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斌聲音冷淡,“這話有什麼依據?”
夏語忽然插話說:“陳隊長,不需要依據,她最怕小天爲了念念有個完整的家,而和她離婚。她恨我,更恨念念。所以纔會做出這樣瘋狂的事。”
陳斌深吸一口氣,“凡事,都要講究證據,沒有憑證的推測,我們只能做參考。夏小姐,你爲什麼會帶着孩子出現在機場?”
夏語沉默了一會,哽咽說,“念念在美國的醫生來中國出差,今晚在b市機場轉機,我帶念念來給他看看。”
“你的那通電話,打給誰,爲什麼這麼長時間,爲什麼要避開人?”
“我……我……”
夏語捂住嘴,淚水滾滾而下,說不出的讓人生憐。
“是一個故人,也是個魔鬼,我不想讓孩子聽見。”
陳斌眸色一沉,凜然說:“夏小姐,請配合把話說清楚。”
夏語哽咽地說:“陳隊長,我要求清場。”
……
城北郊區廢舊的工廠,到處堆滿了生鏽的鋼材。
工廠的最深處,亮着一盞燈,燈下一大一小兩人身影蜷縮在一起。
程曉小把念念緊緊的摟在懷裡,眼中一片茫然。她怎麼會在這裡,爲什麼會和念念在一起,這裡是哪裡?
腦子哄一下的炸開,程曉小什麼都記不起來,眼前只有一斷殘缺的畫面,自己高高興興的坐上了趙虎的車,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阿姨……難受。”
程曉小一驚,忙低下頭,手撫上孩子蒼白的小臉。
“念念,念念,你醒了,你哪裡不舒服。”
“難……受!”念念胸口上下起伏,有氣無力地說。
程曉小忙替解開衣服,替他撫着胸口,“別怕,孩子。阿姨保護你。”
“媽媽,我要媽媽……”念念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程曉小嚇了一跳,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就在這時門被重重踢開,進來兩個凶神惡煞一樣的人。
“閉嘴,再哭老子把你們扔出去喂狗。”
念念嚇得身子一顫,反而哭得更大聲。
爲首的大塊頭忽然上前一步,把念念從曉小懷裡一把拎出來。
念念被他拎在半空,四肢掙扎。
程曉小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猛的撲過去抱住了,驚聲尖叫,“放開他,你們這些壞人。”
“臭三八,老子再警告你一回,這小崽子再哭一聲,我他媽要他好看。識相的給我老實點。”
大塊頭忽然手一鬆,程曉小趕緊抱住了,還沒等她穩住身體,一隻大手已經鉗住了她的臉。
大塊頭淫笑兩聲,程曉小聽得魂飛迫散,用力的想把臉上噁心的手甩開。
“真是個小辣椒,滋味一定很不錯,老子要……。”
“老大……上頭交待……”門口一直沒有說話的鬍子男忽然開腔。
“媽的!”
大塊頭眼露寒光,手上一用勁,直接把兩人甩了出去。程曉小抱着孩子重重的跌在地上,只覺得頭昏目眩。
門又被關上,程曉小掙扎着地上爬起來,拍打着念念慘白無人色的小臉。
“念念,你醒醒,你怎麼了,你醒醒啊,你別嚇我。”
……
時間慢慢流逝,車裡卻始終沒有一點聲響。
朱澤宇坐在駕駛位上,目光移向邊上沉默的男人,滿腹的話不知道如何說。
江榕天像座山一樣坐着,兩個小時了,身形都沒有變過。唯有一雙狹長的鳳眸中的寒光,泄露他的心緒。
有人敲車窗,是陳斌。江榕天和朱澤宇下車,後者拿出煙,遞給了陳斌 。
陳斌深吸一口,“榕天,我有幾句話必須要問。”
江榕天擡頭看了看夜色,輕聲道:“只管問。”
陳斌平靜地說,“你跟夏語以前是戀人關係?”
江榕天點了點頭。
“念念是你和夏語的孩子?”
江榕天驚訝的眯了眯眼,隨即睜開,猶豫很久,慢慢的點了點頭。
“程曉小是不是很介意夏語和孩子的存在?”
江榕天身形一晃,眸中有了冷意。
“這話是什麼意思?”
“夏小姐和夏夫人,一口咬定是程曉小綁架了孩子,目的是掃除你們婚姻中的障礙。”
“不可能!”
江榕天的語氣斬釘截鐵,眼中的怒色深不見底。他想不到夏語竟然這樣誣陷曉小。
“咖啡店的店員說,孩子是被哭着帶走的,走之前還對程曉小一通拳打腳踢。”
江榕天遲疑片刻,“那是因爲孩子不喜歡曉小的原故。”
陳斌深看他一眼,眼中沒有任何色彩,“你回程的航班,除了程曉小外,還告訴了誰?”
“回程的航班除了曉小以外,還有司機趙虎和小宇。”
“夏語知道不知道?”
江榕天回答不上來,只用目光淡淡的掃了朱澤宇一眼。
朱澤宇一愣,迅速搖搖頭,“小天,別用這種眼神來看我,這一回,我可是什麼人都沒有說。”
江榕天深信不疑。他這回特意叮囑小宇,不要跟任何人講起他回國的事,因爲他只想跟曉小單獨過了個浪漫的夜晚。
黑瞳一收,眼中的寒光乍然而起。他冷冷道:“陳斌,你在懷疑什麼,現在不是盤問自己人的時候,找到兩人要緊。”
“榕天,你不肯聲張,所以線索很少。我只能從內裡着手,而且有些流程必須走完。”
江榕天目光如電,“等你把程序走完,我老婆和孩子早就沒了性命。”
陳斌咬咬牙,“我會盡力的,只是有件事需要跟你說一下。”
“你說。”
“夏語的那通電話,是金浩打給他的。”
“什麼?”江榕天瞬間變色。
“她爲了不讓孩子聽見,才把孩子交給程曉小照看一會。”
江榕天眼底的光芒冷得駭人,他彈了彈菸灰,“電話裡金浩說什麼?”
“金浩想約他見個面,夏語拒絕了。金浩似乎還說了些威脅的話。”
江榕天臉色微微有泛青。他到底是撕破了臉,找****了。
……
這時,一輛跑車停在夏家門口。
江榕****陳斌頷首,“對不起,我要見個人。”
陳斌掃了車子一眼,眉頭微皺,片刻才說:“我要審問一下你的司機。”
江榕天眼中一冷,“不論是誰,你只管放手去做。”
陳斌轉身離去,江榕天和朱澤宇則鑽進了跑車裡。
駕駛位上的男人一身黑衣,三十上下,面容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