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國自然不知道侯韜住在哪裡,就在侯韜的公司門前等。新成立的公司,很少有人會認識秦立國,他也落個心靜,只是不想再抽菸了,但凡心中又有了一絲的希望,他便不再沉淪於雲霧繚繞的煙氣。借酒澆愁、借煙消愁,煙對於他只是在迷茫中的一根稻草,只是想就此找到一絲的信心。“咳咳”幾聲猛烈的咳嗽,嗓子也開始發癢難受,感冒發燒的症狀越來越明顯,他憑着年輕時練武打下的好身板堅持着,一定要找到墨墨。
傍晚,公司裡三三兩兩的人開始下班,魚貫而出,秦立國站直了身體,盯着過往的人羣,尋找着侯韜,五年未見了,不會認不出了吧。
也許是因爲秦立國沉浸在對墨墨的擔憂中,也許是因爲侯韜這五年來變化太大,穿着也換了風格,秦立國還沒有看到侯韜的時候,侯韜已經一眼發現了站在門口的秦立國。
侯韜愣愣的站在那裡,說不出話,有些氣結,沒想到在有生之年竟然還能見到秦悠悠的父親,這是怎麼了,難道上天要讓秦悠悠回到自己身邊了嗎?
“秦伯伯。”
侯韜上前問候了一聲,秦立國這纔看出來是侯韜,侯韜本沒多大的變化,只是現在穿着更隨意一些,沒有之前那過多的講究。侯韜看着秦立國一直盯着他看,頓時臉色從耳朵紅到了脖頸,羞愧的低下頭。想想之前對秦悠悠的所作所爲,他沒臉面站在秦立國的面前。
侯韜確實是大徹大悟了,秦悠悠這次回來確實給了侯韜很大的教育,讓他知道了什麼是愛,該怎樣去愛護、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秦立國想直接質問侯韜是不是見到了一個小男孩,可是還沒有說話,一陣劇烈的咳嗽將他要說的話憋了回去,秦立國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侯韜上前扶住,一摸他的額頭,滾燙,暗叫一聲不好,侯韜立刻開車將秦立國送往醫院。
秦立國不相信自己的身體會這麼快就垮掉,墨墨還沒找到,他的身體怎麼能這麼快就垮掉?
他囁嚅着,終於從嘴邊擠出了幾個字,可是侯韜還沒聽清,他便再說不出話,只剩下幾道不服輸的目光從雙眼中射出。
“秦伯伯,您先別說話,我送您去醫院,等您身體好點兒了,您說什麼我都聽着。”
侯韜的態度讓秦立國安心不少,如果墨墨真的是在侯韜那裡,也許不會有什麼危險,他實在抗拒不了自己的身體,畢竟是老了,想不服老都不行。他安靜的靠在車上,有些頭暈,便昏昏的睡了過去。
等他醒過來,已是第二天的早上,陽光有些慘淡地射進屋子,映照在雪白的牆壁上,越發的白的瘮人,秦立國感到身體好了許多,胳膊上還打着點滴,他想自己現在的臉色恐怕比那牆壁好不了多少。
他醒來的時間不長,侯韜就走了進來,看着秦立國已經醒了,就把還熱着的早飯放在了秦立國病牀邊上的桌子上。
“秦伯伯您醒了,昨晚你發燒特別厲害,嚇了我一跳。”
秦立國苦笑着搖搖頭,暗歎人老了,確實不中用了。
“侯韜啊,你這番心意我懂了,我來m市找你其實是爲了找一個孩子,不知道最近有沒有一個小男孩找上你?”
侯韜聽了一愣,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怎麼會有小男孩找他,這麼多年了,他也沒跟孩子打過交道,實在是莫名其妙。
“什麼孩子?”
秦立國看他的樣子不像是撒謊,雖然不知道現在侯韜的爲人怎麼樣,可是就從他送自己來醫院,又買來早飯來說,他已經有了很大的轉變。沒辦法,只得從頭到來。
“那個孩子是悠悠的孩子,前幾日孩子看到你和悠悠的照片登在了報紙上,估計是到這裡來找悠悠了。”
秦立國嘆口氣,墨墨不在侯韜那裡,那會在哪裡?
侯韜聽到說他和秦悠悠同時出現在報紙上,知道是上一次鬧得沸沸揚揚的酒店開房的醜聞,那個時候的他還是執迷不悟,有意跟秦悠悠發生點什麼,纔有了那次的事件,想起來就感到羞恥,他竟然會有那樣的想法。
再看向秦立國,他似乎只沉溺於孩子失蹤的事情中,對開一房的醜聞不聞不問,侯韜也安心不少,否則真的是無法解釋。可是,孩子?侯韜再次震驚,秦悠悠竟然有了孩子,是秦悠悠和容澈的孩子嗎?
