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沉默一路忐忑,黎夏念不知道沈諾爲什麼突然將黎佳撇下,而是跟她一起回家,他們有多久沒有用過‘一起回家’這個詞了。
不,從結婚到如今,他們一直都是形同陌路,或許有過那麼幾個溫馨的畫面,不過早就被形形色色的心酸給沖淡了。
沈諾也始終沒說話,知道車子停在沈家老宅門前他才問了一句,“你說你只跟過一個男人……”
黎夏念原本鬆散的坐姿一下就繃直了,她不怕他的奚落嘲笑,只怕他會專注這件事情、徹查這件事情。
“我信,信你只跟過一個男人。”沈諾兩隻手搭在方向盤上,緩緩扭頭目光審視的看着她,“之前你跟項子恆沒發生過,也就是說今天那個初戀就是瑞瑞的……”
黎夏念一把捂住他的嘴,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後排座睡熟的孩子,壓低聲音,“求你別當着孩子面說這些,在他心裡你就是爸爸,不要讓他難過。”
沈諾憋了一晚上了,直到那個鍾什麼澤的出現,他就一直心浮氣躁,連最愛玩的整人遊戲他都覺得乏味之極。
他伸手拎着黎夏唸的衣領將她拉近,以他的性格他纔不會顧及別人的心情,可他還是瞄了瑞瑞一眼,壓低了聲音。
“告訴我,是不是那個男人?黎夏念,認識這麼多年我還從沒見你對哪個男人又哭又笑又摟又抱的,今天那個男人對你意義非凡對不對?”
黎夏念太過了解此刻沈諾目光裡的肅殺之氣了,她掙扎着甩開他的手,“沈諾,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發神經,管好你的黎佳算了。警告你,你要是敢動那個人一根手指頭,我黎夏念舍了這條命都會毀了你!”
說着她推門下車,轉到後排座將瑞瑞抱了出來,快步往別墅你們走。
剛拉開別墅門,沈諾就摔門下來,從後面攥住她的胳膊,強硬的牽制住她的步伐,笑得一臉邪氣,“看來我是猜對了,這孩子真的是那個男人的,你現在肯定是迫不及待的生完孩子跟我離婚,好去跟那個人舊情復燃?”
黎夏念歪着頭審視着沈諾,忍不住低笑兩聲,“幹嘛這麼在意我要跟誰舊情復燃,怎麼,離婚後還想霸着我?不會是突然發現你愛的人是我吧?”
沈諾的手一下就鬆開了,“狗屁,愛上你?你連給黎佳提鞋都不配!”
黎夏唸白了他一眼,推門進屋,上了二樓,“那就別糾纏啊,搞得跟吃醋似的,真難看!”
黎夏念將孩子放在小牀上,幫他脫了外衣襪子,還拿着溫毛巾簡單的擦拭了身體,這才疲憊的坐在了牀邊,這一天真的是百感交集啊,在不離席,她都怕她會演不下去。
眼看着心愛的人舉行婚禮,眼看着心愛的人在全世界面前擁吻另一個女人,眼看着遊戲互動中他們的你儂我儂,尤其是劉莉娜最後說的那句‘洞房花燭夜’,就跟針扎的一樣,狠狠的刺痛着她的心。
黎夏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顧醫生的勸阻,從海口連夜飛回來,她承認她就是來找虐的,她不過是想狠狠痛一把,痛過之後或許就能很乾脆的忘記,她伸手錘了兩下胸口,她心裡不需要悸動、不需要癡狂、更不需要深愛,活着已經夠難的了,愛情太奢侈,不是她追求得起的。
就在黎夏念拼命醞釀情緒的時候,房門傳來咔噠一聲,她連忙站起身,沈諾竟然偷配了兒童房的鑰匙。
她看了一眼熟睡的瑞瑞,壓低聲音斥責,“你幹嘛?我不是早說了,回來之後我跟瑞瑞睡一個房間。”
沈諾身體靠在門框上,渾身散發着令人頓感危機的氣息,他朝她勾了勾手指,“是你自己出來,還是被我拖出來,想讓你兒子看我們撕打的場景?”
黎夏念下意識的摸了一下手機,卻馬上鬆開,她想起之前每一次被沈諾欺負都是項子恆暗中幫了她,而今晚,項子恆再也不會想黑騎士那樣,他現在在做什麼,在抱着他的新婚妻子,在履行身爲丈夫的義務,在爲了他們穩定的婚姻而努力造人……
黎夏念抿了抿嘴脣,她已經沒誰可以依靠了,唯有自保。
她俯身又親了親瑞瑞的額頭,猶如上刑場一樣走了出去,推開沈諾,將兒童房的門關好。
沈諾抓緊她的手腕,扯着她就往三樓臥室走,有件事就像一塊大石頭一樣壓在他心裡,一拖再拖都已經拖了一個月了,今晚他非見證一下不可。
男人的步伐那麼急促,黎夏念一下就慌了,“沈諾,你應該知道我剛懷孕一個月吧?還是危險期。”
沈諾不說話,一步兩個臺階的往上走。
“這種事,你找黎佳啊,否則我可以告你婚內強.奸!”黎夏念一路小跑的跟着,感覺小腹傳來下墜的疼痛感。
沈諾力道很大的推開門,將她扯進去之後用腳一踹,咣噹一下門就關緊了,他回身兩手一撐就將她給禁錮在了牆壁上。
“我還沒葷到強要孕婦的地步,我保證不碰你,你只要給我看看大腿根!”
