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親的事兒,對於女方來說要驚動親戚朋友,都來家中高高興興的吃喝上一次,順便都看看這女婿怎麼樣,給個意見。男方嘛,暫時不驚動親朋好友,得等到兩個年輕人去邯鄲轉一圈兒回來之後,家裡包餃子招待女孩子,纔會讓所有的親戚朋友也都來看看,算是認識下新人。
不過我和嬸子還有媒人中午回到家之後,我娘還是給張羅了幾道菜,媒人秋生娘客套一番,也不在我們家吃飯,樂呵呵的走人了。
倒是我爹去把秋生爹還有我二叔給叫來,一起喝酒,喜事兒嘛!兩家關係不錯,加上秋生娘又是媒人,婦不坐外席,男人就得來拉關係還人情了……
這也算是農村鄉下一種不成文的習俗了,好像也沒人專門兒在意過這個問題。
二叔本來這段時間每天都去邯鄲市,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事情,反正聽我嬸子說不少賺錢,今兒個去了趟邯鄲早早的趕回來,也是因爲家裡有這麼一大喜事兒,他也樂呵的不行不行的。
唉,二叔家沒孩子,我們家倆兒子,打從我小時候,二叔兩口子待見我就跟待見自己親兒子那般疼愛……
廢話不多講,只說那酒席開了之後,秋生爹三下五除二,就直接敗下陣來,吃了些飯就趕緊樂呵呵的回家去了。
二叔說人家秋生爹酒量實在是差勁,我娘說人家秋生爹下午還上班去呢。
不過我和爹還有爺爺都認爲,人家秋生爹實在是和我二叔坐在一張桌子上喝酒渾身就不舒坦,那眼神兒一直像是害怕我二叔似的。二叔笑着說哪兒有的事兒啊,我又不會吃了他。
爺爺就訓二叔,說句話那嗓門兒大的像是要跟人打架似的,你這一勸酒,人家秋生爹就嚇得哆嗦,根本不敢拒絕,讓喝多少喝多少……人家秋生爹可是老實人啊!
嬸子和娘就在裡屋裡咯咯的笑。
閒聊中,我爹問起了二叔最近都忙些啥,要是邯鄲有啥活計,也給我找點兒活兒幹着,省的整天一幫年輕人在村裡胡鬧,村裡人說瞎話,定了親的人,親家那邊兒面子上也過不去不是?
二叔說過完年再說吧,他自己在幹啥也不說。隨後他叉開話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兒。
前些天,原先買了我們金條的人找到了二叔,問二叔這些金條到底是打哪兒來的,是不是盜墓盜到手裡的。二叔告訴對方都是村裡人挖地的時候,偷偷挖出來的,也不是什麼古墓啥的。對方不信,說那金條轉手出去以後,凡是買了金條的人,家宅不寧,家人多病,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邪事兒發生……後來,有一戶人家找來了一位陰陽仙,給看了下宅子,結果那陰陽仙沒多大會兒就找到了家裡存放金條的地方,並且指着那兩塊兒金條,讓那戶人家把金條弄出去,不準在家裡放着,這東西邪氣兒重,禍害人。結果那戶人家就找到倒騰金條的傢伙,要求退貨,哪怕是賠錢,也要退掉。
那時候倒騰金條,還都是私下裡買賣,都是熟人託着熟人的關係,所以這事兒一出,不多久就傳開了,那些買金條的家中大部分都有類似的邪事兒發生,而且家人多有病症,只是起初誰都沒往這方面想過,聽說了這事兒之後,也都找到那位倒騰金條的賣主,要求退貨。
那人無奈,只得退了錢,收回了金條,可自己心裡也沒底兒,那些金條不敢往家裡放,生怕真有邪氣兒,禍害了自己家的人,於是把所有金條放在一處沒人住的宅子裡藏好,可那宅子裡沒人住,又擔心被人偷走……無奈之下,他自己也去找了陰陽仙,想法子給看看,結果人家陰陽仙說必須知道這些金條的來歷,也好對症下藥。
二叔這段時間忙碌,也沒當回事兒,就給忘了,結果今天上午二叔從邯鄲往回趕的時候,那人又找到了二叔,無論如何給幫忙問問這些金條到底什麼來歷,有什麼背景,二叔只好答應他,回到家幫忙給仔細問問。
聽了二叔的話,我心裡也犯了含糊,奶奶的,哥兒幾個家中剩下的金條,原先都讓我和陳金倆人全都弄回來,白狐子精掛了之後,胡老四說沒事兒了,那金條可以隨便流通了,於是我和陳金倆人就把金條都給他們各家分了回去。
既然我們這幫人手裡的金條不再有邪氣兒了,那賣出去的金條也不應該有邪氣了吧?想到這裡,我就問二叔:“那個買金條的人,他這兩天有沒有把金條弄到家裡啊?”
