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
秦衝醒來,便覺懷中異香撲鼻,卻是李秀妍還在沉睡,一夜風雨,嬌顏慵懶,風姿令人沉醉。
“波”
秦衝心中愛憐,輕輕吻了吻李秀妍的額頭。
“陛下。”
李秀妍立時醒了,不禁神情有些嬌羞。從即日起,她已不再是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了,而成了一位婦人。
“秀妍。”
秦衝柔聲道:“你昨夜網破身。今天好好休息,聯尚有許多軍務要處理,暫時就不陪你了,待晚上。我們一起吃飯。”
“嗯。”
李秀妍一臉乖方地點點頭,往常的潑辣、刁蠻消失得無影無蹤。
“來人,沐浴更衣。”
秦衝於是喚入宮女,替自己沐浴、更衣。然後吃了些早點,便直奔太守府公廳,他如今貴爲帝王,幾有河北、山西兩省之地,事務自
然極爲繁多。
“陛下。”
誰想,網到公廳門口,韓林安、褚遂良、凌敬三大文臣聯袂而來。神色凝重。
難道有事?
秦衝心中一愷,連忙道:“三位愛卿。神色匆匆,可是有事?”
“陛下”
韓林安趕緊低聲道:“佛、道二道派使看來了,正侯在城中迎賓館驛之中,請求陛下接見。”
“喲”
秦衝吃了一驚,他也不能不驚。
要知道,如今可不是現代,宗教衰微,在古代,宗教的力量之大。幾堪與皇權們抗衡,隋末逐鹿中,更不乏其身影,如今突然來訪,
卻不如何故。
“廳中敘話。”
秦衝大步走入廳中。先在主位落坐。然後示意韓林安三人也自坐下。
“三位愛卿”
秦衝沉吟道:“你們以爲,這佛、道二教,此來所爲何故?”
“無它,欲下注陛下耳!”
凌敬一針見血的指出:“佛、道二教。自古爭執頗烈,此時。正值亂世,羣雄逐鹿,更是下注的好機會,陛下乘風而起,雄居北方,
彼等豈敢不來。”
“正是。”
韓林安也點頭道:“自古功大,莫過從龍,若所押之人一統天下,其必可惜勢打壓另一方,實現一家獨大之目的,真是好算盤啊。”
“原來如此。”
秦衝緩緩點了點頭:“那麼,應該見了?”
“譚見。
褚遂良毫不猶豫:“佛、道二教。人才濟濟,信衆無數,勢力極爲龐大,陛下若不用,必爲它人所用,徒添大敵。”
“好。”
秦衝遂定決心:“那就見見,諸卿以爲。先見何方?”
“先道後佛。”
凌敬道:“畢竟,道教乃我中華本宗。而佛教不過是客教。”
“拜”
秦衝遂令道:“來人,宣道教使看來見。”
“諾。”
劉虎即命人去相傳。
不多時,一名仙風道骨的道長飄然而至,恭敬一揖:“貧道清虛子見過陛下,祝陛下仙福永亨,壽與天齊。”
汗!
秦衝無語:我丫還神龍教主呢。卻微微一笑。一臉和悅道:“道長有禮,請坐。”
謝陛下。”
清虛子也不客氣,便在一旁落坐,馬上。有宮女嫋嫋而來,奉上香茗。
“道長”
秦衝不動聲色地試探道:“此來見聯,不知有何見教?”
“不敢當。”清虛子恭敬地道:“如今天下紛亂,百姓苦不堪言。我輩教門雖出紅塵,卻也不忍見生靈塗炭,久聞陛下英明神武、賢
名播名,當爲明主,特故來相助陛下,以早定亂世。”
“噢?”
秦衝佯做高興:“不知道長欲如何相助?”
清虛子捋須一笑:“願助陛下錢一百萬貫,糧一百萬石,並三十六天罡好手,人人皆能以一擋百,日後,凡趙軍所至之外,我教之人
亦會大力相助。”
“好。”
秦衝眼睛一亮:沒想到,這道教端的下了血本,若是不要,豈不是傻子?拍案大笑道:“若聯日後得了天下,必不會忘卻貴教今日之
助,必有後報。”
謝陛下。”
清虛子卻不慌不忙道:“不過。貧道只代表的是天師道,並非整個”
“有何區別?”
