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聽好啦,記好了,這種抗炎藥,按照體重服用,劑量一定不要記錯了,每顆藥的有效成分是1克,按照每20公斤體重一顆的量服用,小孩可以減半。”
顧寧寧氣喘吁吁的站在臺子上喊着,附近都是4科的一個個臨時醫務安置點,不少壁壘區的人進進出出,4科的人給他們的胸口處裝了一個身體數據儀,並且告訴他們不同的指示燈代表什麼。
儀器可以記錄下病人的初始指標,在服用藥物一個月後身體每天的詳細數據都會有記錄,這是每個月4科的例行事物,發放處於臨牀試驗階段的新藥給壁壘區有着相應病症的人,大概會發放1到2萬份,這樣龐大的基數中,有的是口服藥,有的是注射藥的實驗。
口服的藥實驗期長則一年半載,短則數個月,而他們這些有病的壁壘區人都很願意過來,可以拿到免費的藥不說,還可以得到額外的30罐流質食物。
篩選工作還在進行着,4科的人會直接到壁壘區之人中間去,尋找着有病的人,徵得對方的同意後纔會帶過來。
顧寧寧還在不斷的給四周圍已經拿了一個月份藥物的人講解着藥物的一些藥理以及可能會發生的不良反應。
在壁壘區進行大規模的實驗後,藥物纔會開始在城市內招募實驗者,第二期的實驗更安全一些,因爲已經先進行過人體實驗,但壁壘區的人身體素質要比城內的好一些,所以藥物在第二期實驗結束後會進入到第三期的劑量調配實驗,最後第四階段纔開始對外販售,但只能是指定販售,必須達到絕對安全才會大面積販售。
此時不少記者還在臨時醫安置點轉悠着,不斷的採訪着一些病人,顧寧寧滿頭大汗,她已經交代過4科的人了,對於一些病重的患者,不要使用新藥,而是使用穩定的藥物,因爲治療時常會伴隨着死亡,這是無可奈何的事。
醫療本就是一門科學,而這個科學是建立在冰冷的死亡基礎上的,這麼多年來,醫務科能夠攻克一個有一個的頑疾,都是仰仗了壁壘區的小白鼠們,大家都心知肚明。
臨時醫務安置點的另一邊,此時正在發放着大量的廉價藥物,不斷有一個個壁壘區的人排着隊來領取,有孩子的優先,其次是老人和女人,最後纔到年輕人,而且必須經過病痛測量儀的檢測,確認有病後纔可以拿到領取藥物的資格。
一些還未接種過壽命延長疫苗的小孩被母親抱着準備接種。
不斷有記者在發問着,但他們問的幾乎都是每個月有沒有領到藥物之類的問題,顧寧寧皺着眉頭,雖然今天行事科開放了特權給這羣記者,允許他們採訪,但他們問的很多問題有些刺耳,顧寧寧看不下去了,她吩咐幾個理事官過去警告下,此時在一個大型的臨時醫務所門口,站着大量的女人,不少都肚子微挺,全都是孕婦。
這些女人很多甚至無法知道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他們大部分唯一的選擇便是打掉肚子裡的孩子,如果不願意打掉的話,4科會給一些內部自制的供給孕婦專用的流質食物,但這些營養含量極高的食物,大部分都會在孕婦帶回去後,換購其他的東西,或者被人搶掉,被偷掉,甚至要上繳一部分給當地的武裝勢力。
顧寧寧嘆了口氣,她很清楚,改變壁壘區的一切不是一句口號可以實現的,離着臺子不遠處的地方是手術室,每到這種時候,華神就會瘋狂的做手術,一些4科的人也會跟着他一起幫壁壘區的人做手術,還有不少新進的成爲醫生的科員可以在這裡得到有效的練習。
顧寧寧看着華神這種近似於贖罪般的方法,她十分的不贊同,在讓幾個理事官繼續和壁壘區的人講解藥物的作用後,顧寧寧朝着手術室去了,一進去就看到病牀上不少人身體上都有一根根射入的流光,華神滿頭大汗的還在做手術。
“醫生,你差不多該休息下了,從今早10點到現在超過12個小時了。”
華神沒有理睬,繼續做着手術,顧寧寧看着旁邊的不少間手術室,一些做手術的科員們已經開始休息了,每次回去華神都會睡上一整天,十分的疲憊。
“醫學是科學的一種,是建立在死亡和不人道的基礎上的,請諸位謹記,你是一名醫生,你不是神,也不是其他什麼,你需要做的只是用盡可能好的辦法治癒患者!”
顧寧寧還記得第一次進入4科的時候,華神那時候還只是理事官,以後的每年,同樣的話,華神都會親自和新進的科員們一次又一次的說着。
“醫生,人家肚子快要餓扁了,還沒有吃飯啦,可不可以去吃飯了?”
顧寧寧大喊了起來,華神看了她一眼。
“你先去吃,然後送一份過來給我,我邊吃邊做手術。”
顧寧寧不滿的轉過身,她只能快步的直接朝着東部戒備站奔過去,兩名跟着的女性理事官已經聯絡了戒備站內的3科理事官,讓他們準備好飯菜。
終於來到了哭泣之橋,已經10點多了,在橋邊忙活着的3科成員們紛紛敬禮,顧寧寧擺擺手加快了步伐,她不斷的吞嚥着,只想要快點好好吃一頓。
每次都是這樣,因爲科長華神在做手術,身爲秘書的顧寧寧只能指揮現場,自己也不好先回去吃飯。
人家以後說不定要得胃癌的,每個月這幾天都無法規律的吃飯!氣死人啦!
終於看到了東部戒備站的大門,身邊不斷有卡車經過和返回,但此時顧寧寧注意到城門上面燈火輝煌,人聲鼎沸,還有不少壁壘區之人的身影,眼前更是有不少3科的人疏通着卡車的通行,圍出了一塊空地,就在大門右側斜下來的連接着橋樑的固定物前面,有20來個壁壘區的傢伙們,在和一羣穿着阿斯納影業橘色工作服的人在交談着什麼,而且四周圍一臺臺浮空的攝影機正在飛過,有不少看起來是拍攝師的人,正在調試着設備。
顧寧寧停了下來,看着一堆人,十分的奇怪,她眨了眨眼。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
“顧寧寧大人,辛苦了,蘭尼導演在拍攝《行事科血風錄》,待會樂筱大人會親自出境,和臨時找來的壁壘區的一些演員們進行一場幾分鐘的實戰戲。”
顧寧寧點了點頭,但猛然間她雙手按住了臉頰,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看向了上面。
那丫頭不是戰鬥力爲零的渣渣嗎?
顧寧寧驚悚的渾身上下起了雞皮疙瘩,她馬上拿出了電話來,一瞬間顧寧寧就想到了前因後果,但樂筱根本不是變異人,別說戰鬥了,讓她來個一字馬都能要她命,之前顧寧寧強行讓樂筱一字馬,結果直接軟組織挫傷,她只能爲樂筱按摩推拿,上了藥,才緩解了樂筱的傷痛。
完蛋了,完蛋了,這下子真的要完蛋了!
顧寧寧急得團團轉起來,但就在這時候,她看到了上百米高的城牆上,樂筱站在了天台的邊緣,顧寧寧立馬就開啓了遠視,發現樂筱瞪大了眼睛,好像被人綁住了一般,但身體已經躬了下來,嘴裡還在說着什麼,直接縱身跳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