“他害怕真有邪氣兒,害了家裡人,所以哪兒敢往家裡弄。”二叔笑着說道:“他啊,聽了陰陽仙的話,每天只有正中午的時候,去存放金條的宅子裡看看,然後就趕緊出來了,這事兒也只跟我說了,不然的話,那些金條早就有人偷偷下手了。”
“哦,應該沒啥事兒了。”我點了點頭,看來還是前些日子白狐子精活着的時候,那金條有邪氣兒。
二叔疑惑的問道:“你怎麼就知道沒啥事兒了?”
我回答道:“二叔,這金條的來歷都跟您說過了,我們跟白狐子精還有黃狼子怪斗的事兒您也知道,這不,那金條裡頭的邪氣兒,全是白狐子精給搞的鬼,如今白狐子精死了,金條裡也自然就沒有邪氣兒了。”
“嗯?真是這麼回事兒麼?”
“八成沒問題了,前些日子我和陳金也不放心,把金條都拿到咱們家和陳金家了,前天胡老四說不會有事兒了,把金條都給他們分了回去,這不……現在也沒啥事兒啊。”
“哦,那就好,那就好。”二叔點了點頭,算是了卻了一樁事兒,就和爹還有爺爺談起了我的親事。
按照二叔的意思,也是讓我今年年前就結婚算了,有什麼好拖的,早晚的事兒。
爹說咱倒是想啊,可人家柳貴生家不樂意,覺得這麼快就把閨女嫁了出去,太吃虧……
二叔說吃什麼虧啊,準是柳貴生媳婦兒和他們家的那些親戚亂說的,行了,回頭我去找他們家的人說道說道,倆孩子都樂意,他們摻和啥啊摻和。
爺爺一聽,立馬就瞪起了眼:“你可別去管這事兒,都是親家了,你這麼一去,還不讓所有人都以爲咱們家逼婚麼?少犯渾,這事兒你別摻和了!”
“是啊二牛,咱也不着急,過完年天暖和了,房子還得裝修下。”爹也在旁邊兒說道。
二叔就嘿嘿笑着答應下來,說他沒那麼渾,動不動就欺負人,好歹自己也算是個當公公的人呢。
我心裡暗暗的想,可算了吧,您這位當公公的要是真找上門兒去說我和雅文的婚事兒,還不把親家都給嚇死……
正如我所預料的那般,後來二叔跟那個倒騰金條的傢伙把事兒一說,那人本來還有些不信,還專門兒找了陰陽仙給看了下,結果陰陽仙看了之後,也說邪氣兒沒了,又給幫襯着燒了幾張符紙,那人才徹底放下心來。
這是後話,咱還繼續說我們一家人在一塊兒喝酒,我喝下些酒之後,腦袋一迷糊,這張嘴也把不住了,把那天晚上白狐子精自爆,導致村中邪氣蔓延,會禍害全村的事兒給說了出來……
二叔滿不在乎,說全都是胡扯淡,邪物這事兒他信,可死了就死了,還散發邪氣兒,這就是扯淡了。正如同人活着有生氣兒,死了有死氣兒,有時候死氣不散,一些老棺材被刨開的時候,散發的屍氣還會毒死人呢,可只要一見天,沒多大會兒就得被無盡的空氣給稀釋消化掉。就算是白狐子精這種邪東西自爆了,能產生很多很多的邪氣兒,可這個世界有多大?足以把邪氣兒給稀釋掉了,如果那邪氣兒多到無法無盡的空氣都無法稀釋掉的話,那就不是一個村兒的人要被禍害了,是全世界的人都得受禍害……
所以邪氣兒禍害全村就是扯淡。
再退一萬步講,真有邪氣兒在村裡瀰漫不散,又能咋的?用二叔的話來講,邪氣兒邪氣兒,那就是邪,邪不勝正,人只要有正氣,怕個球啊!