秦衝有些不解:難道,不是道教全體支持聯?
“回陛下”
清虛子意味深長道:“我道教如今共分四派,樓觀道、茅山道、天師道、太平道,其中,樓觀道、茅山道支持李唐,太平道除李唐外,亦支持李密。”
原來如此!
秦衝立時明白了。原來,道教並非鐵板一塊。各下各的注。樓觀道、茅山道看好李淵,太平道則在李淵和李密兩邊下注,而天師道卻
決定投靠自己。
因此,天師道自然要說清楚。免的自己出力,卻便宜了別人。
“明自了。”
秦衝會意一笑:“天師道淵遠流長。仁濟萬民,聯覺得,當爲道教之。”這是許以回報了。你支持聯奪天下,日後,聯便讓天師道
成道教之。
清虛子得到了想到的。心中高興非常:“那貧道便代掌門天師謝過陛下了。十日之內,錢、糧、人。都會抵達修郡,請陛下驗收。”
“噢?”
秦衝有些詫異:“如今,河東一帶,多爲戰場,人到好辦,如此多的錢、糧,可否安全?”
“請陛下放心。”
清虛子傲然道:“有我天師道出面。保管一路暢通無恥。”
“如此甚好。”
秦衝眼眸中精光一閃,從清虛子此話中,便可看出天師道勢力之龐大。竟可
清虛子起身道:“既如此,那貧道便告辭了,日後,陛下旦有需要。可令敝派三十六天罡代爲傳達,無所不從。
“好。”
秦衝大爲滿意:“來人,恭送道長。”
送走了清虛子,秦衝不禁有些感慨道:“區區道門一派,便有如此雄厚之實力,這宗教之能,當真不可小覷啊。”
“是啊。”
韓林安也感慨地點了點頭。
“何足爲奇?”
凌敬卻冷笑道:“舊隋重佛抑道,所以,如今道門勢力不及佛門多矣,天師道道門一派便有如此實力。可想而知,那佛門八宗的實力
又有多龐大。”
秦衝心中一愷。眼眸中閃過一縷寒光。
自此,宗教的實力讓其十分忌憚、警醒,心中暗下決心:待日後平定了天下”必要大力打擊宗教勢力,以定皇權,不過,現在卻還需
耍這二教相助。
“來人”
秦衝沉聲道:“再宣佛教使者求見。”
“諾。”
不多時,一位身材高大魁梧、身披紅色袈裟的胖大老僧拉着禪技大步而入,當下衝秦衝恭恭敬敬地一宣佛號:“阿彌陀佛,貧僧法華
,見過陛下。”
“大師有禮。請坐。”:
秦衝微微一笑,心中想着:不知這佛門又能開出什麼樣的條件來。
謝陛下。”
法華落坐一旁,放下禪技,接過宮女遞上的香茗,輕飲一口。
“大師”
秦沖淡然一笑:“不知此來所爲何故?”
“回陛下”法華雙掌合十。一臉悲天憫人道:“我佛慈悲,實不忍見天下蒼生再在亂世中受戰火塗毒。故此,欲尋明主,助其以定
亂世,而陛下賢名遠播,正爲我教門看好之人。”
“噢”
秦衝早有所料,心中冷笑:這些出家人,一個說得比一個漂亮,但還不走出於私利!卻不動聲色:“久聞佛門分爲八宗,不知大師代
表的是哪一宗?”
“回陛平”
法華昂然道:“天下僧衆本爲一家,貧僧是代表全部佛門八宗而來。”
秦衝吃了六驚,若如此,相比起道門的各行其事,這佛門卻要團結的多,看了眼韓林安、褚遂良、凌敬三人,卻也是眼眸中露出驚訝
、思索之色。
“那麼。”
秦衝現在對法華開出的價碼十分期待:“不知貴教欲如何助聯?”
“回陛下”
法華臉有得色:“我教欲以錢五百萬貫,糧五百萬石,並諸派護教弟子一百人相助,日後,陛下大軍過處,我教各處寺廟、信衆,也
都會大力襄助。”
秦衝心中一震:果然,佛門八宗的合力比那天師道強得多!
“好!”
