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後的晴天非常寶貴,白雪反射着陽光有些刺眼。掃乾淨一塊雪,然後將穀子灑到了地上。黃澄澄的穀子在殘雪中異常醒目,雲玥弄了一根木棍支撐着竹篾子編織成的笸籮。
打鳥這種遊戲前世在農村的時候經常玩,那個時候經常打到麻雀。有些嘴饞的還用泥巴裹了,用火烤着吃。雲玥從來不吃這玩意,就那麼一小坨坨肉,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吃得津津有味兒。
雲大少烏溜溜的眼睛緊緊盯着老爹,好像老爹在完成一項偉大的事物一樣。顯然他有些緊張,攥着繩子的小手有些發白。雲玥給了兒子一個鼓勵的微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耐心這東西要從小培養。
下雪天食物很少,地上的穀子對於麻雀來說具有致命的誘惑。開始有一兩隻膽大的四下張望,沒有發現敵情後毅然決然的落到地上開始大快朵頤,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誠不我欺。
小白悠然的打了一個哈欠,趴在毯子上開始睡覺,現在小白大爺長氣的很。這種塞牙縫兒的小鳥,根本吊不起它的胃口。每天都有云家的僕役,弄些活兔子給小白練手。還精挑那些活蹦亂跳的,每天都要雞飛狗走的鬧騰一下。用雲玥的話來說,就是怕小白失去野性。
雲寶寶擡起頭看看了雲玥,見雲玥對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便沒有拉手裡的繩子,麻雀只有那麼小小的幾隻,扣下來說不定都跑了,這種遊戲不能每天都玩兒,鳥兒腦子雖然小但也有智商。天天這樣忽悠,那是不成的。
見到前面的幾隻小鳥大吃特吃,飢腸轆轆的麻雀們開始紛紛落下尋找可口的食物。當笸籮下面密密麻麻站了一羣麻雀之後,雲玥握着雲寶寶的小手一拉。雲寶寶就歡呼着跑了出去!
小白驚得猛一睜眼睛,水藍色的眼睛四下打量。見到沒有什麼危險,趴在毯子上繼續和周公交流,羊肉和兔肉有什麼區別的問題去了。
運氣很不錯,笸籮筐裡面扣住了五六隻麻雀。正蒲扇着翅膀要飛,雲寶寶明顯沒有經驗。掀開笸籮要抓,結果“撲撲啦啦”“撲撲啦啦”都飛了。雲寶寶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大聲的哭了起來。
雲大少哭了,這下可不得了。章佳第一個就循着聲音竄了過來,一把摟住胖兒子。什麼男人帶孩子就是不靠譜之類的話張嘴就來,弄得雲玥訕訕的不言語。接着就是奶奶,姑姑,嬸嬸,當小丫頭們來的時候。雲玥發覺,這裡已經充滿了動物。
聽說雲大少喜歡小動物,長了一顆巴結之心的苗龍送來了一對小老虎。抱來的時候跟貓差不多大,現在已經跟狗差不多大。小丫跟小冬兩個費力的把兩隻大貓抱過來,老天爺!那是猛獸……可雲玥剛一張嘴,就發覺這裡的猛獸不止一隻。
慕容拓跋送來的雛鷹,匈奴人送的草原狼。如果不是雲玥阻攔,現在後院裡或許會出現大象或者犀牛。
“侯爺!到時間了,您不是說今天要去講武堂給軍官們講課麼?”鄭彬很有眼色,見到雲玥被全家的女人口誅筆伐,趕忙在旁邊提醒。
“呃……!備車,咱們這就走。”敵不過一幫子女人,雲玥落荒而逃。剛剛上了馬車,小白也竄了上來。它也待不下去了,女人多的地方連猛獸手受不了。
今天雲玥沒有乘坐他那輛豪華座駕,沒辦法時間匆忙逮着一輛馬車就上。上來才知道,這是僕役們坐的小馬車。不但沒有暖爐,還四面透風。小白鑽進來之後,幾乎沒有多餘的空間。小白將腦袋埋進雲玥的懷裡,至於碩大的屁股露在外面,那就不在考慮之內了。
“快走!”雲玥一聲吩咐,馬車疾馳出了後門。雲玥一聲吩咐車伕趕忙趕着馬車竄出去,身後的親衛們甚至來不及跟上來。就算面對十萬大軍,雲侯也沒有這樣落荒而逃過,可見女人的威力有多麼的大。
剛剛駛出後院的巷子就出了事情,一個老奶奶不知道爲什麼就倒在了路中央。馬伕一使勁兒一勒馬繮繩,那匹馱馬連聲怪叫,不過總算在老奶奶身前停下了蹄子。雲玥和小白,差一點兒從馬車裡面射出去。
“怎麼回事?”雲玥探出頭來,這車伕是老手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不知道,一個老太太倒在了路中間。不是咱們撞的!”馬伕看着白髮蒼蒼的老太太,無奈的回道。雲玥對府裡的人管得很嚴,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出來欺負百姓。而且就韓非那個脾氣,只要侯府的人跟百姓爭執,到頭來肯定是侯府的人吃虧。
“愣着幹什麼救人啊!”雲玥安撫住小白,如果這貨跳出去,說不定會把老太太嚇死。
馬伕剛剛下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有竄出來七八個閒漢來。“呦……!是侯府的人,侯府的人撞人了,撞倒了一個老太太。大家過來看啊!”隨着這一聲吆喝,又過來十幾個人,將馬車圍得水泄不通。
雲玥感覺到眼前這一幕眼熟,掀開窗簾對着後面馳來的侍衛打了一個手勢,那些侍衛紛紛勒住戰馬。一個個下了馬,跟着看熱鬧的人羣圍攏過來。
安撫了小白,雲玥也走下馬車。此時的馬伕已經被兩三個婦人拉扯住,旁邊還有一個流鼻涕的四五歲孩子在不斷的嚎哭。一時間,大人叫孩子哭好不熱鬧,這一下圍攏過來的人就更多了。
“不是我撞的,不是我撞的。我停下以前,她就倒在地上了。”身高體壯的馬伕被婦人們抓着,有些發急。手上一使勁兒,就有一個婦人順勢倒在了地上。
“侯府的人打人嘍,不但撞了人還打女人。”一名閒漢高喝一聲,馬伕立刻就不敢動彈了,尤其是在那孩童抱住他大腿之後。侯府裡面,對欺壓百姓,管理得非常嚴格。如果被告,很可能會被重罰。
“不是我撞的人,那婦人也……哎!”車伕明顯是個實誠人,拙嘴笨腮的辯解聲在一羣人的譴責聲中是那麼的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