我當時實在是無法理解在二叔的心理,他所謂的正氣到底是個啥概念,他好像不是很正啊。
我爹和爺爺對這事兒就比較注重了,倆人都皺起了眉頭,他們和二叔不一樣,二叔那人一向就那麼大大咧咧,對什麼事兒都無所謂。所以爹和爺爺很是認真的問了些有關的問題,胡老四的道術不管用麼?是不是再讓二叔從外頭請高人來村裡看看啊,老太歲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解決、有沒有把握……等等等等。
其實打從我說出這些事兒之後,就後悔了,不過後悔終究是沒用的,所以我還是將老太歲和胡老四倆人說的那些話都一一講給了爹和爺爺聽。倆人聽了之後,多少心裡安省了些,對於老太歲,爺爺還是很有信心的。
嬸子和我娘聽到我們談些精怪的事兒,女人好奇的天性和處於對我的關心,促使着她們趕緊出來詢問到底是咋回事兒?
我和二叔、老爹、爺爺,四個男人很是默契的共同選擇了隱瞞事實真相,這種事兒,還是儘量別讓女人知道,她們會害怕的。
說話間,酒也喝的差不多了,我們喝的都有些稍微的上頭,尤其是我,喝的最多,甚至有些暈乎,結果飯都沒吃,跑回東屋睡覺去了。
在夢裡,我夢到自己和柳雅文結婚了,兄弟們拎着錄音機,放着流行歌曲,點着鞭炮,一起擁着我往柳雅文家裡走去,一路走來,大街小巷兩側圍滿了看熱鬧的村民,哎呀那個紅火勁兒,那個風光……
娶親依然很是熱鬧,只是畫面有些模糊不清,直到熱鬧夠了,我也被摸了黑臉了,牽着柳雅文的手從她家裡走出來之後,畫面又變得清晰起來。
兄弟們一路點着鞭炮,我推着自行車,柳雅文坐在自行車後座上,錄音機裡放出羅大佑那粗嗓門兒來,嘶吼着唱着一些讓人感動的歌曲……
突然間,原本的人生鼎沸、鞭炮齊鳴、歡歌笑語……全都消失不見,村裡一下安靜下來,天色也陰沉沉的。正在我疑惑爲什麼四周的人全部都突然間安靜下來時,柳雅文嚇得從自行車後座上跳下來,緊緊的抱住了我,兩眼中含着淚水,卻不敢哭出聲。我是爺們兒啊,我得保護我老婆啊,趕緊的單手抱住她,四下裡緊張的看着,小心翼翼的,精神緊張到了極點。
不知道陳金是怎麼跑到我跟前兒的,告訴我趕緊跑吧,村裡人都瘋了,再不跑就會被人吃掉,說完,陳金一晃就又不見了。
我嚇了一跳,這不是扯淡麼?還沒等我回過味兒來,大街兩旁那些原本看熱鬧的人,先前變得冷漠沉靜的臉,忽然就猙獰起來,或哭或笑、或喊或笑的鬧了起來,大罵的吵吵的,互相之間開始推推搡搡罵罵咧咧……不一會兒,人羣中就動上手了,然後激烈的衝突瞬間爆發,一時間,大街上空棍棒亂飛,鮮血迸濺,一些人被打得皮開肉綻……怒罵聲高呼聲慘叫聲聲聲入耳。
一切,簡直不堪入目、不堪入耳啊!
