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監的帶領之下,冷無雙很快便來到了舞杏的寢宮,恰巧,葉燁剛剛從這裡離開,舞杏又恰巧在宮裡呆着,不曾出去。
舞杏見冷無雙到來,不由一陣詫異,行了禮儀之後便有些忐忑不安地垂着眼,不敢看冷無雙一眼。
冷無雙屏退左右,殿內只剩下她們兩人。
左右看了看,她淺道:“舞杏,能告訴我,月奴和馬奇的下落嗎?”
“不能,皇上吩咐過,讓臣妾不要多嘴,還說,若是皇后娘娘有什麼想知道的,儘管去未央宮找他。”舞杏的眉心,緊緊地揪緊。
方纔,葉燁專程找她,爲的就是告訴她這件事。
看來,葉燁對冷無雙的性格,還是有些瞭解的,所以,他纔會特地前來警告自己。
而前些日子,葉燁才替她尋找到了她惟一的妹妹,並封她爲千尋郡主,其實,千尋,只是葉燁用來控制她的棋子。
葉燁做事,從來都爲自己保留了最完美的退路。
但是,他不明白的是,即便是沒有千尋,她一樣不會背叛他的,因爲……她愛他,愛這個心裡面沒有她的男人!
她願意爲他做出任何犧牲,就像當初她幫他監視冷無雙一般。
本來,她和冷無雙,該是一對非常親密的好姐妹,但,當她知道,葉燁的心裡,一直裝着的人,居然就是冷無雙時,她便生出了詭計!
冷無雙沉默了良久,隨後掃了舞杏一眼,低道:“你若不願意告訴我,至少,給我一個找到答案的途徑,可好?”
舞杏猶豫一番,隨後咬了咬牙,道:“我只知道,馬奇與一位名叫林子軒的侍衛關係不錯,也許,你可以找他問問看。”
話落,舞杏的臉色,卻是顯得有些蒼白。
現在,她對冷無雙的歉疚,總算少了一些,從此以後,她已經決定了,不會再爲她做任何事了。
冷無雙道了謝,轉身離開。
髮絲被寒風吹得略顯凌亂,卻爲她增添幾分飄逸和自在。
快步來到侍衛營,她亮了手中金牌,命人將林子軒找來
。
林子軒是個典型的粗獷漢子,身材魁梧高大,膚色略黑,頭髮被規矩地束成髮髻,發間只別了一根木簪。
腰間,寬刀佩劍分飾兩旁,給人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但至少,他的那雙眼睛,冷無雙並不反感。
林子軒一聽說有位貴人執了金牌,點名要見他,還以爲自己犯了什麼大錯,行事不免有些小心翼翼。
冷無雙打量林子軒一番,隨即道:“林大哥,我聽說你和馬奇關係不錯,我希望你能告訴我,他現在的下落,我有要事需要見他。”
林子軒愣了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有人手執金牌,來找他尋找好友馬奇的下落。
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能隨意將好友的下落告知給不相知的人。
冷無雙見林子軒一臉猶豫的模樣,不由再次道:“放心,馬奇和月郡主都是我的好朋友,我這次回來,只想再見他們一面,而且,還要告訴他們一個重要的消息,事關……前任皇帝。”
林子軒一聽冷無雙說到前任皇旁,一張臉立時便青了下來,似乎還是有些猶豫不決,但隨後注意到冷無雙蒙着面紗的臉上,腦中忽地想起馬奇曾經說過的一句話:若有蒙了面紗的姑娘詢問我的下落,你不妨讓她到京城外三裡處的客棧中尋我。
這般想着,林子軒便將馬奇的話,一字不漏地告知了冷無雙。
冷無雙聽罷,舒了口氣,放下了心頭的一塊重石,隨後便起身,別了林子軒,離開侍衛營,隨意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將身上的鳳袍脫下,露出一身宮女服,又將鳳袍小心地藏了起來,取出懷中的面具,小心地易了容。
輕輕地走出來,恰巧撞上一羣宮女迎面而來,心下不免一慌,連忙垂了頭,緩步朝前走去。
那一隊宮女離開之後,冷無雙抹了一把額間細汗,連忙快步朝着玄武門方向走去。
走了許久,總算憑着手中的金牌,順利出了玄武門,最終,居然這般輕易地出了宮,只不過,在宮門口時,侍衛仔仔細細地盤問了一番,這才肯放她出宮。
就在她離開宮
門不久後,葉燁陰沉着一張臉,自宮門處緩緩走出,盯着冷無雙遠去的身影,目光深沉詭異,周身彷彿被蒙上一團陰霾,使人不敢靠近。
冷無雙哪裡會知道葉燁一早便算準了她會出宮,只滿心歡喜地找到了林子軒所說的客棧。
一進門,她便朝着客棧的掌櫃詢問道:“掌櫃,我想請問,您這裡是不是住着一位姓馬的公子?”
那掌櫃了上下打量了冷無雙一番,隨即道:“姑娘請稍等,容小的去查問一番。”
冷無雙點了點頭,在樓下靜候着。
不一會兒,那掌櫃從樓上走下來,請冷無雙去二樓天字房。
輕輕叩開了房門,開門的,是月奴。
月奴詐一看冷無雙的臉,眼底先是閃過一抹失落,隨即道:“姑娘找誰?”
“月奴,我是無雙。”冷無雙眨了眨眼,輕聲道。
月奴驚訝地張大嘴,不甚信任地道:“無雙?那你怎麼跟以前變了模樣?”
“月奴忘了?你也會的,易容術。”冷無雙輕輕一笑。
月奴恍然大悟,隨後仔細一瞧,果然是易容之術,笑意隨後溢出,拉了冷無雙進屋。
才一進屋,冷無雙便看到了一人。
一襲粗布凡衣,手中端着茶杯,正擡着眼,眼含微笑地望着她。
葉瀾?!
這,是他嗎?
如今的他,沒了一身的榮華,反倒是顯得自在得多。
也許,沒了皇位,於他而言,並不算是什麼損失罷?!
這般想着,她輕輕一笑,在月奴的帶領下,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另一邊,馬奇一臉冷然地抱劍立於窗邊,對於冷無雙的到來,無動於衷。
葉瀾淺笑,看着冷無雙,輕道:“無雙,你怎麼會到這兒來?”
冷無雙看着葉瀾,雖然他是笑着的,但是,她看得出來,今日,他的笑裡,總是藏着一股說不出的淺傷。
這份傷,她恐怕是罪魁禍首罷?!
這般想着,她臉上的笑意,不免有些苦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