿橫在院門之間,撒潑的打起滾來,拍着大腿邊哭邊喊。
“沒有天理了,大家快來看看啊,項家仗着人脈廣權勢大就欺壓百姓,我就那麼一個寶貝女人,居然被這個女人給綁架了,直到現在生死未卜。”
于敏的聲音就跟自帶擴音器一樣,正是下班的時間,好多業主都圍了上來,一時間項家門前熱鬧無比,所有人都站到了弱者那一方,對黎夏念和項子恆指指點點的議論起來。
黎夏念向來不怕這種非議,她早習慣人言可畏了,然而現在可是在項家,抹黑她無所謂,抹黑了項家事情可就大了。
她連忙上前去扶于敏,壓低聲音警告,“這麼做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有什麼話要對質我們去警察局,或者偵探事務所。”
一個星期沒有黎佳的消息,打手機一直關機,去警局也說找不到,唯有今天偵探那邊給出了這些分析資料,如果黎佳有個三長兩短,她也不活了。
于敏的情緒已經完全失控了,揚手一甩正打在黎夏唸的喉嚨上,這一下狠的黎夏念都窒息了,眼淚都憋出來了。
項子恆連忙扶住黎夏念,將她護到了身後,也不管有沒有人圍觀了,一把將於敏從地上拎起,恨不得討回剛剛黎夏念挨那一下。
他纔剛有動作,圍觀的業主之中就有人舉起相機咔嚓咔嚓的拍照,他心一驚,上當了,這些人之中有記者,看來是有人事先安排好的。
聽見吵雜聲,葉蘭從裡面跑了出來,笑臉迎人的攙扶住于敏,裝驚喜的說道,“這不是黎太太嗎?好久不見啊,發生什麼事了?”
雖然發了問,可她根本不給於敏回答的機會,自顧的說道,“你應該是來找這個女人的吧?黎太太,你這麼做可就不妥了,這個女人跟我們項家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卻在我們項家門前大吵大鬧,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我們項家惹到你了呢!”
一句話就把跟黎夏念之前的關係撇的一乾二淨,不過此時此刻這貌似最簡單的解決方法。
黎夏念朝圍觀的人羣掃去一眼,裡面至少混了十多個記者,一旦被抓住話柄,明天的熱搜和頭條都將是她跟項子恆的事情,以及黎佳失蹤她是最大嫌疑人的新聞。
對於葉蘭的話,項子恆非常不滿,馬上反駁,“媽,夏念是……”
葉蘭用很大聲的笑將項子恆的話淹沒,“所以,你們黎家的事情還請回你們黎家去說,不要殃及無辜哦,你說對吧,黎太太、黎夏念。”
黎夏念被葉蘭狠狠瞪了一眼,她知道這是葉蘭的心裡話,不過這時候她很感激這一席傷人的話,見項子恆跨步上前面對那些記者,像是要宣佈什麼,她連忙扯住他的袖子,朝他搖了搖頭。
然後面向葉蘭90度鞠躬,“今天來項家本意是想商量工作上的事情,沒想到給你們添了這麼大的麻煩,看來工作的事只能改天再約了,”
說完黎夏念穿過人羣走到車邊,解鎖準備上車,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等着于敏衝過來。
她這個罪魁禍首都不在了,于敏也沒有待下去的必要,快步跑出項家院門一把扭住了黎夏唸的手腕,“想跑,沒門,走,跟我去警察局!”
那些記者馬上朝車子這邊圍過來,黎夏念見項子恆氣勢洶涌的走過來,一臉蕭殺,像要打架似的,連忙瞪眼制止他上前的步伐。
“走吧,去警局,順便把你的偵探叫過去,我倒要看看你那個偵探都有什麼證據指認我。”說着黎夏念朝人羣掃去,“還有那些個記者和花錢僱來的水軍,都跟我一起去,我保證誹謗我之後等着你們的是牢獄之災。”
黎夏念拉開後車門將於敏塞了進去,啓動車子就要走,可那些水軍就圍在車前,她也不氣,將車窗搖下,狠狠轟了一腳油門,“你們這樣就算是被我撞死了,也頂多判我個自衛過當,交通事故最高賠償貌似不到三十萬,放心,我會狠點撞,一下就撞死的!”
黎夏念這話說的輕飄飄的,卻極具殺傷力,那些想要滋事的人紛紛散開,她朝一臉擔憂的項子恆看去一眼,露出一抹勝利的笑容,一腳油門直奔警局。
開過別墅轉角的時候,黎夏念朝一旁的小衚衕掃了一眼,一輛車子似乎隱藏在灌木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