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可不這麼想,明知故問道:“不知安先生所指的亂七八糟的事是什麼事?”
安漠然眉頭一皺,“自然是你的前妻秦悠悠!”
容澈聽完哈哈大笑,覺得這酒可以繼續喝下去了,就端起酒喝了兩口,手指扣在茶几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安漠然眉頭皺成了疙瘩,不知道容澈在笑什麼。
“安先生,看來你的妻子女兒沒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訴你啊,還是你天生愚鈍,沒了解清楚。我和前妻秦悠悠之間可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事,反倒是你的女兒,是你女兒插足我和老婆之間的感情,你的妻子從中幫兇,拿着把柄威脅我的妻子。”
安漠然聽完蹙着眉頭,“什麼把柄?”
“什麼把柄?”一聽這話,容澈來氣了,把臉湊到安漠然的前邊,“安先生,你瞭解的還真是不多。五年之前,你的妻子做了不可挽回的事,現在,你的妻子還在做着愚蠢的事。你不需要來找我,你好好地問問你的妻子和女兒吧。”
容澈把杯子裡的酒喝完,酒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向後一仰,靠在靠背上。
安漠然的臉色變得鐵青,在紅色的燈光映照下更顯得恐怖。他默默地喝着酒,片刻後,幽幽的問道:“那你和安寧的訂婚是怎麼回事?”
容澈更是哈哈一笑,“那不過是一場鬧劇,你的女兒費盡心機、妻子絞盡腦汁威脅,我爲了討我老婆好,只能順水推舟先和安寧訂婚。”
安漠然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由鐵青變成了黑色,嘴角的肌肉不停的抽動,他在忍受着極大的衝擊力,來自容澈的,還有蘇皎月和安寧的。
容澈等了片刻,安漠然都沒有說話,他的時間是有限的,他把輪子向安漠然靠近了些,警告道:“既然你回來了,就管好你的妻女,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我不管你安家多麼有權有勢,請不要惹到我。”
安漠然像是被人用錘子敲打了一下頭部,暈眩半天,大腦一片空白,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容澈早已經離開了。他看看四周,酒吧本沒有什麼變化,可是現在看來,卻是那麼的不舒服。他胸中憋着一口氣,踱出了酒吧。
安漠然對容澈本來是有好感的,畢竟年紀輕輕,就做了龍門的掌門人,實力可想而知,而且爲人正派,又是儀表堂堂,確實是個不錯的人選。若是安寧和容澈情投意合,那確實是良配。容澈代表的龍家如果能和安家聯姻,那對兩家的生意更是如虎添翼,可是現在看來,根本就是他們安家一廂情願。
安漠然聽完容澈的話,頓時覺得這些年對妻女過於放一縱了,現在她們對他也不說什麼實話了,就算是逼到頭上,也許會告訴你一點,可是還是撿着好聽的說。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再晚回來幾年,那安家還不知道會被她們折騰成什麼樣子。
一臉落寞的安漠然真的默然無語了,他留在z市已經沒有多大的意義,便坐飛機趕回m市,看着安寧痊癒,看着蘇皎月,這個家,不能再這麼亂下去了。
安漠然回到m市,安寧的身體其實好的已經差不多了,而龍老太爺帶人也來看過了,就是隨口說了句,希望安寧早日痊癒,再回到龍家去住,這下把安寧高興了,她本就想着再回去跟容澈住在一起,龍家人的話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安漠然到m市的第二天一早,他就急匆匆地趕到醫院看安寧,表面上是關心安寧,查看她的病情,實則是看守着她,生怕她在住院期間依舊不老實,再做出什麼丟人的事。
他衝到病房一看,傻眼了,病房裡哪還有人,他抓住一個護士詢問,才知道安寧今天要出院,已經在收費處辦理出院手續。他急忙趕了過去,幸好趕上了,看着蘇皎月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心裡焦急。
“皎月,寧兒,今天怎麼就出院了?”安漠然並不是擔心安寧的身體沒完全好就出院,而是她們出院竟然沒有告訴他一聲。如果他在國外也就算了,他現在回來了,就在m市,她們竟然也沒說,自作主張太習慣了點兒吧。
安寧和蘇皎月同時回頭,安寧甜甜一笑,沒聽出安漠然話裡的意思,只說道:“爹地,我身體已經完全好了,醫生也同意我出院了。在醫院實在是沒意思,我想回家。”
安寧撒嬌的貼上來,搖晃着安漠然的胳膊。
“好好,既然寧兒說身體好了,醫生也同意了,那咱們回家,你爺爺可是在家裡等着你呢!”
