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還要再說,卻被唐茗悠糊弄過去了。
第二天中午,唐茗悠又帶着石蜜去青陽樓赴約了。
青陽樓位於清江邊上,三層的小樓,臨水而建,風光不一般。
酒樓以從清江現撈的河鮮做得絕好而聞名。
唐茗悠來的時候,秦昊已經到了,在樓上看到唐茗悠出現在樓下,忙親自下樓迎接。
“竹先生,您來了?裡面請,裡面請!”秦昊熱情地爲唐茗悠領路,讓原本在酒樓外面招攬客人的夥計都沒機會插嘴。
唐茗悠微微點頭,跟着秦昊上了樓。
秦昊要了二樓臨江的一個雅間,窗戶外面,就能看到千里江波,滾滾銀浪。
秦昊客氣地請唐茗悠坐下,道:“竹先生先喝一壺茶吧,青陽樓的雨前龍井十分好!”
秦昊親自伺候唐茗悠喝茶,弄得唐茗悠也有些不好意思,這人也未免太客氣殷勤了。
唐茗悠謝過之後,道:“秦大人如此客氣,令人惶恐!”
秦昊立刻道:“哪裡哪裡,竹先生千萬不要有所顧慮,在下只是仰慕有學識之人,先生一首詩,驚豔才絕,令我心悅誠服!”
唐茗悠心想,如果她再背上幾首李白的詩,是不是秦昊得把她當祖宗供起來?
“秦大人過獎了!”唐茗悠也不是謙虛,是心虛。
秦昊道:“竹先生實在過謙了,如您這樣的學識,不管在哪兒也絕對是響噹噹的大儒啊!”
唐茗悠沉默不語,不想接話了。
秦昊不想讓氣氛尷尬,恰好店小二敲門,問:“秦大人,要不要上菜了?”
“可以上了!”秦昊回了一句。
小二應了便又關上門出去了,秦昊轉而對唐茗悠道:“這裡的河鮮極好,都是從清江裡現撈上來的,還有一些野味味道也做的很好!”
“嗯,慕名而來過,的確是人間美味!”唐茗悠回道。
秦昊微笑着問:“先生來江南已經數月了,都去遊覽過江南哪些名勝?”
“清涼寺,落霞山,齋月樓,都去走過!”唐茗悠一一答了,還是一貫惜字如金。
秦昊道:“嗯,都是些好地方,江南這裡雖然遠離京城,但經濟發達,風光又好,若不是紅葉會作亂,此地可堪比人間天堂啊!”
唐茗悠問:“紅葉會?”
“哦……難道先生沒聽過嗎?紅葉會是前朝餘孽打着光復前朝的名頭,與朝廷作對的亂黨啊!”秦昊解釋道。
唐茗悠點頭,道:“聽過,前任江南府不是被他們給洗劫了嗎?”
“可不是嘛,所以在下就來接任了!”秦昊笑着道。
唐茗悠點頭,道:“秦大人是臨危受命?”
“嗯,其實在下也就是一介書生,因受攝政王欽點纔來江南赴任,倒也沒有什麼野心,只希望能夠早日將紅葉會的餘孽給剷除了!”
秦昊眼裡有着一個初入官場的新人才有的那種激情。
唐茗悠心想,蕭錦曄選擇這個秦昊來江南,或許正是看中他的初出茅廬,不懂官場,更不懂那些虛與委蛇。
雖然秦昊可能太書生氣,也有點呆頭呆腦的,但不失爲一個正直的人,而且也有報復和理想,倒是很符合如今江南這種混亂的局面。
紅葉會在江南如此猖獗,難道和江南官府這些當官的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嗎?
若是大家都齊心協力,不給紅葉會生存的空間,那想必早就沒有亂黨之憂了。
之所以能讓他們發展壯大,自然是因爲其中有些利害關係。
加上江南離京城太遠,皇帝管不着,底下的官員就成了土皇帝。
但凡不和他們同流合污的,大概都會像前任江南府一樣,遭受洗劫。
蕭錦曄下決心要剷除紅葉會,大概也不只是因爲他們是前朝餘黨,和朝廷作對,也是因爲要整一整江南官場的風氣,拔除這隻毒瘤。
唐茗悠頗爲贊同地點點頭,道:“亂黨之事積弊已久,的確應該要好好管管,只是秦大人有信心能夠一舉剷除他們嗎?”
“自然是有的,攝政王殿下委我以重任,在下定不能辜負他老人家的知遇之恩,就算將我這一腔熱血灑在江南的土地上,我也無怨無悔!”
秦昊一臉正氣凜然,眼神堅定無比。
唐茗悠頗爲感動,但對他那句“攝政王他老人家”這幾個字感到有些好笑。
蕭錦曄今年也還不滿三十歲,秦昊看着也二十好幾了,這樣相稱,可有些不太合適。
“這麼說,秦大人見過攝政王殿下?”唐茗悠問。
秦昊憨厚一笑,搖搖頭,道:“沒見過,但委任狀是攝政王發的,連我的官憑上都是攝政王親批的,天啓朝有那麼多能臣,王爺偏偏選中在下,可見是看重我!”
唐茗悠點點頭,道:“看來攝政王對秦大人的確青眼有加!”
秦昊聽了十分高興,又給唐茗悠添水,道:“竹先生這樣的才華,若是能夠入朝爲官,肯定能夠成爲棟樑之才啊!”
“秦大人謬讚了,我閒雲野鶴慣了,做不了官!”唐茗悠做出一副清高倔傲的姿態來。
秦昊頗有些可惜地道:“先生大才啊,若是不能爲國盡忠,還真是有些可惜,當今攝政王那是愛才之人,天啓立國不過十一年,已經初見盛世氣象,若是有更多能人志士入朝爲官,想必不需多少年,就能建立一個真正的盛世王朝!”
秦昊似乎對遊說唐茗悠入朝爲官很積極。
唐茗悠卻道:“有秦大人這樣的好官就可以了,鄙人沒有那樣的志向,此生只想做一富貴閒人!”
唐茗悠還真是沒有建功立業的雄心壯志,雖然身爲穿越一族,她理應有一番壯志,可惜,她只想當個閒人,能衣食無憂便好。
野心這種東西,她可是半分都沒有的。
若非因爲嫁給了蕭錦曄,她可能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毫無瓜葛,繼續當個米蟲。
不過她是個隨遇而安的人,既然命運如此,她便也能甘之如飴。
哪怕刀山火海,她也願意陪着蕭錦曄跨過去。
秦昊微微點頭,道:“先生志不在此,勉強不得,那我們就不談政治,只談詩詞!”
唐茗悠卻道:“雖然只想當個閒人,但我卻對着江南的事兒有些興趣,不知秦大人可否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