我傻眼了,這到底是怎麼了?柳雅文嚇得痛哭了起來,我趕緊抱着她哄着她,安慰着她,可她卻忽然從我懷裡掙扎開來,哭罵我沒本事,保護不了任何人,整天惹是生非,把別人都給牽連進去了……然後,然後柳雅文突然間掏出一把剪刀來,美麗的面孔猙獰起來,嘴角都咬的流出血來,高舉剪刀惡狠狠向我刺了過來。
“雅文!你瘋啦?”我高呼一聲,閃避開刺向我的剪刀,本能般擡腳將柳雅文踹了出去,結果這一腳踹下去,竟然將柳雅文的肚子上給踹出了一個大窟窿,她倒地之後抽搐着起不來了,肚子上腸子帶着血水兒亂七八糟的涌了出來。
街上正在吵鬧打罵的人看到這一幕,一些人脫離開正面的戰鬥,開始跑到柳雅文跟前兒,伸手就去柳雅文破開的肚子裡掏東西,有的還上前嘎嘎怪笑着往柳雅文身上踢啊,踹啊……
柳雅文痛苦的哀嚎起來,美麗的眼睛絕望的看着我,一隻手伸向我,想要呼救,嘴裡卻涌出許多的血水來,讓她喊不出聲。
我嚇壞了,想要衝上去救柳雅文,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我被幾個人抓住了胳膊抓住了腿,我奮力的掙扎卻掙脫不開,我怒了,高聲的怒罵聲,瘋了一般拳打腳踢着,眼前突然到處都是鮮血飛濺啊……
“操,老子跟你們拼啦!”
砰的一聲,我的右手傳來劇烈的疼痛,痛的我齜牙咧嘴噝噝的吸着涼氣坐了起來,睜開眼,發現自己坐在牀上,被子早就被踢到了牀下,而牀裡側的牆上,卻有一小點兒新鮮的血跡。看看自己的手上,也掉了一層皮,流出了一點兒血。
感情是做噩夢了,自己夢裡動手呢,結果一拳頭砸到了牆上。
這是何苦呢?我苦笑着搖了搖頭,掀開被子披上棉衣,摸出煙來點上,坐在牀頭抽了起來。
抽了幾口煙,腦子裡清醒了許多,我忍不住啐了口唾沫,好好的怎麼做了這個噩夢啊?今兒個可是剛和柳雅文定下親事,後天就得跟她一起去邯鄲玩兒呢,明年,俺倆就要結婚了呢……
哎不對啊,這個夢,這個夢裡的事兒,奶奶的,該不會將來被邪氣兒禍害了的村民,真的成了夢裡的那種樣子吧?那簡直太可怕了。
那個時候還沒有看過什麼所謂的生化喪屍電影,如今想起來,那個夢境裡的場面和人,基本和電影裡的那些喪屍差不多,只是會說話,而且吵架能力絕對高潮而已,所以我認爲,如果,當年村裡人真被邪氣兒給徹底禍害了的話,村民絕對比喪屍強悍許多,畢竟,比喪屍先進,能說會打還會動腦想點子……
呃,說露了,暫停。
話說我當時突然想到了這一點,後背都嚇出了冷汗,趕緊穿上鞋子跑了出去,我得去胡老四家問清楚去,奶奶的,總得給老子個準確的回答,不行老子寧願搬離這個村兒,也不能待着了,太可怕了,另外,我還得把柳雅文也帶走…...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都有點兒成驚弓之鳥了。
誰讓那年冬天,遇見的邪事兒那麼多呢?
