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世爲人,悲歡離合對千翠言慶而言,早巳變得很淡不斥
生默
似乎也習以爲常。生老病死,天道循環,誰也無法避免。前世的種種經歷。也讓李言慶自以爲能夠對生死看穿。
這一世,他只有兩個親人。
一個是將他一手撫養長大的鄭世安。另一個則是雖未曾與他有過太長久的生活,可是卻賜予他血肉的李孝基。和鄭世安不一樣,李孝基和李言慶生活的時間並不長。也許加起來,甚至不滿一年。這也使的李言慶對待鄭世安和李孝基的態度完全不同對鄭世安,言慶是開放的,毫無掩飾;對李孝基,更多時候則是一種內斂的,含蓄的,大家心裡清楚,卻從不說出來的感情。
很難說得清楚,孰重孰輕。
李言慶在得知李孝基噩耗的一剎那,整個人頓時懵了”
“養真?養真!”
“小妖,快點醒來!”
熟悉的呼喚上在耳邊響起,李言慶幽幽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依舊是在驛站,依舊是在書房。只是此時此玄,房間裡擠滿了人。朵朵,無垢,長孫無忌,裴行儼。都聚在屋中,神情緊張的看着他。
竇威和顏師古見李言慶醒來。也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就在李言慶昏過去的一剎那。兩人的心一下子都提了起來。李言慶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那接下來。會給整個時局帶來巨大的影響。不說其他,只論豪州一地,弄不好就會重燃戰火。
鄭家雖然已經歸附了李唐,可是這榮州真正的掌權人,則是李言慶。還有他那些手下,,
不僅僅豪州會亂,河北也會亂吧蜀同樣會亂。
那時候,李唐即便是能控制住局面,也必然會付出慘重的代價。說句不好聽的話。此時的天下大局,不在長安,不在洛陽,而只繫於李言慶一身。所以這個時候,誰也不敢有所怠慢。
幽幽長出一口氣,李言慶在長孫無忌的攙扶下,從牀榻上下來。
頭,仍有些發暈,身體好像沒有半點力氣,甚至連站穩都成了問題。李言慶用力甩甩腦袋。輕聲吩咐道:“朵朵。你立匆回去,從現在開始,李府上下披麻戴孝。準備開設靈堂。
朵朵也已經得知了事情真相。連忙點頭答應。
裴翠雲懷有身孕,毛小念臨盆在即。而無垢雖然已經恢復,可她那嬌憨的性子,着實撐不得大局。細算起來,也只有朵朵最爲合適。朵朵平日裡在李府就頗有威望,做起事來,也非常細心。
李言慶擺手示意閒雜人等退下,只留下了長孫無忌兄妹。
他怔怔看着竇威和顏師古,突然道:“劉武周和宋金網,如今在何處?”
“拍壁之戰以後,劉武周宋金網逃往突厥,投靠了阿史那俟利弗”
阿史那俟利數,亦即現任突厥處羅可汗。
始畢可汗在年中時病故。由阿史那俟利弗接任可汗之位。李言慶當時也聽說了這個消息,但並未太過於在意。阿史那俟利弗不比始畢可汗,無論是從野心還是能力,都遠遠不如,所以他沒有放在心上。
得知劉武周和宋金網逃往突厥,李言慶神情冷漠,輕輕領首。
“竇公,顏侍郎,我心思混亂。實無法與二位盤桓,先行告辭,還請見諒。”
說完,他邁步就想離開。
可兩腿發軟,天旋地轉般的眩暈感涌來,讓李言慶不由得微微一晃。無垢連忙伸手想要攙扶,卻被言慶拒絕。他咬着牙。一步一步走下樓去。一直走出驛站門外,在柳青的幫助下。翻身上馬。
若在平常,區區上馬,何需有人幫助。
只是這個時候,言慶已經亂了方寸。他知道,自己這時候還不能亂。他若亂了,豪州必亂。
“無忌!”
“王爺。”
長孫無忌網把無垢送上馬車。就聽到李言慶的呼喚。
連忙上前,輕聲道:“王爺只管放心,城中我已做好了安排,絕不會有半點差池。不過。洛陽那邊,”
“你立刻找沈光過來,我有事情要吩咐他。
至於洛陽,我就不去了。這兩日我就要趕赴長安。報備宗室之後。會設法將父王棺接移至天陵山。
還有,派人招呼後竇公和顏侍郎。告訴他們,最遲後日,我就隨他前往長安。”
“遵命!”