雖然心中越加警醒,秦衝臉上卻十分高興:“多謝貴教大力相助,果然是慈悲爲懷啊,聯代天下百姓謝過了。日後。若聯一統天下,
必光大佛門。”
“不敢當。”
法華得到了秦衝的承諾,臉上顯得十分高興:“十日之內,錢、糧、人手,都會運至繹郡,日後。陛下旦有吩咐,可命本教弟子傳達
,無有不從。”
“甚好。”
秦衝知道。連天師道都能把錢、糧送至,那以佛門八宗的合力,更是沒有問題了。
“既如此,那貧僧告辭。”
法華不慌不忙地起身,以佛教的神通,他當然知道,天師道也派了人來,不過,佛門八宗出力更大。日後,秦衝若得勢,必然會更偏
向佛門一方。
那樣,以佛門八宗實力,對付一今天師道,還不手到擒來?至於樓觀道、茅山道、太平道。可以想像,若是最後得天下的是秦衝,哪會有他們的好果子吃。縱不滅派,也會被打擊得奄奄一息。
更不用怕了。
所以,法華心中非常篤定,而且。現在以贏得秦衝的好感爲要,也非向對方難之機。
“三位愛卿”
送走了法華,秦衝看了看弗林安三人,沉吟道:“這些教門爲了各自利益。參與逐鹿並不奇怪,不過,他們下注的對象各不相同,可
有什麼內幕?”
“回陛下。”
褚遂良道:“臣略知一二。如今。天下共有七夫高門世家,分爲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陽盧氏、隴西李氏、趙郡李氏、榮陽鄭氏,
以及太原王氏。其中,隴西李氏便指的是李淵一脈,在關隴一帶是諸士族之。極有影響。樓觀道興於終南山。跟隴西李氏關係極爲密切”
故此,倒向李淵一點也不奇怪。而茅山派跟樓觀道關係密切,互爲奧援,而且,估計也看好世家出身的李淵能奪取天下,因此,隨樓觀
同
倒向了李淵,這個說起來也講得通。太平道則興於東漢末年,爲張角所創,黃巾起義失敗後,陷於低谷。後重又崛起,據說分支繁多,極不團
結,且和道門任一派都有極爲不和。所以,其一部分看好世家出身的李淵,另一部分則看好被推爲義軍盟主的李密,也不奇怪。
至於佛教,據我看來,他們是不的不選擇陛下。原因很簡單:樓觀道、茅山派,以及太平道的一支都倒向了李淵,在李唐朝中勢力極
盛,織成了一張強大的勢力網。可以想像,他們會允許佛門的介入嗎?正可謂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酣睡。而且,隴西李氏疑有鮮卑血統。了
消除這不利影響,爭取民心。李淵積極追認道教始祖李耳爲先祖,所以,李唐迫切需要道教的支持和認可。因此,在天下沒有坐穩之前,
是絕不會冒得罪道門的風險、接納佛門的。所以,佛門爲了與道教抗衡,只能另尋下注之人。而目前天下。除李唐外,便是陛下與李密聲勢最
盛,佛門中英才衆多,估計也看出了瓦崗聲勢雖大,卻也是外強中乾、危若累卵。只此。臣才說,他們除了陛下,別無選擇。”
“原來如此。”
秦衝恍然大悟。感慨道:“聯實是不知,這其中竟有這麼多的秘密。噢,對了,那天師道也是屬於道門,他們爲何不投靠李淵,而是
選擇了聯呢?”
