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叫住小販,遞過去一張一百元的鈔票,“剩下的錢是小費,不用找了。”她知道,煎餅吃了是不會拉肚子的,小時候不會,現在也不會,只是那種感覺是幸福的。她感覺到隨着自己長大,變了很多,性格上,穿着上,餐飲上,變得不再像自己。有時候她會想想,如果當初容澈沒有愛上秦悠悠,他們幸福的在一起,簡單的幸福,就像是咬一口煎餅那樣簡單。
想回到小時候,卻無能爲力。
安寧帶着煎餅進了酒店,定了包房,並讓服務員小姐查看着侯韜的飯局,當飯局結束的時候,就把他請到自己的房間。
看着安寧走進去,賣煎餅的小販打起了電話,“老大,人已經進去了,接下來怎麼辦?”
“在酒店外守着,包裝袋上安了竊聽器了嗎?”
“裝上了,放心吧。”
“好。”
原來那個賣煎餅的小販並不是偶然出現的,而是今日剛剛返回安寧身邊的那個男子安排的,男子知道安寧小時候的事,知道她常常記起、說起小時候的那個煎餅,便安排了這樣一個機會,把竊聽器偷偷放到安寧的身上。他並不是要監視安寧,而是想知道安寧的動向,想知道和侯韜的談話,然後才能盡全力的幫安寧做好一切,他要的很簡單,只是想博得安寧的歡心,只是想跟她在一起。
侯韜的飯局結束,正準備離開,一個服務員找上他,“先生,有位小姐要找您,在308房間,我帶您過去嗎?”
侯韜看着服務員一臉的笑容,看不出個所以然,猜不到會是誰來找他。容琳不會,纔跟容琳大打了一場,她不會再沒臉沒皮的來找他,那還有誰?
揣着心中的疑惑,侯韜一個人找到308房間,敲敲門,一聲細甜的聲音“請進!”,侯韜推門進去,卻看到是安寧,就要和容澈結婚的安寧小姐。
安寧看到來人,便放下翹着的二郎腿,整理了下衣裝,一本正經地看着侯韜。
侯韜也不緊張不慌亂,也不問安寧爲什麼把他叫到這裡來,只是找了個靠近茶几的位置坐好,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點上一根菸,慢悠悠地抽起來。
“侯少倒是挺悠閒、挺淡定的嘛!”
安寧笑看着,給自己也倒了杯水,看着侯韜吐着菸圈,不說話。
“我淡定不淡定似乎沒有什麼意義,安小姐就要和容少結婚了,不知道找我過來有什麼事嗎?”
“當然是好事,壞事我怎麼可能會找上侯少爺呢?”
侯韜聽着這客套話,不屑地笑笑,這樣的話他聽得多了,他說的也多,已經厭倦了,“有事就說事吧,我還有別的事,時間緊。”
安寧沒想到侯韜竟是個急性子的人,微微一笑,喝口水,你越是着急,我越是要讓你等等,讓你知道我來找你不是你隨便就要打發走的。
兩人均不說話,默默地等了良久,侯韜終於堅持不住,他已經隱約的感覺到安寧來找他可能是爲了容少或是秦悠悠,但是安寧沉默不語,讓他的額頭上已經浸出了細密的汗珠。
“好了,安小姐,你也不要再給我施加壓力了,有什麼說什麼吧。”
侯韜把煙滅掉,喝口水漱漱嘴,盯着安寧,看着她的眼睛,等她說話。
“好吧,其實我來找你,是想撮合你和秦悠悠在一起的。”
“什麼?”
“什麼什麼的?就是撮合你們倆,撮合,不知道什麼意思嗎?”安寧有些小脾氣,就要爆發出來。
“我當然知道撮合的意思,我是問你爲什麼要撮合我們兩個?”
侯韜當然想跟秦悠悠在一起,但是安寧不明不白的突然說要撮合他們在一起,心裡想着不會是有什麼陰謀詭計吧。
“雖然我看不慣秦悠悠,但是我就要和澈結婚了,跟秦悠悠也就沒關係,看她一個女人怪可憐的,你們愛了又分,也嚐盡了悲歡離合,就想讓你們善始善終,明白了?”
安寧鄙夷地看了侯韜一眼,這個男人真是過分的小心,有人撮合你和心愛的女人在一起,還要問個爲什麼,小心問急了就從中作梗,讓你們永遠也不能在一起。
“爲什麼?”侯韜還是問爲什麼,他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你奶奶的,安寧在心裡罵了一聲,“秦悠悠跟你結婚了,就不會再去纏着澈了,那我和澈的愛情也就更加牢固了,說白了,我是在維護自己的婚姻,這樣說你滿意的吧?”