黎夏念緊張的吞了吞口水,“你滾開,去找黎佳去,她肯定願意讓你看個夠!”
沈諾煩躁的嘶了一聲,一隻手就將她給夾了起來,直接撂倒在牀上,見她張牙舞爪的反抗,直接坐在了她身上,壓住她的兩隻胳膊。
黎夏唸的安全感一下就被撕碎了,拼命的看着,“救命,來人……爺爺,沈建元!”
這麼寂靜的夜晚,她的聲音尖銳刺耳,沈諾就沒見過這麼不聽話的女人,氣得隨手拿過枕巾塞進了她嘴裡,扯住她的衣物……眼看着就要脫到那個疤痕的位置了。
黎夏念掙脫開一隻手,朝他臉上狠狠一撓。
沈諾哼痛一聲,摸了摸被她抓傷的地方,手指上一片粘稠,“媽的,死女人,你敢毀老子容。”
黎夏念嘴被塞着,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驚恐的看着怒氣橫生的男人,實在是搞不懂他這獸慾是從哪來的,一個黎佳還不夠他禍害的,竟然連孕婦都不放過!
沈諾橫行霸道多年,尤其是在對待女人方面,無論他提出多過分的要求,那些女人只有服從,連個不字都不敢說,也就只有黎夏念挑釁了他整整五年。
他氣得俯身一口咬在她的臉頰上,尖銳的牙齒狠狠用力,還不忘言語發泄,“撓我,老子讓你以後沒臉出門見人!”
痛,痛得黎夏念半張臉都沒有知覺了,有種肉快被他咬掉的錯覺。
片刻,沈諾鬆開她,一把扒開她的衣領,惡狠狠的看着那道牙印,“以前我還以爲你是要時刻提醒自己那個男人給你留下的傷痛,現在看來,你他媽的明明是在懷念那個男人,賤人!”
黎夏念癱在牀上,小腹痛得她不敢使勁兒反抗,她的臉火辣辣的痛,可她目光清冷,一點都不爲沈諾的咆哮而波動。
看着她臉頰上觸目驚心的牙印,沈諾身形一震,他的目的不是是這個的,他怎麼又突然暴躁起來,“我沒時間跟你浪費!”說着他又伸手去脫她褲子。
“你個小兔崽子,馬上給我滾下來!”門口傳來嚴肅的斥責聲,沈建元快步進了屋,舉起柺杖就往沈諾背上打。
沈諾被突如其來的老爺子嚇了一跳,連忙從黎夏念身上翻下來,坐到了牀沿處,“爺爺,你上來幹嘛啊?”
“你還問我幹嘛,我要是再來晚點,你就把我未來的小曾孫給害死了!”
雖然一點力氣都沒有,黎夏念還是迅速的爬起來,將嘴裡塞着的枕巾扯下來,“爺爺,你得保護我,不對,是保護我肚子裡的孩子,沈諾外面明明有那麼多女人,卻偏要欺負我,我受傷倒無所謂,我是不想讓爺爺失望。”
沈諾吃驚的看着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女人,什麼時候她這麼會說話了,她不是向來趾高氣昂,連老爺子都不放在眼裡的嗎?
“爺爺,可不可以讓我和瑞瑞搬到你隔壁去住,這樣沈諾就不敢騷擾我了。我是孕婦,需要充足的睡眠和舒心的生活,沈諾卻還跟我姐姐搞到一起,我只要一看到他就感覺心悶氣短。”
沈建元雖然唯我獨尊,但在下一代的事情上還是很謹小慎微的,他沉思了一會兒,“今晚你先去二樓兒童房睡,明天我會讓保姆幫你安排。”
說着沈建元將目光轉向沈諾,“你,還不給我滾出去,去找黎佳解決去!”
黎夏念連忙朝着沈建元九十度鞠躬,轉身就往樓下跑,進了兒童房將房門反鎖,將小書桌橫在了門前,這才虛脫般的跌坐在地上。
她靠着門喘息了好久,纔將手機拿出來,按了掛機鍵,幸好她有偷偷給沈建元打過去,不然今晚……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她將手機殼卸下來舉到眼前,壓抑了一整天的情緒再也壓不住了,“你在幹什麼?在抱着你的嬌妻甜甜蜜蜜嗎?是不是再也不會聽我的聲音了,我已經在很努力的忘記了……是不是我們就這樣了。究竟是誰錯了呢?是你,是我,還是命運?”
靜謐的夜,手機殼的另一端,是男人不甘心的低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