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對方就逼到眼前了,黎夏念沈諾伸長手臂搪了一下,導致沈奕的力道減弱,然而卻未能將他徹底攔下來。
黎夏念恐慌的捧着肚子退了好幾步,整個會場都已經亂套了,警察朝她這邊奔過來,還有項子恆派來保護她的墨鏡男。
她的身體哐當一下撞在了後面的備茶桌上,眼看着刀尖就要刺中她的肚子,她沉了口氣冷靜下來,抓過備茶桌上的托盤一股腦的潑了過去,上面的茶杯茶碗以及滾燙的開水正砸在沈奕臉上。
燙的他手一抖刀子掉在了地上,他也捂着紅得跟猴屁股似的臉跪在了地上,黎夏念吞了吞口水,一想到正是這個人買兇害得項子恆險些喪命,她就氣得尖叫一聲,舉着托盤衝了上去,照着他的腦袋砰砰砰一頓猛砸。
警察衝上前安撫她,可她什麼都聽不進去,托盤砸爛了又回身去拿暖壺,扭開蓋子就要往沈奕身上潑開水,“混蛋,讓你作惡多端,讓你買兇殺人,我他媽的忍你很久了,煮了吃都不解恨!”
“你們,都給我退遠點,要不然我就要了他的命,沈建元,你,馬上把股權轉讓到我名下,就因爲能生孩子,你就器重沈諾,告訴你,沈銘瑞得死,那個賤女人肚子裡的孩子也得死,沈家是我的!”
沈權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壓在沈諾脖子上的刀也更加用力了,生生將皮肉壓出了一道口子。
可惡,屢次犯下滔天大罪卻還張狂,黎夏念撿起地上的刀,壓住了沈奕,“放了沈諾,不然你這個好同盟會先沒命!”
沈奕被開水燙得都滿地打滾了,他朝沈權求救,“大哥,救救我,快點,放了沈諾吧,這女人瘋了,她真的會殺了我的!”
沈權呵呵狂笑着,“都這種時候了,還講什麼兄弟情義,黎夏念,小賤人,你威脅不了我的,要殺就殺!”
“沈權,你不講義氣!”
沈奕痛苦的咆哮起來,掙脫開黎夏念朝沈權撲了過去,所有人都以爲他的目標是對他不管不顧的沈權,然而臨到眼前的時候他卻方向一轉,直奔沈諾。
沈諾的脖子就抵在刀刃上,只要微微一動,上面的經脈就能盡斷,要是沈權手上再施加力量,腦袋搬家的可能都有。
對於此番血腥的場景,就連警察都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局長旁邊跟着的警察已經舉槍瞄準,可畢竟都是沈家人,傷了誰沈建元都不會善罷甘休。
怦怦兩槍,原本混亂的會議室變得更加混亂了,所有女員工都尖叫起來,好多人全都自保的躲到桌子下面抱住了頭。
隨着這兩聲槍響,沈權和沈奕同時單膝跪地,哀嚎着捂住被打穿一個洞的腿。
沈諾將手中的搶退了膛,拋給不遠處的局長,局長將手柄處包裹着的保鮮袋拆開丟掉,將搶妥善的揣進兜裡。
沈諾目光在會議室裡巡視了一圈,“各位進門的時候應該都簽到了,今天的事如果走漏一點風聲出去,你們的下場絕對比這兩個人還要慘!”
說着沈諾俯身一把拎起沈權的衣領,“當年派人殺我,如今又對我的兒子和女人出手,你以爲你會一直逍遙法外,告訴你,僅是報警判刑,沒直接弄死你們,儘管算是我對你們的仁慈了!”
“三少,稍後的事情交給我們來處置吧,你放心,我們一定不負衆望!”
沈諾不屑的嗤笑一聲,“整整查了六年,連個線索都沒查到,現在把所有證據都給你們了,你們要是再辦不明白,我看摘掉你的烏紗帽算了!”
局長陪着笑臉,一揮手,身後的警員一擁而上,將沈權沈奕從地上拎了起來,推搡着往外走。
沈權還在不服氣着,“爺爺,幫我們,沈諾這是違反規矩,他竟敢將我們沈家的醜聞給抖出去,他這簡直是目中無人!”
沈奕也急着狡辯,“爺爺,一切都是沈權一人所爲,我只是幫忙跑腿,沈諾,真的,你幫我跟爺爺求情。”
沈權當即伸腳朝沈奕踹去,“你在胡說什麼!”
兩個人又喊又叫,終於被帶出了多功能廳,見門敞開着,有人貼邊想要往外跑。
“康建,把門給我關上!”
