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聲,杜辰淵合上了文件,擡手做了個“坐”的動作。舉手投足之間,彷彿是一個王,在向我賜座。
我並不打算坐下來,即便是此刻這般站着,我依然覺得坐着的他比我更加強勢,更加的壓迫着我。
“我不是來談天的,杜辰淵,我只是來通知你,我要離婚!”
“是嗎?”他剛毅的臉部線條微動,嘴角嘲弄似的微彎,彷彿我說了一件多麼不自量力的事情。
他的手上是一支鋼筆,不算太特別,也不是太貴重的那種,關於這支鋼筆,我卻記憶深刻。
閉了閉眼,把那些不適趕出腦海,避開他轉動着鋼筆的手,我的目光向上擡,鎖定在他的眉毛與鼻子之間的三角位置。
“杜辰淵,我會把之前簽定的協議交給律師,我諮詢過,你對我造成了事實侵害,構成了違約,在解除婚姻的同時,我還可以告你家暴。不過,我並不打算告你。稍候,我的律師會送離婚協議過來!”
這些事,是我在車上做的。出門的時候,腦子裡只叫囂着一件事,重複着那麼幾個字:“離婚,和他離婚!”
直到車子開離我住的公寓那邊,有雨水自開着的窗裡飄進來,染溼了我額前的發的時候,我才清醒過來,立即就撥了電話給秦扇。政法大學的高材生,高中到大學,到現在十年的閨蜜,樂僑事務所的首席律師。
對於我和杜辰淵之間的點點滴滴,秦扇知道得很清楚也很具體,不過一直以來,她都站在杜辰淵的那邊,就是剛剛給她打的電話,她的原話也是:“寸心,你別鬧。杜辰淵真的愛你。這個忙,我不會幫!”
“秦扇麼?”杜辰淵又是方纔那般的嘲笑,一邊的嘴角微揚,另一邊緊繃着。
他推開椅子,緩緩的朝我靠近,修長的手捏上我的下巴,冷眼對上我的眸,吐出來一句話:“想和我離婚?這麼想?”
我怒目而視,移動下巴,卻甩不掉他的手。反而越發的用力,疼得我眸間泛霧。
他的手陡然用力,竟是捏着我的下巴,生生的把我拽進了他的懷裡:“以爲離婚就是寫兩個字那麼簡單?”
我伏在他的懷裡,抑制不住顫抖。我當然記得他在我身上馳騁時的那股骯髒的味道,我甚至忍不住想要嘔吐出聲。
說實話,並不難聞,但是才兩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我也沒有那麼快就失憶。
脖子被他捏住,疼,連呼吸都不暢了,窒息的滋味。
“言寸心,離婚是嗎?離婚是嗎?”他咬着牙,捏着我的脖子,把我的身體扔到了會議桌上。
腰撞在堅硬的會議桌邊緣,疼得我悶哼一聲,脖子仍然被緊緊的捏住,我甚至連求饒的聲音都發不出來。當然,如果能夠發聲,我也不會選擇求饒,爲什麼要求饒?
他的軀體壓了上來。我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瞪着他,不能呼吸,不能思考。
我害怕了,在他眼裡看見吞噬的慾望之後,我退縮了,我怎麼能高估一條狗的責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