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若白問:“若我能夠讓她擺脫這個陰影,讓她免於再揹負這無端的罪名,讓她可以堂堂正正地活在這世上,僅以她自己的身份,不管是姓唐還是姓慕容,她都可以讓所有人不再對她另眼相看呢?”
“這可沒那麼容易,皇上沒有下旨寬恕她,宗親也還在討論如何處置她,她遲早還是要被送上刑架,接受她的命運!”
寶親王冷眼看着唐若白,絲毫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有多殘忍。
“她不需要被寬恕,因爲她從沒有犯過罪,至於請皇上下旨給她一個公道,晚輩倒是可以做到!”
唐若白信心百倍地道,似乎讓皇上下一道赦免唐茗悠的聖旨,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寶親王懷疑地看着他,明顯不相信。
“王爺可以拭目以待,若我做不到,必不會再提娶郡主之事!”唐若白道。
寶親王蹙眉,又問:“我的女兒是郡主,你以什麼身份來配她?”
唐若白反問:“王爺希望自己的女婿是什麼樣的身份?我身爲唐家人,自然不可能被封王,其他的,王爺大可提一提!”
“年輕人,不要太狂妄,這已經不再是憑着一腔熱血和衝動,就能封侯封爵的時代了!”寶親王語氣裡帶着幾分輕蔑。
唐若白道:“看來王爺是想要個侯爵當女婿了?”
“王侯將相,朝中除了蕭錦曄之外,沒有可能再封第二個異姓王,我的女婿,怎麼也要在候將相三者之間擇其一!”
寶親王當然是刻意刁難唐若白。
早年那些立了赫赫戰功的人,也不過被封爲侯爵,少幾個才被封了國公。
而將相,更是難上加難。
畢竟沒有大的戰事,要從一個普通人被封爲將軍,那是比當上丞相更難的事情。
朝中有蘇君清,他還年輕,如果不犯大錯,這丞相還有得當,唐若白想要取而代之,恐怕很難很難。
王侯將相,四者之間,唐若白似乎一個也沒有機會。
唐若白聽了,點點頭,道:“好!”
“好?”寶親王驚訝地看着唐若白,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唐若白點頭,道:“好!”
“絮兒已經十八歲了,她可等不了你二三十年!”寶親王道。
唐若白道:“二三十年不必,二三年足矣!”
“二三年?哈哈……年輕人,本王是不是耳朵不好了?還是你在拿本王和絮兒開玩笑?”寶親王問。
唐若白道:“我是認真的!”
“你以爲本王會相信你這種信口雌黃的話?”寶親王對唐若白一點也不客氣地道。
唐若白道:“我會證明給您看!”
“如何證明?兩三年後,你若一無所成,到時候我的絮兒浪費了大好青春,誰來負責?”寶親王問。
“我會做到!”唐若白依然堅定不移地道。
寶親王搖頭,道:“你不要用這種沒有根據的話來唬本王了,年輕人有自信是好事,但若是自信過了頭,就是癡心妄想了!”
“若我做不到,便以死相謝!”唐若白竟然立下這樣的重誓。
寶親王一時間有些怔忪。
“王爺若還不信,我可以立下文書,若無法兌現承諾,王爺大可自己動手處置了我!”唐若白又道。
“你憑什麼這樣自信?你以爲封侯拜相是小孩子過家家嗎?”寶親王實在不解。
唐若白鏗鏘有力地道:“就憑我唐若白這三個字,我爹能做到的,我必定能做到,封侯拜相如何?若我爹願意,給他一個國公的爵位也並無不妥!”
“你不會是想要先爲你爹要個國公的頭銜,而後襲爵吧?”寶親王疑惑地問。
唐若白道:“王爺想的太多了,就算我爹被封爲國公,我要承襲爵位也要等他老人家百年之後,以我爹的身子骨,再活個二十年也不成問題!”
“既然如此,你又如何能封侯拜相?”寶親王問。
“機會不是人給的,而是自己創造的,王爺只管在一旁看着便是,三年內,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案!”唐若白道。
寶親王想了又想。
他雖然覺得唐若白這話未免太過自傲了一些,但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自信和傲氣,還是感染了他。
況且,唐若白的才能,他還是很讚賞的。
就算他三年之內不能封侯拜相,但在朝中謀得一席之地,將來未必不能官居一品,位極人臣。
但是,他值得爲他冒這個風險嗎?
況且還有唐茗悠那個棘手的問題存在,必然會成爲唐若白青雲路上的最大絆腳石。
“若是你能夠說服你爹,與唐茗悠劃清界限,本王可以不用等三年,就將女兒許配給你!”寶親王建議道。
此話一出,唐若白的臉色立刻就變得難看起來。
“王爺,我希望這樣的要求,您不要再提一次。她是我妹妹,永遠都是!”唐若白話裡已經有了怒意。
寶親王也不高興了,道:“在你心裡,究竟是我女兒重要,還是你妹妹重要?將來若她二人同時出現危險,你是不是也會毫不猶豫地捨棄絮兒,選擇救你的寶貝妹妹?”
“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若萬一發生了,我也絕對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她們,必不讓任何一個受到傷害!”
唐若白不願意做這種假設,也不願意被迫二選一,因爲兩人的存在本就沒有衝突。
捨棄誰,對他而言都是一種莫大的痛苦,所以他會努力變得更強大,直到能將他所愛的人都保護起來。
“萬一呢?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你能保證這樣的萬一不會發生嗎?”寶親王彷彿打定主意要胡攪蠻纏。
唐若白道:“王爺非要讓我做這種二選一的難題嗎?她們對我而言同樣重要,我必傾其所能,豁出身家性命去保護她們,難道還不夠嗎?”
“不夠,絮兒在本王心裡是獨一無二的寶貝,若她的夫君不能將她看做獨一無二的珍貴,本王自然不能答應絮兒下嫁!”
寶親王其實不過是在找藉口罷了。
就算他千挑萬選,也未必能找到這樣一個人,在這個時代,即便是公主,也不可能確保自己的駙馬能把她視如無價之寶。
更何況還是獨一無二的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