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2章 孤寂之人
“我們在城市裡繞行了很久，也沒有發現什麼。”
吉恩說着，唐嬈嘆了口氣。
“如果能再找到一塊就好了。”
維特無奈笑笑說道。
“能找得到一塊已經不錯了。現如今我們只能啓航了。”
古易臉上有了喜色，唐嬈說到。
“直接啓航了，否則古易要憋不住了。”
古易無奈的撓撓頭，飛船開始啓動了，現在已經晚上9點了，不少10科的人也打算去休息了，吉恩留在了控制室裡，夏奇拉也在。
“和你聊天挺愉快的吉恩。”
夏奇拉說着吉恩問到。
“你不需要去休息嗎？”
夏奇拉搖頭。
“我還不困，我和你說說我們斯特卡的一些事吧吉恩。我們斯特卡開始陷入到這般境地的時候，曾經發生過一件事。”
吉恩起身拿出酒來，夏奇拉點頭，控制室裡只剩下兩人，唐嬈和維特打算繼續去研究，而古易則打算去分析合衆國的那些破銅爛鐵。
“我們曾經或許有機會，改變這一切的。”
“發生了什麼呢？”
夏奇拉有些無奈的笑道。
“這是我們的首領告訴我們的故事，他是見證了斯特卡一切的人。”
夏奇拉喝了一口酒後，身體並未有任何反應，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喝了，以前去人類社會就嘗試過各種的食物和酒，這些東西對於斯特卡來說可以提供身體所需要的能量。
夏奇拉開始說了起來。
曾經被詛咒的斯特卡的首領，是帝國的正規軍的一員，而且還是職位很高的斯特卡，他親自參與了帝國和合衆國的戰爭。
戰爭並非是一開始一邊倒的，而是斯特卡佔優了，因爲斯特卡適應惡劣環境的能力要比人類強太多，所以在那樣的曠野裡作戰，人類是被動的，只要他們的機械設備壞損，人類暴露在那樣的環境下，一定會死的。
所以戰爭剛開始不久，斯特卡們就發現了人類的這個弱點，不再開始大規模的去衝鋒攻擊，而是開始小規模的襲擾作戰。
斯特卡們當時和人類作戰的目標只有一個，破壞掉人類那些機械物的外殼，讓人類暴露在空氣中。
這樣的戰鬥方式讓斯特卡贏得了短暫的勝利，隨後帝國的皇帝打算大軍壓境，人類動用了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才阻止了斯特卡的進軍，但只能是延緩。
最後率先挑起戰爭的人類開始和斯特卡們談判，人類給與了斯特卡更加充足的食物，最終斯特卡宣佈和人類和平相處。
“就是在這樣的大背景下，漸漸的上層的斯特卡開始喜歡上了人類社會裡的一些事物，並且頻繁的前往人類社會。”
“哪一個世界都是如此吧。”
吉恩大致明白了，是高層的腐化墮落，給與了人類找到斯特卡弱點的契機，夏奇拉點頭接着說了起來。
“我們斯特卡最後變得只能卑躬屈膝，就是從這時候開始埋下的禍端。”
此後不少斯特卡的高層甚至移居到了合衆國的外圍生活，合衆國還爲他們建造了宮殿，這讓大部分斯特卡都覺得人類挺不錯。
但當時斯特卡社會裡是有一羣主戰派的，他們覺得人類現在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他們一定會想辦法再度發動進攻的，因爲他們覺得人類是狡猾殘忍的。
人類的滲透早就在悄無聲息的時候，來到了斯特卡的權力中心，所以主戰派很快被壓了下去。
而當時黑色眸子斯特卡的領袖，便是主戰派的一員，主戰派在權力中心失去了地位，這名斯特卡只能去了一些貴族的旗下任職。
也就是在這次的任職中，這名斯特卡接到護送一些貨物去人類社會的時候發現了端倪。
原本只是一些簡單的動物骨頭和甲殼，但在運送途中發生了意外，有人類劫匪盯上貨物，隨後雙方激戰，打退了人類劫匪後，貨物也因爲攻擊的關係散落一地。
這位斯特卡當時無比的震驚，這些貨物中竟然有不少活着和死亡的單色眸子的斯特卡，其中還有一些年幼的斯特卡。
