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組作業6

“去吧。”

侍女欠身退出,緩緩合上房門,踏着碎步走出院落,拐彎時卻撞上一個人影,那人慌慌張張,“哎呦”—聲,看清楚對方以後,兩人都頓住了。

侍女:“黎道長?”

黎姑立刻抓住侍女的肩膀:“他們去哪了?”

侍女一頭霧水,素日伶俐此刻也結舌了,"..…您,您沒跟他們一塊去嗎?"

黎姑鬆開手,表情冷酷,“我迷路了。”

“?”

“這城太大,雄偉壯觀鱗次櫛比,街道曲折如迷宮,你們城主,“黎姑感嘆,“真厲害啊。侍女:“???”

她一臉莫名地看着黎姑感慨離去的背影,然後急匆匆倒步,着急問道:“他們往哪個方向去了?”

“阿嚏!!”

簡拉季一把捂住姚小祝的半張臉,瞪着眼睛壓低聲音:“你就不能忍忍?”

山林漆黑,樹幹如鬼影嘉立,冷風空空吹,祁墨踩在一片落葉上,在長孫塗背後輕聲道:“找到什麼程度了。“

鹿穗一共在三隻酒瓶底留下靈符一張符的聯繫很薄弱,三張符加在一塊,足夠他們從城內到城外一路追蹤

“就在前方。“

他們停了下來,眼前是死路,粗蛇般的藤蔓從崖壁上垂下,祁墨用劍挑開,漆黑的洞口露出一隅。

“不能貿然進去。”

祁墨回頭看向那兩人,“身上帶什麼道具沒?”簡拉季挾持着姚小祝,兩個人齊齊搖了搖頭。

出發前玄虛山的長老們倒是又給了祁墨一個新的儲物囊袋,照日,裡面塞滿了各藥品神器。不過她還沒伸手去翻,目光落在了長孫塗手裡的符紙上,隨後嘴角—抽嘶,別說。———這不就有現成的嗎?

少焉,三片裁的七歪八扭的紙人從掌心—躍而下,揮舞着薄薄的短腿鑽進山洞。祁墨等人靜待片刻,確認無誤後跟了上去。

通道起初極爲狹窄,只容許一人過。四個人排成一列,腳步聲敲擊在山壁,隱約聽見何處響着流水

有水就有源

洞裡暗無天日,黑的看不清一步以外的事物,隊友的道袍像是浸在墨水裡,只隱約透露出些輪廓。

“好黑。

姚小祝從儲物袋裡掏出四顆掌心大的小夜明珠,兩人眼直了,簡拉季虔誠接過,吹了吹上面的灰,問道:“摔碎了怎麼辦?”

姚小祝:“沒事,我還有很多。

還有很多..

有很多..

很多..

簡拉季無語凝噎,想起自己在居黛山艱苦的生活環境,空餘—陣悲哀

夜明珠的光稍稍緩解了黑暗的侵蝕,越往裡走,通道便漸漸寬闊起來,幾個人的陣型也由一列變成了兩排。祁墨腳尖一涼,進而涼意瀰漫到整個腳底,她還沒反應過來那是什麼,面前的長孫塗忽然停下,回頭,祁墨的鼻尖堪堪停在脖頸前

長孫塗高她一個頭,此刻垂目看向她,一語不發。

“怎麼了?”

“前面有三個分岔。”“我知道!”姚小祝插嘴,“讓三個紙人分別探路就好。

長孫塗:“不

她的眉眼平和,因爲是器人,所以從來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其中兩個洞口塌了。

夜明珠光幽幽,衆人神色莫名,恰在此時,祁墨終於看清楚了腳下的東西。她蹲下去,手指蘸上一點送到夜明珠附近瞧,是淡青色。

“這是什麼?”

祁墨站起來,簡拉季和姚小祝都湊過來,幾人眼神好奇,長孫塗涼涼道:“那是妖獸的血,有毒。"

祁墨:“啊?”