火紅的太陽已經掛在了西邊的天際,房屋和樹木的影子鋪倒在大街小巷,拖的很長,甚至都拖到了牆上。天色有些暗,街上冷風呼呼的吹着,行人稀少。
疾步在街上走着,偶遇村民,便會客氣的跟我打招呼,祝賀我今天定親,我也皮笑肉不笑的跟人打着招呼,腳下匆忙的往胡老四家裡走着……
胡老四似乎很忙,我到他家門口的時候,胡老四也是拎着個大布兜子剛回來。
我心裡着急,所以在門口就張口把自己做的夢給說了出來,着急忙慌的問胡老四到底是咋回事兒。
胡老四有些不屑且鄙夷的瞪了我兩眼,然後說:“沒事兒,純粹是自己嚇唬自己呢,想得事兒多了,自然會做夢,至於邪氣兒害人的事兒,千萬別傳出去,就算是邪氣兒爆發,那也得過了年之後了,最近胡老四一直忙活着佈陣燒符做法,壓制着邪氣兒的爆發,還能拖延上一兩個月,也就是說,差不多能拖到開春的時候,到時候老太歲傷勢痊癒後,總能想到法子的。”
“您給個實話,到底有沒有法子!”我實在是不想一直聽這些模棱兩可的話,咱迫切的需要一個堅定的答案,因爲真要是搬家的話,那可得提前準備啊。
“這個……不好說。”胡老四猶豫起來。
“我操,那我趕緊搬家吧……”我扭頭就往回走。
“哎哎,別走!”胡老四急忙拉住我,然後四下裡看了看,拉扯着我順着東渠邊兒往村東走去,嘴裡低聲說道:“跟我來,找個地兒我跟你好好說說。”
我本來有些惱火,還想着掙扎呢,可一聽胡老四說要跟我好好說道說道,我也不就不說話了,趕緊跟着他往村東走去。
走過村東滏陽河上的石橋,四周荒蕪一片,冷風呼呼,四下裡沒有一個人影,胡老四這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傻小子,等過了年,老太歲傷好出來之後,咱們好好哄着老太歲,讓它自爆靈魄,跟邪氣兒拼了,這不就行了麼?”
“啥?”我傻眼了,真的沒想到胡老四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他怎麼能這麼不夠意思?如此的自私啊?我疑惑的說道:“胡爺爺,您,您說……我沒聽錯吧?”
“沒錯兒。”胡老四扭頭四下裡觀望一番,壓着嗓音兒說道:“我琢磨了好幾天,實在是沒別的法子,只有讓老太歲自爆了。”
“你夠狠!”我豎起了大拇指,譏諷的說了胡老四一句,隨後有皺着眉頭說道:“它自爆了,我身上這散魂咒兒怎麼辦?”
胡老四說:“反正,沒了白狐子精和黃狼子怪,散魂咒也就弱的多了,咱再慢慢想法子,反正你手頭剩下的那幾塊兒太歲肉,也夠你用上一年半年的。”
“可是……這樣不好吧?”我臉色有些尷尬,畢竟,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的事兒,真讓咱乾的話,還確實做不出來,那也太卑鄙無恥了。
“哎呀這不是沒辦法麼?我要是自爆了能除了邪氣兒,我就自爆掉。”胡老四很是堅定的說道:“可問題是,咱不是自爆了也沒用麼?所以……只能讓老太歲自爆了。”
“它,它要是不肯呢?”
“趁它不備,困住它,用道術逼迫它自爆,要不,要不就燒掉它。”
“您有那個本事麼?它可是太歲,很強大的。”
“白狐子精和黃狼子怪,不是教給咱們怎麼困住老太歲了麼?”
我徹底震驚了,真的沒想到啊,胡老四竟然……我一把抓住胡老四的雙膀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直視着他,然後在胡老四怔怔的目光中,推着胡老四倒退到了橋頭一間破舊廢棄的水泵房的牆壁下,然後讓他背靠着牆壁站好,我說道:“站好。”
胡老四不明白我這是要幹嘛,愣愣的點了點頭,然後站好,靠着牆壁。
“張開嘴我看看。”我吩咐道。
“嗯?”胡老四很疑惑,卻還是微微的張開了嘴。
果然掉了好幾顆牙齒,我豎起大拇指,說道:“真的,您老真的是,背壁無齒!”