這位斯特卡瞬間就憤怒了，他放走了這些活着的斯特卡，隨後聯想到國內，有不少地方都發生了斯特卡失蹤的事情，他還是去了交貨的地方。
這名斯特卡憤怒了，直接斬殺了大部分的人類，並且從一名人類的口中知道，這樣的交易已經持續了很多年，被交易過去的斯特卡是用來研究用的。
這位斯特卡當即回國，也並未回去貴族那邊，而是直接去了王都，打算跳過一切，把這件事告訴當時的皇帝。
但當時這位斯特卡的力量很弱，他還未見到皇帝就被抓住了，很快事情就變成了他和人類私通，從貴族身上謀取利益。
這樣的不公讓這位斯特卡被捕後受盡折磨，他在監獄裡每天都在和人說着人類正在研究他們，等哪一天人類研究成功後，將會是他們斯特卡的末日。
這樣的話最終傳到了皇帝的耳朵裡，皇帝這才反應過來，下令徹查，然而已經晚了。
人類已經瞭解了斯特卡的一切，這位斯特卡被釋放了，這一次他見到了皇帝，他直接告訴皇帝，不要去和人類正面碰撞，人類肯定已經知道怎麼對付他們斯特卡了。
然而皇帝沒有聽從這位斯特卡的意見，集結軍隊，打算給與人類一次重創，然而被重創的確是斯特卡，那些高等級斯特卡也在人類研製出來的對付斯特卡的武器面前，灰飛煙滅。
整個斯特卡帝國在一夜間崩潰了，然而人類卻沒有打算滅絕斯特卡，而是提出了一個條件，讓斯特卡每年給與他們一定數量的斯特卡，否則就要毀滅他們。
最終皇帝想出了辦法，被詛咒的斯特卡就此出現了，所有黑色瞳孔的斯特卡淪爲了奴隸，他們成爲了整個斯特卡社會的最底層，在被迫奴役勞作後，便會被送到人類的手裡。
而這位發現了一切，但最終卻無法阻止悲劇發生的斯特卡，最終離開了帝國的權力中心，開始解救那些被詛咒的斯特卡們，把他們聯合起來，打算反抗這樣不公的帝國。
這樣的反抗持續了很多年，斯特卡帝國內部開始出現了大量的混亂，帝國也多次希望人類出手，毀滅掉這股反抗力量，然而人類卻選擇袖手盤管，因爲他們能夠從這樣混亂的局面中謀取到更多的利益。
“當時你多大呢？”
夏奇拉笑道。
“當時我是在被送往人類城市的途中被解救的，我的父母隱瞞了我的存在，村子裡的很多人都隱瞞了家裡被詛咒斯特卡的存在，但最後我們還是被發現了。”
夏奇拉眼中透着一股淒涼。
“我們的憤怒與屈辱，已經持續了那麼久了，但上面的那些斯特卡，還是什麼都不管。很奇怪對吧吉恩。”
吉恩笑了笑說道。
“只要還有源源不斷出生的底層，上層就不會崩塌，他們依然可以高枕無憂。”
吉恩說完，夏奇拉嘆了口氣。
“前陣子，我們找到了機會，本來可以一舉對人類社會造成重創的，然而帝國卻選擇了從背後偷襲攻擊我們。最後在人類和帝國的雙重壓力下，我們失敗了，他也因此死亡。”
夏奇拉眼神悲傷，但她卻沒有哭泣，因爲眼淚對於他們斯特卡來說是最寶貴的東西。
吉恩微笑着點頭。
“沒事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只少現在你們帶着大部分斯特卡越過海洋了。”
夏奇拉眼神嚴肅的盯着吉恩問到。
“你去到合衆國打算做什麼呢吉恩？”
吉恩撓了撓頭，他點燃一根菸後笑道。
“如果有一天，合衆國成爲了璀璨城的威脅，那麼我會毫不猶豫的毀掉這個國家的。”
夏奇拉震驚的看着吉恩。
“這種事我已經做了很多次了，處理威脅這方面我很在行。”
夏奇拉笑道。
“希望有一天它能成爲璀璨城的威脅。”
吉恩笑道。
“這樣的話還是別說了夏奇拉，我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對別人動手的。”
夏奇拉嗯了一聲。
“我知道的吉恩，但這個國家太過於野蠻，他們特別虛僞。”
吉恩笑笑點頭道。
“從很久以前這個國家就是如此，總是擺出一副傲慢的態勢，總是以世界管理者自居，而這一切的背後都是資本在作祟。”
吉恩說着，看着有些睏倦的夏奇拉。
“你去休息吧夏奇拉。”
夏奇拉起身後打算離開，但她還是停下來問到。
“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吉恩？”
