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夫人在議政廳與蔚獠李斯大吵一架的消息不脛而走,平涼城裡更加的動盪起來。一些原本就不安分的傢伙,也像老鼠一樣將自己的頭從洞裡面探了出來,窺伺這個花花世界。一切原來那麼美好,自己是不是能在這場亂局中分得一杯羹?
“啪”一隻茶盞在地上摔了個粉碎,李斯好像一頭暴怒的怪獸。在府中的廳堂裡面咆哮着。
“豈有此理!侯爺生死不知,那女人居然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出來。若不是蔚公攔着,真想掐死他。”李斯的眼睛裡冒着兇光,一看就是被氣得不輕。顛覆往日溫文爾雅的文人形象,原來性格溫順得和貓差不多的相邦大人,也有獅子一樣兇猛的一天。看起來,人還真不能逼急了。
“老爺,消消氣這是在家裡。氣壞了身子可怎麼好……!”僕役們都化身成爲見了貓的老鼠,誰也不願意去招惹獅子一樣暴怒的李斯。這種情形下,也只有李夫人敢於出面了。
“一個女人懂什麼?起開!”暴怒的李斯一把推開李夫人,怒氣衝衝的衝進了書房。李夫人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也不禁愣在了當場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斯在書房裡生悶氣,沒過多久書房的門兒“吱呀”一聲被推開。只見他的學生,從咸陽帶來的七十二人之一的毛賈端着一壺茶走了進來。見李斯面色不善,便將差放在李斯案頭笑吟吟的道:“老師何必跟一屆婦人置氣,喝杯茶消消氣!”說完,便給李斯斟了一杯茶。
“毛賈你不曉得當時的情況,侯爺生死未卜。她一屆女流,居然說什麼要立大公子爲主的話來。你說說,侯爺還沒怎麼着呢。她就如此迫不及待……!”李斯剛喝了一口茶壓壓火氣,這一下火氣又竄了上來。
“呃……老師,學生有一問。侯爺究竟怎麼了,外間傳言……似乎侯爺……!”毛賈吞吞吐吐的道。
“侯爺去視察軍情,結果路遇風雪躲避在蔚獠先生設的兵站裡。沒想到居然有東胡人前來襲營,雙方打起來地方一名悍將衝過重圍。抱着侯爺一起滾落山崖,侯爺就此失去聯絡。到現在,鄭彬和敖滄海等人還在搜尋。冰天雪地……哎!”說道這裡,李斯嘆了一口氣。顯然,他也不看好敖滄海等人繼續搜尋的結果。
毛賈聽到這個消息,眼珠一轉道:“老師,您學富五車。多年來將平涼治理得如此富庶,您的才幹跟那呂不韋相比,只高不低。若是侯爺真的不幸……,您真的願意輔佐一個沒滿週歲的小娃娃?豈不埋沒了老師您的才幹?”
“哎……世道艱難!當初老師落魄咸陽,屢受那呂府中人的排擠。是雲侯簡拔李斯於微末之間,後來到了平涼又以相邦之位重託。這樣的恩情,結草銜環相報也償還不了。況且……況且呂不韋是爲師爲眼中釘肉中刺,現在天下奉秦。華夏雖大,離了平涼卻無爲師用武之地。”說到這裡,李斯有些黯然也有些無奈。
李斯的每一個表情,毛賈都看在眼裡。心道一聲:有門兒。便湊近了李斯道:“老師說的天下奉秦不假,但天下奉的是大秦之主。而不是奉他呂不韋,老師說什麼無用武之地的話有些過了。是金子終究有發光的那一天,老師想要展露才華自然會有人提供更好的契機。
再者說了,雲侯簡拔老師於微末之間。可這許多年來,老師也將平涼治理成爲西北第一富裕之地。說什麼結草銜環,殊不知要報答老師的反而是雲侯。這些年來,雲侯忙着在外征戰。只知道伸手管老師要錢糧,老師的辛苦他幾時看在眼裡?學生知道此話不該說,但學生還是要說。現今,是雲侯欠老師的。而不是老師欠雲侯的!”毛賈說得義正言辭,李斯聽得是目瞪口呆。
“毛賈,你可知你的言論若是被老薑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聖人說戒口,修身,然後才能齊家治國平天下。你先要管住自己這張嘴,不要什麼都說。這樣不但會害了你,還會害了爲師。”李斯看了看窗外,發現沒人之後低聲對着毛賈吼道。
老薑這個大特務頭子,別人還不瞭解。但李斯還有平涼高層人士,還是知道老薑是怎麼一回事的。而老薑不但要監察外部,對內也盤查得甚嚴,只要查實是細作下手絕不留情。
“老師莫慌!毛賈敢這麼說,就不怕老薑那個老殺才。實不相瞞,學生是大王派到平涼的人。一直在老師身邊負責護衛老師之責,這一次雲侯失蹤正是老師建功立業的大好機會。若是老師與尉繚子聯手,將平涼完整的獻給朝廷。
大王一定會許以大夫之銜以酬老師之功業,明年大王即將親政。到時,說不定呂不韋的相邦之位也必是老師的囊中之物。”毛賈見到李斯已經動心,乾脆將自己的真實身份說出來。
李斯大驚失色,忙竄到窗邊向外看了看。只見庭院裡寂靜無人,這纔算鬆了一口氣。揹負着手在書房裡左右轉了數圈兒之後,才小心的說道:“你真是大王的人?”
“千真萬確,小人自幼家貧。受大王身邊的千度公接濟,當年能夠入書院讀書也是千度公的安排。後來跟隨老師修習,知道老師的學問乃是經天緯地之才。在平涼施展,的確埋沒了老師的才華。這纔跟千度公聯絡,希望爲老師謀得一個更好的發展平臺。
老師的事情千度公已經稟報過大王,大王也十分看重老師的才學。也希望老師能夠前往咸陽爲官,這大夫之銜就是大王許給老師的。否則,學生怎麼敢許下這樣的職銜給老師!”毛賈說完一雙眸子死死盯着李斯的眼睛。
“此事重大!容爲師斟酌斟酌再答覆於你!”李斯面容冷峻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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