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小不在家,江榕天臉色臉看。
“江總,要不要我派人找找?”趙虎小心翼翼的問。
“不必了,先去看老爺子。”江榕天大步離去。
……
江南的冬天,既陰冷又潮溼。
長長的小巷盡頭,是一座古樸的老宅門。
老宅很大,分上下兩層,統共有十來個房間。這幢宅子當年曾是外婆的陪嫁。
程曉小立在屋檐下,看着雨水滴滴嗒嗒的落下。子欲養而親不在,曉小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喝茶,先暖暖胃。晚上想吃點什麼?”葉風啓把瓷杯遞到曉小手上。
程曉小按過杯子放在手裡捂着,目光看向他,眼中波光流動。
三歲那場車禍,媽媽用身體,死死的將她護在懷裡。從此她就躲進了自己的世界,不言不語。
外婆怕她孤單,從孤兒院裡領養了個小男孩,與她作伴。男孩大她三歲,正是葉風啓。
葉風啓的到來,讓這陰森冷清的老宅有了生機。他就像春日裡的一股暖風,吹走祖孫倆心底的陰霾。
“阿啓,這些年,辛苦你了。”
“說什麼傻話!”
葉風啓伸手,如小時候一樣摸了摸她微蓬的頭髮。
“晚上老規矩。”
“嗯!”
程曉小點頭。
……
江家大宅,位於紫金山的半山腰,能住在這裡的人家,非富即貴。
江家祖上以醫藥起家,傳到老爺子這一代,規模已非常人能想象。以老爺子現在的年齡咳嗽一聲,醫藥界無人敢不應。
江榕天剛下車,就有老管家江一迎了上來。
“少爺回來了。”
“老爺子呢?”
“在客廳,正等少爺吃晚飯呢”
江榕天皺着眉頭走到餐桌上,大大咧咧坐下。
江民鋒瞧了瞧他身後,半天沒見到人影,臉頓時一沉。
“曉小呢,爲什麼沒有一起回來?”
江榕天被堵得啞口無言,虛咳一聲。
“她今天跟思雨去逛街,估計手機沒電了,聯繫不上。”
老爺子緩了神色,“女人家一逛街,就沒完沒了。得了,咱們爺倆開飯吧。”
“江一,拿兩個杯子來,我陪老爺子喝點小酒。”
江民鋒幾杯下肚,話就多了起來。
“小天啊,你快二十七歲的人了,有些事情是該收斂一下了。曉小是個好孩子,你別辜負了她。“
“放心。”
“我如何能放心?”
江民鋒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擱。
“你別以我外公老了,什麼事情都不知道。你最近這幾個月,天天夜不歸宿。”
“她來告狀了?”江榕天一怔。
“她要是告狀倒好了,就因爲這孩子什麼都不說,才讓人心疼。”
江榕天點了一根菸,吐出一口菸圈,眉宇間含了一抹愁緒。
“還有,夏家的那個女人,你給我離遠點。”
“老爺子,她到底給我生了個孩子,我必須……”
“放屁,你怎麼知道那孩子是你的。”
“她給孩子驗過DNA,上面白紙黑字,確實是我的。”
“我說是你的纔是你的,我說不是你的,她就是驗了再多的A,也不是我江家的孩子,也休想進我江家的門。”
江榕天頭痛的看着他,綿柔幽長的酒,入口都成了苦澀。
……
所謂的老規矩,其實是一家老字號的麪館。兩人但凡回來,必要去吃上一口。
一碗麪下肚,程曉小滿意的打了個飽隔,由衷感慨,“還是家鄉的面好吃。湯好,面好,澆頭好。”
葉風啓起身,付了錢,替她把圍巾裹好:“陪我散會步,一晃這城市又是半年沒見了。”
霓虹燈下,行人匆匆。
葉風啓側着頭,有些心疼的看着曉小如水霧般的雙眸,嘆道:“如果他一直這樣拖着,你準備怎麼辦?”
程曉小無力低下腦袋,陷入了長時間的安靜。腦海中往日歲月呈現,一幕幕,一段段。
……
外婆去世後,葉家鉅額財富都由她和風啓繼承。程家衆人虎視眈眈,她和風啓寸步難行。
江老爺子得知後,力排衆議,兩個月後就在B市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程曉小嫁入江家,程家人拿她無可奈何,只能對着那些財產咽口水。
新婚之夜,幾乎陌生的兩個人同睡一張牀,一個醉得不醒人事,一個睜着眼睛到天亮。
程曉小敏感的體會到,那個有着雕刻般臉龐,小山般魁梧高大的男子,其實心裡對她並無半分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