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煮的面算不上好吃,我卻把整碗都給吃光了,連湯都喝得點滴不剩。
杜辰淵一雙墨眸望着我:“這麼好吃?”
我點了點頭,又搖頭:“不,是我太餓了!你不知道,那些jc都不動腦子的!”
杜辰淵眸子黯了黯,浮上一抹心疼,握住我的手緊了些,以至於手背上的青筋都看得見。
“爲了配合調查,不給飯吃?”
我愣了愣,剛剛叮囑自己的事情,怎麼一轉眼就給忘了。我搖頭道:“沒,例行調查而已,我只是擔心依依,又想着你被緊急叫走,怕你有事……”
“又讓你擔心了。”杜辰淵收了碗道:“心心,要不,我們分開一段時間。”
“爲什麼?”我站了起來。
“上次我說不會再讓你擔心的。我好像做不到。”杜辰淵也站了起來,繞過桌子走到我的面前。
上次他說不會讓我擔心,是從果園村離開之後突然消失的那次。一直到現在,我也不知道是誰朝他開了槍。
我有些急:“杜辰淵,你這樣,我,我不理你了!”我甩了頭,搶過他手裡的碗就往廚房走。
杜辰淵搶前幾步道:“好好好,不說了,你別激動成這樣。”
不然呢?要我平平靜靜的對你說,好,杜辰淵,我們就分開一段時間吧?我做不到!我已經習慣你的存在了,我想,我已經,愛上你了。
我仍噘着嘴,對他跟進來的腳步不看一眼。
杜辰淵哄了我很久,幾乎是十八般武藝都使遍了,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我才勉強放過他,很嚴肅的教訓他:“不許再說那樣的話!說要在一起的人是你,現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又開這樣的玩笑,我真的會生氣的!”
杜辰淵擁住我道:“嗯,我不敢了!以後,一切聽心心的!”
我仍板着臉:“那還差不多!”
如果我知道這是他的權宜之計,在那一刻,也許我會答應他,就分開一段時間吧,總好過後來的撕心裂肺。
一大早杜辰淵送我去了溫桁那裡,依依已經穩定些了,正在甜甜的睡着,偶爾翻個身,手在牀上扒拉着,叫着“心心”,溫桁說:“昨夜沒怎麼鬧,不過,我建議今天還是別去學校了,免得再出什麼意外。”
我點頭道:“我也覺得先別去學校了,不過,我今天要去趟公司,畢竟昨天出了那麼大的事……”
“你去吧,讓她多睡會兒。”溫桁正說着,就見一側的房門被打開,甄禎從裡面出來。
我看着他們,彎起了嘴角:“桁哥~”
甄禎臉紅了紅,溫桁倒是一本正經:“昨天虧了甄禎幫忙照顧依依。”
杜辰淵上前道:“謝謝你們,麻煩你們了。”
這是杜辰淵頭一次和溫桁好好的說話,並且聽得出來,是由衷的感謝之言。
溫桁笑道:“依依好歹在我身邊呆了三年多。何必言謝?”
杜辰淵破天荒的沒有跟他嗆,點了點頭:“以後也請多照顧她吧。”
我看向杜辰淵,這人是轉性了吧?以前把依依看得那麼緊,每次依依想溫桁,他都必須親自陪着來,就怕會搶了他爸爸的風頭一般。
溫桁微微蹙眉,卻也沒有拒絕,便又說了些別的,我們才離開溫桁家,去了公司。
今天大家都沒什麼心思上班,紛紛在說着昨天的事情。
“怎麼也想不到會是程琛啊。”葉涼涼嗓門兒大,這聲音一出電梯就聽到了。
我愣了愣,她的意思是,在酒店投毒的人是程琛?
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記得昨天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程琛抱着一個搖酒桶。難道說,毒就是通過搖酒桶滲透到酒裡去的?那些賓客飲了經搖酒桶調出的雞尾酒才上吐下瀉,中了毒?
程琛會不會也像我一樣被人陷害,完全不知情?
就聽a組的司馬小芸接話道:“更想不到的是,她還當人小三!”
這讓我頓時愣在了那裡,程琛是和我一起進入祈望的,到現在爲止也不過兩個多月,轉正的申請書才遞交上去,現在看來,自動解除和祈望的勞動關係都有可能,更惶論轉正了。
只是,像程琛那樣一個九零後小女孩,怎麼會?我百思不得其解。
杜辰淵本是送我到我的樓層就繼續往上,估計是電梯門還沒關上就聽見了葉涼涼的議論,緊跟在我的身後就朝辦公室走去。
葉涼涼、司馬小芸和其他幾個討論者紛紛作鳥獸散,低着頭喊了一聲杜先生。
葉涼涼過來拉了我的手道:“寸心你還好吧?”