安寧被轉過身,靠在沙發上,深深地吸了口氣,總算跟他說清楚了,接下來就看他答應不答應了。
侯韜什麼都沒說,只是又點燃一顆煙,默默地吸着,不時彈一下菸灰,看青煙嫋嫋的上升。
安寧心裡緊張起來,難道侯韜真的不打算跟秦悠悠在一起了?不可能啊,他是那麼愛着秦悠悠。
“我是爲了守護愛情,不想被人破壞,而你一直深愛着秦悠悠,如今這麼好的機會,難道你不想要?”
安寧焦急着催促,沒道理他不答應,對他只有好處沒有壞處,這是雙贏的節奏,還猶豫什麼?
侯韜沉默着,思索着,想着這些年來發生的一切,他口口聲聲的說要和秦悠悠在一起,要好好地愛她,保護她,可是到頭來,卻讓她受盡了無盡的痛苦,甚至容琳還要殺了她,如果不是他及時地趕到,那後果,真的不可想象。
和她在一起,真的好嗎?愛一個人就是要讓她幸福,她現在幸福嗎?
沉思良久,安寧猜不透他心裡想的是什麼,只見他微微地點點,算是答應了。安寧鬆口氣,只要他答應了就好。
“那你打算怎麼撮合我們?”
侯韜眼神一冷,嚇了安寧一跳,這個男人真是奇怪,明明是好事,看他的樣子像是禍害他一樣。
“怎麼幫你?我會告訴你的,只要你隨身攜帶這安全套就可以,哦,當然,你也可以不帶。”
安寧狡黠的笑笑,那笑裡包含着太多的陰險和詭計,她的眼睛大大的,卻讓人看不明瞭。
侯韜冷哼一聲,看着安寧離去,這是想炮製五年前的那件事嗎?哈哈,我侯韜沒那麼傻,那樣只會對悠悠造成傷害,只會讓我們的距離越來越遠,喜歡悠悠,我要用自己的方法讓悠悠跟我在一起。
侯韜起身離去,看到安寧落下的那個煎餅,拿起來看了一眼,那煎餅上有一排牙印,看來安寧咬了一口但沒有咬下,便放下了。再細看,卻在包裝袋上發現了一個竊聽器,侯韜拿在手裡冷笑,安寧,你被人竊聽了,你自己都不知道嗎?
侯韜把竊聽器扔到一邊,便離開了,他要見悠悠,一定要跟她在一起,一定要保護她。
安寧走在路上,不知道竊聽器的事,只是想着如何讓秦悠悠離開容澈,撮合秦悠悠和侯韜只是一種辦法,讓他們的舊情復燃,也許能夠成功,哪怕不能成功,做出復燃的假象也好,只要讓她先跟容澈結了婚……
容琳被逐出容家之後,過的並不好,她寄居在侯家,有名無分,但是侯家也並沒有趕人,只是不給她好臉色,這讓容琳感到難受。她想着和司少麒在一起,可是司少麒一心只愛着龍心蓓,根本不再理會她,她又想去找侯韜,她擺下鴻門宴,誘惑侯韜,但是讓他走掉了。她懷着滿腔的怨恨和仇恨,衝到龍家,見到了秦悠悠,一番言語過後舉刀便刺,卻被侯韜所救。她的所作所爲,讓侯韜徹底的失望。容澈也將容琳列爲黑名單裡的人,派人時刻監視着她的動靜。
龍灝東曾經找過容澈,要秘密處決了容琳,再找個替罪羊或是弄個自殺之類的,被容澈拒絕了,他不想讓人懷疑容琳的死是他們龍家所爲,畢竟知道她來龍家行刺的人不少,大家都不是傻子。
容澈將這件事壓下來,只是派人監視着,同時也加強了對秦悠悠的保護,這樣的事發生了第一次,也就是最後一次,絕不可出現第二次。
容琳被容澈派人趕出龍家,無處可去,想想這幾年自己過得如此寒酸,容琳心頭又涌上了惡意。
這幾年裡,容琳每月會到父親容飛那裡去一趟,也並不是去看他,而是從他那拿點生活費。容琳雖然被逐出容家,但是畢竟是容飛和袁素素的親生女,對她依舊寵愛着,想着辦法的接濟。
容飛從那被削去了盛世皇朝總經理的職位,打回原形。袁素素生活上的花銷和容琳每月要的生活費,都讓他倍感壓力,他便去外面謀了個職位,增加一點微薄的薪水,勉強度日。他的錢總是還沒花就沒了,除了袁素素和容琳,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只是這個原因別人並不知道。
容琳生活拮据,但是卻不想委屈自己,她去容飛那裡都是打車去,路上看着一座座豪華的亦或是普通的住宅大樓,容琳心裡不是滋味,想當年自己也是住在別墅裡,可是現在卻成了寄人籬下的寄居蟹,處處看別人的臉色,她也想要自己的房子,想要個歸宿,可是還有什麼男人能跟她在一起呢?容琳暗罵着,天下的好男人都死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