“如果有一天，我們斯特卡成爲了璀璨城的威脅，你會怎麼辦？”
吉恩看着夏奇拉，問道。
“這事情你應該去問現在璀璨城的權利者們，我已經不是璀璨城的權力者了。他們會給你答案，當然了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
夏奇拉笑了起來。
“你真的很有意思吉恩，我總覺得以後，或許我們都不會站在同一邊。”
“爲什麼這麼覺得？”
夏奇拉搖頭。
“這樣的感覺我說不出來，但我是感知型的斯特卡，我能感覺到很多事物，就好像預知一般。”
“又是預知麼！”
吉恩看向了遠處一馬平川的曠野，他們已經來到了平原地區了，不遠處可以看得到一條長長的河流，這條河流入海口的地方就是巨龍燈塔的所在地。
夏奇拉還未離開，而是回到了吉恩身邊。
“怎麼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夏奇拉點頭。
“吉恩之前你不是說過，你不打算回璀璨城了，那你會去哪裡，把這個世界瞭解清楚後？”
吉恩笑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事，我會站在光芒之外的地方，看着光芒吧。”
“很奇怪的回答吉恩。我去休息了。”
夏奇拉離開了，控制室裡只剩下吉恩一人，他拿着酒喝了起來，點燃一根菸，這樣孤獨的夜晚，吉恩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了，從很久以前這樣的夜晚，吉恩只能俯瞰着黑暗，獨自陷入到沉思中。
世間的一切在吉恩的眼中，彷彿已經沒有了任何吸引力，吉恩很清楚，他正在喪失活力生氣，眼前沒有什麼太大的目標，也沒有什麼憧憬的事物。
這一切或許都和這三百年來發生的一切有關，吉恩現在只想要繼續思考，他究竟要幹什麼，他自己的答案是什麼，現在得吉恩除了責任外，沒有任何能讓他繼續向前的事物。
就在此時，吉恩感覺到了異樣，鏡子裡的自己，臉頰上黑色的火焰紋路再次浮現出來，吉恩開始讓心情平靜下來，火焰紋路開始消散。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吉恩現在有些擔心，他憂心的看着玻璃上倒影的自己，此時房間門開了，唐嬈走了進來。
“看你一臉沉悶，究竟怎麼了？是不是夏奇拉問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唐嬈拿過酒喝了一大口，愜意的坐下。
“目前的研究還算順利，我們從晶體上提取到了一些和生體物質不同的東西，很值得研究，你不去看看嗎？”
吉恩搖頭。
“你們研究就好了，我已經脫離了研究好多年了。就不看了。”
唐嬈拍了吉恩一巴掌。
“你這個混蛋，你以前好歹也是科學家啊，好歹也是對科學抱有熱情的吧。”
吉恩哈哈笑道。
“這點你太看得起我了，你應該知道我爲什麼會成爲科學家，我只是爲了讓愛麗起死回生罷了，除此以外，我對科學沒有任何一丁點的興趣，我教學也只是爲了城市有人能夠接班罷了。”
唐嬈嘆了口氣說道。
“你就從未考慮過你自己嗎？爲了你自己做點什麼？”
吉恩撓着頭。
“好像還真沒考慮過。”
“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咱們未來不知道還有多少歲月要走，可能是永久，怎麼都得爲了自己考慮點什麼才行，不然以後不是無聊的要死。”
吉恩起身道。
“多謝你的提醒，你看着一會，我出去走走。”
吉恩起身後，唐嬈看着吉恩的背影，那麼多年還是沒有變化，孤獨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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