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牀洗漱完畢，李亢敲響了隔壁的門，洪歸雁早就起牀了，雖然在這裡沒條件打扮可也收拾的整整齊齊，比昨天看起來又漂亮多了。
“幾點了？”李亢問道，洪歸雁打開電視調到新聞頻道，右上角顯示了現在時間：“十點半了。”
“走吧，去吃點東西。”
滇省的米線依然美味，李亢一大碗下肚整個人都充滿能量。
輕車熟路的去市場找到大金鍊子，今天不用他扮貨主，一羣老緬正圍着另一名美豔型的主播，爭先恐後的往她面前遞着各式翡翠製品。
只是這些翡翠工很粗糙，基本都是淨面的，很少有精雕細琢。
而且這些東西的鑲嵌也和之前在市場上看到老緬拿出來的差不多爛。
這樣的東西賣不上價格的，李亢心道。
只是他也知道，條件所限只能如此。
而且老緬的東西做的精了，怎麼能體現得出“華國貨主”東西的好？
昨天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各種套路已然藏於心中。
所以隨便要來了一個手機，李亢登錄了自己的賬號免費幫他們帶了半小時節奏，然後大金鍊子就拿了兩張票過來：“豪華雙層臥鋪大巴，兩天兩夜到滬市，給。”
說完他就把票遞給李亢。
今天下午兩點鐘出發，星期天下午三點半到滬市，這是一個長近50個小時的漫長旅途。
一張車票1260，李亢趕緊掏錢，洪歸雁也把自己昨天得的一千塊錢拿了出來。
李亢把自己賺的1700拿出來湊一起，2520多180。
得，昨天差不多是白乾了。
大金鍊子卻拒辭不收，他也知道兩人的情況，堅持道：“你們出門在外沒錢怎麼行，路上兩三天呢，這錢你們昨天才從我這賺的，現在就又還我了？”
一番推讓，好說歹說他才收了兩千。
這是個不錯的人，李亢決定回去後要沒事就去他的直播間逛逛。
而且……一天還有2700塊錢可賺呢，不虧！
大金鍊子把他名片給了李亢一張：“兄弟以後有機會多聯繫。”
現在沒手機加好友什麼的，只能用回了“原始”方式。
“會的。”李亢握緊了他的手。
“……”洪歸雁看着依依惜別的倆人總覺得有什麼不對，這模樣像極了十八相送。
只是誰是祝英臺，誰是梁山伯？
不能再想了，前陣子看了兩本小說，最近腐化跡象太明顯，洪歸雁及時額止住了某些危險的思想。
果然，經過一番心裡建設，又狠狠地默唸是十遍腐眼看人基，兩人都很直。然後再看他們，果然就沒有了之前那絲和諧的cp感。
接着大金鍊子開着他那輛可能三年沒洗的桑塔納，把他們送到客車站。
而這時，時間已經差不多該上車了。
李亢趕忙去旁邊的小商店裡拎出來四大瓶1.5升裝的農婦山泉和一大袋子麪包方便麪，趕在發車前終於鑽進了車裡。
車很高，但是因爲是“豪華”車型裡面還算乾淨，也不顯得很擁擠。
雙層大巴自然是睡下鋪方便又晃動小，所以大金鍊子給他們弄的是相鄰的下鋪票，這又方便多了。
李亢把吃的和水往鋪位的一角一塞，就躺了上去。
沒手機玩，調戲系統系統也不理他，李亢還真的挺無聊。
“給。”洪歸雁遞過來一本書，李亢一看居然是自己的《路上》，一時登時無語。
居然這麼快就又出版了？這書明顯是再版，封面和之前看到的不一樣。
也是，自己把版權全都賣了個乾淨，啓點肯定是要儘量變現了。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書變成鉛字，輕飄飄的文字載入了這厚重的書頁，李亢心中還是有着小小的自豪，不……其實是很大的自豪。
這可是出版啊，雖然現在門檻越來越低，但是古來文人都有着出版自己作品的執念。
之前沒感覺，可是親手拿着自己的作品，那感覺確實……倍兒爽。
把書豎起來然後摞高，再碼上兩套，自己也算是著作等身了。
嘿嘿嘿嘿，李亢樂滋滋的翻看着。
“看完了我們倆換。”洪歸雁晃了晃自己手中的卷2。
李亢點點頭，但是卻納悶的問道：“洪主編，你這書哪來的？”
“剛剛你去買東西時我看旁邊有個小書店在賣，就買了一套。”
“可是……你拿來的錢？”
“咳咳……”洪歸雁被嗆了一下，也許是空氣乾的好事。
“我在口袋的角落裡找到了一百塊錢。”
李亢福至心靈的翻到了定價頁，一本37，全5冊。
折扣打的這麼厲害？李亢納悶了。
莫非是再版撲了？
陳瀟黎之前的書沒有再版之前二手比定價還貴，自己的書只能淪落爲五折六折大促銷的貨色了。
果然，人和人不能比啊。
不過網上的符文變成鉛字李亢還是很滿足的，畢竟這只是一本沒什麼水平的撲街書。
車緩緩的啓動了，李亢也翻開手中書頁，細細摩挲了十多秒後纔開始閱讀。
這是他大一時候寫的，現在已經畢業一年多了，這差不多是自己五年前的作品。
現在再看，就跟不是自己寫的似的。
真是一篇垃圾網文。
辭不達意，結構鬆散，文筆稀爛。
這是李亢看完前三章時的感受。
但是在最初的嫌棄感過後，李亢發現自己居然沉下心看進去了，這書貌似還不錯哎。
就是作者太嫩了點，李亢一點也沒客氣的嫌棄着五年前的自己。
嫩是嫩了點，但是心思純良。李亢也在下意識的爲曾經的自己開脫，卻在這時驀然發現經歷了這五年時間，自己的心不說是黑的，但是卻已經變灰。
果然大學是半個社會，四年大學生涯，一年多的社會經驗，李亢現在只能在自己的書裡看到曾經的純真。
想到杜溪，想到……李亢覺得杜溪及時抽身離開對自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若非自己沒有女朋友，所有的時間都用來拼命碼着千十衝量文，他怎麼賺錢？
即便是賺到錢了，恐怕也不夠杜溪花的。
若是沒有那每月寄回孤兒院的幾千塊錢勉強緩解困境，那段日子院長真不知道得苦成什麼樣。
恐怕會把她自己逼的頭髮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