“這個。”
褚遂良搖搖頭:“臣就不知道了。”
“陛下”
凌敬忽然道:“臣或可揣測一二。”眼神忽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褚遂良。
“噢,說來聽聽。”
秦衝很感興趣的向拼湊了湊身子。支起了耳朵。
凌敬娓娓道來:“天師道又稱正一道,爲張道陵所創,在江西、巴蜀一帶影響極大,不過,千百年來。在江南一直爲茅山派所壓制,
兩派因此素來不和。近年來。樓觀道展壯大。不僅過了天師道。而且和茅山派交好,因此,天師道和其也頗爲不睦。至於太平道。遂良說
過,和道門任一派都極爲不和。
陛下試想,樓觀道、茅山派和太平道的一支已在李唐朝中佔據了絕對優勢,他們會同意一向與其不睦的天師道唐進入嗎?就算念在同
屬道門的情份上,勉強允許了,但也絕對會聯壓其勢力,以免天師道壯大。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我是天師道,也不會再靠向李唐自
無趣
,而是另尋明主以求借勢壯大。”
“不銑”
秦衝撫掌大讚:“而且,天師道也沒有選擇李密,看來,在天下明眼人看中,都知道李密已是時日無多了,可笑那李密,至今仍然毫
無醒悟之狀。”
“唉”
韓林安感嘆道:“也許,這就是當局者迷吧。”
“對了”
秦衝忽然感興趣道:“卿等可知,如今李唐、瓦崗的名臣之中。有哪些是屬於道門之人?”
“難說。”
凌敬面有難色:“樓觀道、茅山派、太平道一般不直接派人入仕。就算入仕,很多人也隱蔽身份。尋常都是通過與李唐、瓦崗重臣交
好來影響朝局。”
“不錯。”
褚遂良也附和道:“道門羊竟多走出家人,入仕不便,就算要加強對朝局的影響,也只能從俗家弟子中選擇少數優秀者入仕,而且多
隱藏其身份。”
“那難道一個也不知道?”秦衝詫異。
“也不是。”
凌敬笑道:“至少臣知道幾個。比如李唐的太史令傅奕便是樓觀道中人,李世民的記室參軍李淳風則是茅山派中人,還有納言劉文靜
,也疑是太平道中人。”
“瓦崗方面,據說那羅士信、程咬金也是太平道中人,不過,各屬一支。此外,李密的席謀士魏徵也是太平道中人,此人初爲道士
,後才還俗。”
褚遂良接着補充道。
“喲”
秦衝不禁變色道:“這道門中還真是人才濟濟啊,看來,端得不可小覷。”忽然笑了:“那麼,三位愛卿,是屬於天師道,還是屬於
佛門八宗之人?”
如果現在還不明白,天師道、佛門八宗的勢力早滲入了自己身邊,那秦衝便是傻子了。如今,天師道、佛門八宗正式來投,不過是水到渠成罷了。
韓林安三人一愣。相視苦笑。這才明白,秦衝問來問去,把他們三個也套了進去,在探他們的底呢。
“陛下”
韓林安笑道:“馬邑起兵前臣便追隨您了。自不會是佛、道門中人。”的確,弗林安原就是馬邑軍的主簿,佛、道二門不可能這麼早
就對秦衝投資。
“那褚愛卿和凌愛卿呢?”
秦衝笑咪咪的,他以前不知道佛、道二門的秘辛便罷,知道了,就的把這些手下好好摸摸底,當然,並沒有什麼惡意,畢竟如今可是
用人之際。
“陛下聖明”
褚遂良微微一笑:“臣是天師道中人,投奔陛下,既有藥師兄相請。也有師門的意思。”
凌敬也笑道:“不敢欺騙陛下。臣是太平道謀門中人,原是投靠夏王,後來才爲陛下效力。”
如今,秦衝已是接受了佛門和天師道的投靠,所以,褚遂良和凌敬也用不着藏着掖着了,再說了。就是他們不說,憑秦衝的慧眼如炬
,也看得出一二。
“呵呵…”
秦衝笑了:“果然如此。
不過,遂良是天師道還好理解。凌愛卿,太平道不是相助李淵、李密嗎,你又爲何先替竇建德效力,然後再
歸降於聯呢?”
“回陛下”
凌敬無奈道:“臣說過。我太平道分支繁雜,並無統一領袖。所以。各支均各行其事、各投其主,亂得很。”
“嗨”凹迅姍包書吧說齊全
秦衝笑着搖搖頭:“這太平道。可真夠亂的。好了,聯也只是隨便問問,褚愛卿、凌愛卿勿疑,畢竟,派如此人才。替聯效力。也是
一件好事嗎。”
謝陛下。”
褚遂良、凌敬並不擔心,要知道,秦衝附身的劉武周出身寒門,本就得不到世家大族的支持,如果連佛、道二門也棄之不用,要爭天
下,必敗無疑。
當下,又閒卿幾句,韓林安三人便各自散了。
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