安漠然很想讓安寧回家的,至少在家裡他便於掌控她們母女的事,照看好她們,自己也不用太費心的去找這個找那個,最後弄得自己灰頭土臉不是人。
一聽安漠然的話,安寧的神色頓時黯淡了下來,父親的意思很明顯,是想讓她回z市的安家,可是,回那裡有什麼用,整天面對着安家的那些人,她着急出院是想趕塊回到龍家,回到容澈身邊去,這段時間沒見着容澈,不知道他在跟秦悠悠做什麼,不管做什麼,她都不放心。
蘇皎月也聽出了安漠然話裡的意思,她沒有反對的權利,上次安漠然訓斥她,她無話可說,自知對秦悠悠做的是有些過分,回z市也好,也方便給秦悠悠捐獻骨髓,完成當初他們的約定。
安寧不樂意,皺着眉頭,撅着嘴,撲進安漠然的懷裡,“爹地,我想回龍家,想和容澈在一起。”
安漠然一聽,心裡不舒服,火氣也上來了,他剛剛跟容澈見了面,容澈的話就像一顆炸彈爆炸在他的心頭,他知道安寧應該早點跟容澈分手,訂婚什麼的也最好不要再提,容澈愛的是秦悠悠,自始至終愛得都是秦悠悠,安寧根本就是剃頭挑子一頭熱,再這樣下去沒有任何好的結果。可是他又不能直截了當跟安寧說,他也怕安寧承受不了這個打擊,身體剛剛恢復,再這樣打擊她不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寧兒,乖,先回安家,你爺爺這麼長時間非常想你,你這次出車禍,他也十分的擔心,但是人老了,出行不方便,就沒來看你,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等你一出院就把你帶回安家,全家人好好地聚聚。龍家這邊不着急啊!”
安漠然哄着安寧,編出了一套理由,他知道安老爺子沒那麼喜歡安寧,從五年前安寧非要留在容澈這邊就不怎麼喜歡了,對安寧這次出車禍,更是表現出少有的冷淡。
“不,我就要去容澈那裡,我要看看容澈是不是揹着我和那個秦悠悠在一起。”
安寧倔強着,讓安漠然心裡很不痛快,她還在糾結着秦悠悠的事,她就看不出來秦悠悠到底是要和容澈在一起的嗎?自己上趕着去博容澈的歡心,卻被人嗤之以鼻。
安漠然想發怒,想明明白白地告訴她,容澈不是你的,你就不要異想天開了。他閉着眼睛,做了很久的思想鬥爭,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拎起地上的幾個行李包,一手拉着安寧向汽車走去。
再掙扎也是徒勞,安寧柔弱的身體根本無法與安漠然相抗爭,她被塞進汽車,安漠然一溜煙將汽車開往了機場。
“媽咪,你勸勸爹地啊,我不想回安家,我要去龍家。”安寧急的快要哭出聲來,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渴求地看着蘇皎月,可是後者卻無奈的搖搖頭,她知道安漠然做出這個決定不是平白無故的,他肯定查到了什麼。
見媽咪也幫不了自己,安寧無助地哭了起來,雙手無力地拍打在汽車玻璃窗上,這一走,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次見到容澈,到那時,恐怕容澈都和秦悠悠結婚了吧。
冷琉璃從龍家出來,帶着墨墨和龍灝東的頭髮,開着自己的邁巴赫直奔麒麟醫院去了,本來想着提前給司少麒打個電話,但是想想親自鑑定這麼重要的事,還是先別讓其他人知道的好。
冷琉璃一邊走一邊在心裡盤算着,回去後就把小傢伙從龍老太奶那邊接過去,要是龍灝東的兒子,那別人沒什麼可說的,要是容澈的孩子,他現在也不在,當伯孃的代爲照顧更是理所應當。這麼想着心裡就有些微的開心。
本就不遠的距離,加上邁巴赫的時速,冷琉璃很快就到了,快步向院長辦公室走去,雖然麒麟醫院是龍家門下,但司少麒畢竟是院長,還是通知一下爲好。醫院的護士基本都認識龍家的每個人,他們的飯碗就是龍家人給的,見了冷琉璃一路上都是點頭哈腰、低頭問好的,冷琉璃只是微微點一下頭,面無表情地從旁邊走過。
到了院長室門前,敲了敲門沒反應,心想會不會是去做手術了,就拉住一個人,一問才知道,司少麒跑到了千里之外的z市研究醫學問題。既然不在,那就算了吧,轉身向化驗室走去。
敲了下門,未等裡面的人同意,冷琉璃已經推門進去了,環視一週,冷峻的目光在幾人的面上停住,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