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分錢怎麼發簡直是一團亂麻，李亢替他們想了想都頭痛。
是按原用戶歸屬地分，書庫存量分，還是按點擊分，還是按本數分，還是按……
無限可能，無限扯皮。
李亢覺得他們要到三天後，也就是十月十一號，星期一那天才能真正實現互通，恐怕需要解決的不止是賬號和書庫的整合問題。
李大總編不是傻子，陳瀟黎一點自然就明白了其中的問題所在。
諸侯勉強聯合在一起，各家的屁事就特別多。
啓點完全不用太過擔心，做好自己的，然後靜看好戲便好。
當然，只看戲……這也不是李亢的作風啊。
這臨時胡亂拼湊起來的“聯盟”，不堪一擊。
下午的時候，啓點放寬收稿條件的風聲就被放了出去。
在網文行業混飯吃的那些人，從各個渠道打聽到了消息，有現成腦洞的就趕緊把稿子按照編輯要求的格式正正經經的投到了他們的郵箱裡，暫時還沒有的，也起了試試看的心。
一時間，人心思動。
尤其是聯盟內其他網站的作者，互相之間的合約束縛力小，去啓點開書並不違約。
再加上暢讀卡讓他們沒底，按照各網站一貫的尿性，開了暢讀卡的讀者可以白嫖到底，作者一分錢也得不到，所以他們也是行動最快的那一批。
這是啓點給的警告，第一下就讓一航暢讀聯盟內聯合起來坑他的網站，損失慘重。
不止是聯盟內，聯盟外的作者們更激動了，他們的全勤普遍比一航集團旗下的作者低，籤保底的就算了，籤分成的在這種大勢下真是前路未明。
啓點雖然降價，可是漲了全勤，依然是五五分，有海量用戶兜底再便宜一半也能賺錢，可是暢讀卡怎麼個分成法卻一整天都沒有什麼官方說法。
換言之，大概率是繼續被白嫖了。
二十幾家網站分就夠麻煩了，這時候沒誰想得起其中還有個嗷嗷等米下鍋的最弱勢羣體——作者。
所以在聯盟外的暢讀卡還沒真正實施的時候，聯繫編輯卻沒得到回覆的作者們就開始有了激烈的反應。
暗流涌動，水底的波紋漸漸在平淡湖面的掩飾下擴散的越來越遠。
一個名爲“作者也要個說法”的羣在羣情激憤中成立了，迅速在十分鐘內加滿了三千人。
然後“作者也要個說法”二羣也成立了，八分鐘後又是三千人。
接着三羣也滿了……
最後在禁止了除管理員之外的人串羣之後，才終於不用一直建下去。
等加羣浪潮過去，總共有11個羣滿員了，換言之足足有三萬三千個作者加入了進來。
而這個羣，羣主“安心”在啓點還有個筆名，叫……安然。
當然，這事只有李亢知道。
原都市組裡在作者中最吃得開的責編，現都市組主編郭安，在李亢的授意下，批上了他以前在作者羣裡搞氣氛用的小馬甲……咳咳，這應該叫做他這叫在總編的指揮下，爲啓點做臥底！
憤慨的羣主“安心”照着李亢李總編給的稿子，在全員禁言的情況下發表着鼓動人心的演講，等他把乾貨私貨都放完，解了禁言之後，衆作者們已經是羣情激憤。
“訂閱不是有錢嗎？啓點降到千字一分，作者一千字訂閱只能拿五釐，我們這裡千字能分成兩分五！”編輯這麼應付着前來問詢的作者。
安然看着截圖罵道：“偷換概念，啓點多少人訂閱，這裡多少人？何況有了暢讀卡誰還訂閱，暢讀卡賣的錢分作者嗎？”
於是羣友又去問編輯了：“那暢讀卡怎麼算？”
再三追問下，那邊終於回覆道：“暢讀卡？暢讀卡並不產生訂閱，也就沒有分成。”
“那意思就是用戶衝了三十塊錢，就可以白嫖所有的書是吧？”
“這……暢讀卡是二十多個網站一起只收三十塊，運營成本很高，所以、所以……”
“所以就使勁坑我們作者們是吧！”
看着這個截圖，所有人都憤怒了。
其實那些網站到現在也沒有個統一意見，是作者們逼得太緊，所以編輯就不得已按照以前的習慣回答了。
現在條款還沒徹底捋清，雖說大部分高層的意見都是不給作者分成，但是也有少數一兩個覺得應該有作者的一份。
再加上二十多個網站的利益分潤，這還是一團亂麻沒扯清呢，作者就跳了出來，編輯索性對問這個問題的作者直接給了個否定意見。
這可就炸窩了。
編輯坑人，他們求告無門，但是作者並不是沒有發聲平臺。
他們的發聲平臺就是自己的書！
一時之間以“作者也得要個說法”的作品感言在各個網站蔓延。
雖然標題相同，但是內容都是每個作者自己撰寫的。
寫作的艱難，網站的壓迫，作者用筆，哦不，是用鍵盤發起了戰鬥宣言。
句句帶血汗，言言有辛酸。
能追到最新章節的讀者都是支持自家作者的，暢讀卡雖然聽起來很美好，但是它不給作者錢，那和看盜版何異？
而且還是花了錢看盜版！
一張暢讀卡三十塊，賣的不算便宜。
但是網站卻把所有的利潤攫取到自己手中，完全沒打算分最辛苦的作者一分錢的打算，這是什麼道理！
這讓正版讀者怎麼能接受？
作者辛辛苦苦付出得不到一分錢，他們花了錢卻沒法給作者，中間商賺的不是差價，而是所有的錢。
讀者會怎麼辦？讀者會……
罷！買！
隨着越來越多的作者傾訴寫作路上的艱辛，讀者們也被感動着，罷買活動一時間從文裡蔓延到了各個書評區，讀者羣，又從讀者羣反向蔓延到了書評區，聲勢在一步步擴大着……
爲了自己喜歡的大大，抵制暢讀卡！
經過一天多的發酵，在啓點又收了一批新的潛力作者，在啓點全勤激勵的全體作者都在瘋狂碼字的時候，暢讀卡發售了，然而在發售當天，賣去的卻只有寥寥。
連宣發成本都不夠。
原本想用暢讀卡綁死讀者，讓他們因爲暢讀卡的原因只能在外站的聯盟內看書的計劃徹底破產。
現在再降價……還來得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