哈哈,秦悠悠竟然給容澈生了孩子,侯韜心裡像有誰在用力的絞着,疼的無以復加。他是那麼的愛着秦悠悠,可是她竟然爲別人生了孩子。他愛了她半輩子,就差把自己的一生都交給她,可是她愛的是容澈,她爲他生了孩子,還有什麼不可以做到。
侯韜對秦悠悠的所作所爲讓他自己痛心,他徹底的醒悟,雖然釋懷,但是秦悠悠那是他一生的摯愛,孩子,是愛情的結晶,他就是當年因爲孩子和容琳結了婚,拋棄了秦悠悠,如果沒有呢,那他和悠悠是不是已經有了幾個孩子?他是不是也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了?
天下哪有那麼多的如果,如果都是假設的,一個都不存在。沒有賣後悔藥的,做過了、錯過了,就是永遠,再也追不回來。
秦立國看出侯韜的失神,他的眼神,掩藏不住他內心的悲傷。秦立國咳嗽幾聲,將侯韜拉回到現實,沉浸在如果中,你永遠無法面對現實。
“對不起,我走神了,關於這個孩子,我確實沒有看到,對於孩子的走失,我也十分的心痛。”
秦立國早就看出來了,沒有辦法,他只能繼續找下去。他掏出一張墨墨的照片遞給侯韜,“這是墨墨,就是他不見了,還有,這是我的電話。”
侯韜一一記下來,“秦伯伯,您就好好養病,我出去找,一旦找到了,我會立刻給您打電話。”
秦立國的心裡已經慌亂的不行,他拔下手臂上的針頭,翻身下牀,一夜的休息讓他好多了,身體裡又充滿了力量,尋找墨墨,就是他現在力量的源泉。侯韜見了大吃一驚,立刻將他按在牀上,“秦伯伯您這是幹什麼,您病的這麼重,需要好好休息。”
還是掙扎着站了一起,深深胳膊,嘆口氣,對侯韜微微一笑,“我必須親自出去找,這是我欠悠悠的。”
侯韜雖然不明白那是怎樣的一份親情,可是秦立國的態度讓侯韜更加羞愧,他欠了秦悠悠更多,可是他卻無法償還,也許這是次機會,爲她找到孩子,渴求她的原諒,就算不能夠在一起,那也是對自身罪惡的救贖。
侯韜向秦立國鄭重的鞠下一躬,所有的歉意都在這鞠躬中,“秦伯伯您放心,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找到這個孩子,這也是我欠悠悠的。”
秦立國不再說什麼,繼續踏上尋找墨墨的征程,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但他有這個信念,墨墨,是一定會找到的。
那日沈柏瀾給龍灝東打了電話,詢問了秦悠悠和容澈回來的消息,暫時把於菲給穩住了,可是過了幾天,都沒有他們回來的消息,沈柏瀾心中暗暗焦急,猜想是不是龍灝東因爲討厭秦悠悠,故意隨口一說,應付他的啊?可是,龍灝東的語氣聽起來也不像是說謊。沈柏瀾沒了主意,雖然在心裡打鼓,但是卻沒有表露出來,他希望於菲那天不過是心血來潮的一陣,過了那陣就給忘了。
點點在何夢顏的幫助下,沒有戶口就上了幼兒園,用何夢顏的話說,不管大人之間有什麼隔閡、嫌隙,孩子是無辜的,孩子到了上學的年齡,就應該上學,否則以後在學業上被人落下,那可是毀了孩子。
於菲雖然不想讓點點離開她的身邊,但是想想何夢顏說的話也是對的,孩子到了上學的年齡,是要讀書了。
於菲每天在家也沒什麼事,就擔任起了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學的任務,她也樂的,看着點點每天愉快的從學校出來,於菲心情也好很多,回家後於菲還要幫助點點複習功課,對於語文上的知識她還是綽綽有餘的,可是對於數學,現在點點小,她還能應付,等點點課程加深了,她就不敢保證了。
於菲的擔心同時也是何夢顏的,何夢顏早就在各大高校貼出去了招聘啓事,給點點僱一個家庭教師,從現在開始,一直到大學畢業,何夢顏是這麼想的,沈家不缺錢!
那天正好是週六,何夢顏早早地從沈家趕到於菲的小公寓,現在雖然於菲和何夢顏的關係有些緩解,但是卻不想住進沈家,而小公寓裡肯定又住不下何夢顏,這也就造成了何夢顏只有週六週日才能見到點點。
何夢顏帶着五個漂亮的女大學生去了於菲的公寓,這五個人都是學校裡的尖子生,是應聘做點點家教的,至於最後的人選,還是要由於菲來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