胡老四愣了半晌纔回味兒過來,苦笑着說道:“哎,這也是無奈之舉,說真的,我有時候還真想着,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之後,老太歲還活着,咱們村兒一樣要倒黴……”
“啥?”我一愣,又糊塗了,忽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白狐子精和胡老四的對話中,好像也說到了老太歲不是個好東西,這,怎麼今年好多事兒,好多人、精、靈、怪,都他孃的喜歡扯淡啊?
“那個,你知道老太歲是啥不?怎麼來的知道不?”胡老四反問我。
“知道,俺家那個《異地書》上有介紹。”
“所以,你覺得老太歲不死,能行麼?這些年若不是我一直用陣法和符咒處理着這事兒,咱們村兒……哎,你明白吧?”
“嗯,明白。”我傻傻的點了點頭,馬上醒悟過來,“我明白個屁啊我明白。”
胡老四擡頭看了看天色,說道:“太歲是靈物,平時身體不受控制的吸取着土地裡的靈氣兒,沒了靈氣兒的天地就會貧瘠,種啥都長不好,明白不?我沒了靈氣兒的村子,就容易生災,咱們村兒以前是因爲死的人多,怨氣重,壓住了靈氣兒,所以村裡不安生,村民體弱精神弱,容易招邪物,後來老太歲來了,幫了村民,可自己在村裡也吸取了靈氣兒,所以……村裡靈氣兒弱了,人也弱了,邪物能不被招來麼?可老太歲畢竟幫了咱們,而且,這種吸取土地靈氣兒的事兒,老太歲也不是故意要這麼做的,它自己都不知道的存在,實際上本身就是害人害地。”
“當年村民建了太歲廟在楊樹坡,也是因爲那邊兒靈氣十足,老太歲自然而然的感覺那裡舒坦,才用靈力讓村民自認爲該在那裡建廟,後來村裡邪物大亂那一年,我當時和老太歲共同對付了邪物,也覺得村裡不能沒有老太歲,畢竟我自己這點兒本領,實在是不值得一提,可老太歲住在村裡也不是回事兒,所以我請了風水高人,在咱們村北地設下了風水聚靈陣,每年施法聚氣,使得北地不缺靈氣,供應老太歲……”
“那怎麼村裡還會有邪物?又是你故意的?”我問道。
“邪物的存在,本身就有邪氣兒,就會傷及本地的靈氣兒,咱們村靈氣本身就貧乏。”
“那你在村裡設下風水聚靈陣啊……”
“不行,風水聚靈陣,不能在村裡,會壞了村中的風水。”
“打住打住……”我擺了擺手,說道:“胡爺爺,我頭都大了,實在是聽不懂。”
胡老四一怔,想了想,苦笑着說道:“那就回家吧,記住,我跟你說的這些話,不能跟任何人說,包括,老太歲。”
“可是它能夠感應到我心裡在想些什麼。”
“你不能不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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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我看到它,自然而然的就會想這些。”
胡老四掏出幾張符紙,疊了幾下弄成一個小方塊兒,然後塞給我,“拿好了,整天踹在身上,這樣老太歲就不會知道你心裡想啥了。”
“哦,好。”我沒有猶豫,將符紙裝進了懷裡。
“回家吧。”胡老四扭頭往回走去,一邊兒走一邊兒說道:“別整天擔心太多,想太多,聽說你今兒歌定親了,以後也要成家了,高興點兒過日子。”
我點了點頭,心裡也不知道想些啥,亂七八糟的。
一直走到村裡胡老四家門口,我才突然想到了一茬事兒,說道:“胡爺爺,晚飯後去俺家,今兒個我請客,喝酒。”
“哦,一定一定……”胡老四高興的眼睛都眯縫起來了,連忙點頭答應着。
我順着東渠邊兒往北走去,心裡想着,胡老四怎麼一點兒都不客氣呢?
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冷風撲面,我忍不住裹緊了衣服,步伐快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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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腰疼啊......每天都要鍼灸~~醫生讓俺休息一段時間,不許長期坐在電腦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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