我點了點頭,昨天他們都是親眼看着我被帶走的。司馬小芸道:“這個程琛,做了這樣的事情,還想讓寸心替她背黑鍋。”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附和着。
“嗯哼~”杜辰淵假意咳嗽了一聲,司馬小芸噤了聲,其他人也都安靜下來看着杜辰淵。
杜辰淵掃視了一圈,目光裡有着威嚴:“大家都在,我說兩句。這次祈望接手帝一酒店的策劃案,所有同事表現得都很出色,尤其是c組的陸思明,主導本次策劃,很有亮點。鑑於蔡勁風這邊的情況,我們策劃部這邊的人事將會做相應的變動。人資那邊馬上會出公告,我這邊事先祝賀c組主管何心航女士,將於即日起擔任策劃部經理,代理總監職務。陸思明擔任c組主管。祝賀你們!”
這無疑是另一記重磅炸彈,很輕易的就分散了大家的注意力。
杜辰淵離去的時候,很滿意的看着再次因爲另一個話題而聚集起來的人。
我卻沒有被這個消息吸引,反倒還在擔心着程琛,我實在想不明白,她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還記得剛入職的時候,我們兩一起分到c組,她雖然是九零後,個子也不高,卻並不顯得嬌氣,做策劃,很多時候需要布場什麼的,她都是跟着男生們一起上。
我私心裡,並不覺得程琛會是一個多麼壞的人,雖然交往不深。
我找了葉涼涼問情況,葉涼涼壓低了聲音道:“你不知道,程琛竟然和蔡勁風有一腿!”
怎麼可能?她才入職三個月不到,怎麼就和蔡總……
“就算她和蔡總有一腿,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我問。
葉涼涼道:“這事兒有點兒曲折!”
葉涼涼說到這裡頓了頓,想是故意想賣個關子。
我配合的催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快說!”
葉涼涼悠悠然喝了口立頓綠茶道:“你知道佰誠吧?”
佰誠,當然知道。是j市有名的五星酒店之一。在帝一重裝之前,和帝一酒店分了j市酒店業的80%的業績。
“你的意思是,同行相輕?”我問葉涼涼,她點了點她的臻首道:“程琛入職祈望之前就和蔡總認識,據說是蔡總某次出差結下的孽緣,人程琛從西南春城千里迢迢的追到了這裡,還憑着自己的實力進了祈望。卻哪料到蔡總早有家世,孩子都四五歲了。程琛傻,不要名不要份的跟他,也不對,這個年齡的女孩子吧,把愛情看得比天大。”
“那怎麼和佰誠扯上了關係?”我不解。
“蔡總也是抵擋不住小姑娘如火一般的熱情,兩人去佰誠開房,就被盯上了。這程琛啊,爲了心愛的男人,什麼都願意做!更何況佰誠那邊還打了包票,只要她按照他們設計的去做,就一定不會有事,會有人幫着背黑鍋!”
呵,這還真是一石二鳥的好計謀呢。帝一酒店傳出宴會中毒的事,就算重裝了,就算服務還如之前一樣好,也很難再取得顧客的信任;其二,設計讓我背黑鍋,可以打擊杜辰淵,讓杜辰淵無暇顧及帝一酒店的事,無法爲杜明遠分憂。
“不過,上帝的眼睛是雪亮的,寸心,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葉涼涼平時就待人熱情,加上上次在山間野營的時候,她和我在一塊兒相談甚歡,因而會替我着想也讓我頗爲感動。她如今這麼說,倒是讓我大鬆了一口氣。
不是賀泠然、更不是溫桁,真好!
我整天的心情都很好,一掃昨天到今天的陰霾,連腳步都輕快了些。何心航上任之後把我們聚集起來開會,說是要商量應對之法,畢竟這次的事故是由祈望的職工程琛鬧出來的,祈望的聲譽會受到影響,以後要接ca色也會相對較難,所以當務之急,a、b兩組手頭上都還有案子要做,勿必小心,千萬別再出什麼紕漏。
分成了幾個討論組來討論應對之法,陸思明說,當務之急是要樹立祈望的形象,可以做一些公益活動之類。其餘討論組也都提出了一些建設性的建議,何心航偏向於公益活動,讓陸思明全程策劃。因爲給陸思明做了幾次助手,這次陸思明欽點了我。怎麼說人家現在也是一組之頭了,欽點的我自然不好推拒。
杜辰淵似乎越來越忙了,經常需要應酬,我知道他一定也在想辦法彌補祈望出現的問題,單單帝一那邊的賠償應該就不少吧?
我心疼他,便讓宋姐每天都燉着湯等他,可每次我都會等得睡着,醒來之後便在牀上了,杜辰淵擁着我,半靠着,像是有煩心事,微微的嘆息着。
我不知道他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但只知道男人有時候也會脆弱,我只能偎進他懷裡,更緊的貼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