沈諾一聲令下,房門關緊,他將剛纔太過進擊的黎夏念安頓進座位裡,見她嚇得慘白的臉色恢復如常才繼續說道,“既然要清理門戶,自然就要徹底,主動承認被沈權沈奕收買的,我還可以在陽城給他留條生路,否則……”
他沒繼續說下去,不過威脅的威力已經達到了,馬上有人站起身,從座位裡跌跌撞撞的跑到臺前,承認自己的罪行。
那些高級職員清理過後,就輪到最前排的高管,沈諾根本沒給這些人主動認罪的機會,將目光投到了黎夏念臉上。
黎夏念伸手,古特助將高管那十幾張選票遞了上去,黎夏念將選票翻過去,將背面鋪展在眼前,上面朦朦朧朧的透着顏色,很快她便分辨出來究竟都是那幾個人將票投給沈權了。
黎夏念將這些人的名字逐一點出來,“就是他們幾個站在沈權那邊的,尤其是財務經理,仗着是沈老爺子面前的紅人,而且掌控着沈家賬目,這個人可以說是始作俑者!”
沈諾轉頭看向沈建元,“爺爺,他是你的老友,就交給你來處理了。還有,他的野心可不單單是這些。”
沈諾起身,“這邊的大局就交給爺爺主持了,我得去警局那邊懲奸除惡!”
沈建元一直都沉默不語,他倒是知道沈權沈奕一直不消停,但卻不知那兩個蠢貨已經到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了,他朝沈諾擺了擺手,示意可以離開,畢竟是老了,突然面對這種家族內部互相殘殺的場面,有點力不從心。
沈諾當真是變成寵妻狂魔了,率先做的事就是將黎夏念拉起來,摟着她的肩膀架着她的胳膊,將她攙扶出去。
如果放在以前,這種撕逼打殺的場景她並不怕,可懷孕的時候人會變得格外膽怯,不是怕自己遇到不測,而是擔心保護不好肚子裡面的孩子,此刻回想起剛剛與沈奕對峙的畫面,她的兩條腿都嚇得直打晃。
她就好像踩在棉花團上一樣,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都集中在了沈諾身上,“給我拿瓶水,我口渴。”
沈諾將她安頓進車廂裡,又繞到後備箱取了瓶礦泉水給她。
局長助理一直站車邊恭候着,“三少,得麻煩你們先去趟派出所,配合一下調查,我們要做筆錄。”
“豬腦子,你看她這樣能去警局嗎?”沈諾吹鬍子瞪眼睛的。
喝水壓驚,黎夏念感覺狀態好了很多,“去吧,趕緊將那兩個王八蛋治罪,最好判個無期!”
在車上又緩和了半個小時,下車之後黎夏念做了個深呼吸,整個人再度恢復神采奕奕,她扭頭朝着跟屁蟲一樣躲在對面車廂裡偷拍她的墨鏡男露出一抹大大的笑臉。
沈諾看怪物似的質疑起來,黎夏念究竟是不是女人啊,發生那麼驚心動魄的動作大片,也不說哭一哭、撒個嬌之類的,他還以爲盡顯男人威武的時候到了呢,結果她卻跟沒事兒人似的。
約莫着墨鏡男已經將她最美麗的一面拍下來給項子恆發過去了,她才轉回身進了警局大廳。
還沒走進去就聽見裡面嚎叫的聲音了,應該是看大勢已去,沈權和沈奕在裡面開始狗咬狗,彼此揭發彼此。
黎夏念嗤笑一聲,說什麼男人間的感情重如泰山,女人間的感情輕如鵝毛,偏見,男人女人都一樣,遇見敗類都得自取滅亡。
很快筆錄就做完了,黎夏念看了一眼監控,沈權沈奕已經被分別帶到了兩間問詢室裡,身爲沈家公子,狂妄成性,證據確鑿還不服不忿的。
黎夏念將事先準備好的信封偷偷塞給專管這次案件的警員,“犯了罪受到刑罰是他們理應付出的代價,你這也是秉持公正,替天行道。”
警員將手伸進兜裡摸了摸,認真的回道,“那當然,我們是絕對不會放過一個犯人的。”
黎夏念站直身體,報以微笑,轉身朝外面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與警察剛抓捕進來的一個女人撞了一下,黎夏念退了兩步才穩住身體,沒想到竟然是黎佳。
她朝後面看去,還有五六個同樣穿着火爆的女人,各個濃妝豔抹,一看便知是犯了什麼事兒被抓來的。
黎佳原本耷拉着腦袋,一看是她,整個人就跟炸了毛似的,“賤人,真是冤家路窄,是你害我這樣的,我要你拿命來還!”
黎佳張牙舞爪的就朝她撲了過來,不過剛撲到一半,就被後面的警察一記腦勺給打蒙了,“都到這了還敢犯事兒!一會兒給我老實交代,都伺候了哪幾個客人!”
黎夏唸錯愕的看着被押走的黎佳,她是讓沈諾將黎佳丟到KTV,可是KTV裡面工作多去了,不止有小姐這一行吧?
服務生、促銷員、調酒師、領舞……黎佳卻偏偏選了小姐這條路!
黎夏念正感慨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時,不遠處的警局大門傳來女人的咆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