簡姚二人立刻閃開,若無其事地撇開眼神,祁墨無語片刻,長孫塗又道:“對凡人而言有毒,修士習靈氣,可運轉周天化解。

“知道了。”祁墨往衣裙上擦了擦,示意所有人去看地面。四顆小夜明珠聚在一塊,地面上溼漉漉,流動着一層薄薄的淡青色液體,有的已經滲進鞋襪

耳畔還回響着若有似無的流水聲音,幾人頭皮一麻。“有人在殺妖?”簡拉季奇怪,“可是並沒有感受到其他靈力波動啊。

祁墨:“能殺妖者,未必善使靈力。”

話音未落,前方轟隆—響,碎石如瀑流橫貫而出,強大的氣勁讓四人的腳步生生後挪幾釐。

祁墨抓住長孫塗的肩膀往後一拉,下一秒,一隻巨大的黑影迎面砸來,迅速撐滿洞穴的四角,擠下許多碎石,最後堪堪停在四人面前。

夜明珠一照,一兩人高的狐狸臉死不瞑目地瞪着他們,已經嚥氣

理的頭頂跳下一人,身手矯健,白髮鬚髯,枯面朽皮,不待他開口,四人立刻拘禮,齊聲道:“夫子好。”

正是歐陽夫子。

“我等接到湫水城城主委託,前來解決妖禍失蹤一案,”簡拉季擡頭,“夫子在這是?”

“爾等無權知曉。

歐陽夫子身材瘦小,即使到了此刻,手裡也依然離不開那根木杖,看上去壓根不像是方纔在此地屠獸的人。

可所有人心知肚明,能夠殺的妖獸血流成河還沒有半點靈力動靜的,唯有體修大成者可行

他的語氣有些冷酷,尤其是在看到祁墨以後,表情更加沉了幾分。偏偏祁墨好像沒看到,上前一步問道:“前面兩個岔口坍塌,可是夫子所爲?“

“是。”

歐陽夫子執杖而立,身後,死去的狐狸精瞪着這幾個修士,“那並非岔口,而是兩處子母陣,你們要查的案件兇獸恐怕不止一隻。“

子母陣。

這個名詞在祁墨腦仁裡隱隱踢踏,她忍着頭疼,低聲問長孫塗:“什麼是子母陣?”

簡拉季:“……”

姚小祝:“……”

長孫 塗:“……”

“這是陣法課的基本分類常識,"歐陽夫子的聲音降了幾度,木杖“咚”地戳在地上,“陣法開陣,陣眼爲關鍵,普通陣法只有一個陣眼,而子母陣,兩個陣眼互爲開關,缺—不可。

祁墨點點頭。聽不聽得懂另說,這種時候,點頭就對了。

簡拉季又問:“既然是陣法,不知夫子有沒有看出是什麼陣?““什麼陣法暫且不論。

歐陽夫子沉聲:“我原以爲陣法附着在洞壁,於是摧毀了兩個岔口,不想陣法依舊安然無恙,而且驚動了一些妖獸。

祁墨看了看腳下:“一些?“

.

歐陽夫子盯着她,雙目黑髮默發:“一些。

“被老夫摧毀的岔口都有陣法,剩下一個,大約是你們口中那個失蹤案關押人的地方。“那裡有大量妖氣聚集,我所殺的妖獸,也是從那個地方跑出來的。

“您要去哪?”

歐陽夫子越過四人,冷聲:“這是你們的委託,我不便參與,好白爲之。“

姚小祝:“可..

他話沒來得及說完,一陣風掠過,歐陽夫子就消失面前。姚小祝伸着手,嘴裡緩緩突出剩下半句:“可被抓的是紀焦啊。”

洞穴內復歸寂然

“照他說的,”祁墨扭頭向前,“讓紙人去剩下的洞口,紀焦和鹿穗很有可能就在….那是什麼聲音?”

四個人迅速向前,狹窄的洞穴驟然開朗,面前出現三個岔口,像極了通往三條咽喉的入口。另外兩個已經坍塌,只剩最後一個,巨大的響動從裡面傳出。四人面面相覷,祁墨當機立斷飛身進去,長孫塗緊隨其後,她們的身影沒入其中,簡拉季喊了一聲

“喂!”

無人迴應。

“你們看到什麼了?”

依舊是寂靜。

“簡兄,我的意思是咱們倆要不就在這等,等她們出來也好接應,你說是——簡兄!”

姚小祝看着消失在岔口的身影,咬了咬牙,狠狠跺了下腳,吃痛地捂着膝蓋跳,罵道,“你們這些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