無忌也清楚,這時候讓李言慶再去洛陽,無異於強人所難。
看他現在的狀況。整個人已失了方寸。即便是去了洛陽,也難有行麼用處。倒不如交由杜如晦自行決斷的好。至於李言慶在洛陽城裡的安排”既然喚沈光來,想必會交由沈光操持。
王世充穿着一身黑龍袍,呆坐在空蕩蕩的含嘉殿中。
就在剛纔,他正在與朝臣商議如何守衛洛陽,如何能夠堅持三個月的時間時,有細作呈報:李言慶在晌午時分,返回鞏縣。
原本還頗有秩序的含嘉殿,頓時如同炸了鍋一樣,亂成了一鍋粥。
李言慶回來了!
這就意味着。河北戰事結束了”竇建德、宇文化及,完了!
竇建德的死訊,還沒有傳至洛陽。雖然都知道他在郜城慘敗。被李言慶困於永年縣,但只要簧建德還沒有死,那河北戰局,一時半會兒就不會結束。河北戰局沒有結束,洛陽就還有一線生機。
可是現在,”
李言慶回來了,那接下來,他必然會把目標,鎖定洛陽。
縱觀洛陽上下臣工,或多或少。對李言慶都有一絲絲的畏懼。特別是王世充的那些得力手下,更心知肚明。楊公卿、張鎮周、單雄信這些人,和李言慶都有過交鋒。除此之外,段達和跋野綱早在杜如晦攻取偃師的時候戰死,餘下文武大臣,也都聽說過,甚至領教過李言慶的手段。
言慶兩次攻取偃師,莫不使洛陽惶恐不安。
如今,他回來了”挾大勝簧建德之餘威返回鞏縣。那麼接下來。洛陽還能否再堅持下去?
所有人都無心再商討下去,王世充更是亂了方寸。
他把文武大臣趕走之後,一個人留在含嘉殿。幾個時辰前,他還在信誓旦旦,豪氣干雲的向所有人保證。洛陽堅城,足以抵擋李唐半載之久。只要能
可是現在,那意氣風發的話語似乎仍在大殿上空迴盪,不過卻彷彿是在嘲諷一般。
李世民?
王世充並不畏懼。一個半大的小子,靠着父輩餘蔭而已。
但李言知…
心中頓時生出無盡的不甘,他忍不住握緊拳頭,狠狠的砸在龍牀
“聯不甘心,不甘心再!”
是啊,人生總是這樣奇妙。
沒有當過皇帝,永遠無法知曉那種高高在上的滋味。品嚐過那權力的滋味以後,再讓他俯首稱臣。又豈能甘心?
再者說了,他才當了兩年皇帝,這滋味還沒有嘗夠。
可王世充更清楚。李言慶若是親自前來督戰,那洛陽必然凶多吉少。李言慶在洛陽的聲望很高,而且人脈也很廣。上至世胄借伸,下至販夫走卒,似乎都對他頗有好感。李世民在河洛毫無根基。但李言慶卻是根基深厚。如果他真的前來洛陽,那洛陽又能夠堅持多久呢?
“皇上!”
大殿外,傳來一個極爲陰柔的聲音。
王世充擡頭看去,卻見一個白面無鬚,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大殿門口,關切的看着自己。
“仁則,進來吧。”
那白面無鬚男子,正是王仁則。
他邁過門檻,走進大殿後,環視了一眼空蕩蕩的殿堂,輕聲道:“皇上,還在爲李逆擔憂?”
王世充示意他在丹陛上坐下,嘆了口氣。
“聯欲一戰,可洛陽城中,竟無一個血性男兒。
只聽說李言慶回到鞏縣。就一個個驚慌失措。聯有心和那李唐決一死戰,奈何手中無可用之人。”
不管這心裡面多驚慌。可嘴巴上卻不肯有半點認輸。
王仁則又怎能看不出王世充的心思。他更知道,王世充現在。其實根本就沒有和李唐決戰的信心。
既然無意決戰,索性投降吧,,
王仁則說:“皇上”
“仁則啊,這裡沒有外人,莫要再這般稱呼,聯還是喜歡聽你喚聯做叔父。”
王仁則告了個罪,然後說:“叔父。李言慶回來,亦代表着河北戰局,已經結束。即便是還有零星抵抗。想來也難以抵擋李唐大軍。李言慶回來事如果李唐傾力一戰。洛陽可存乎?”
“這個”,只怕很難。”
王世充能走到今天這個地位,倒也不是全無本事。
至少這審時度勢的本領,算得上一等一。只是。他雖明知大勢已去。可心裡面卻總覺有些不甘。
現在的狀況是。無需李唐傾盡全力。
只要李神通派往河北的兵馬返回。洛陽基本上就是大勢已去。
蕭隋(即蕭太后)、後梁兵分三路挺進中原,李唐的確是處於劣勢。這主要的原甩,就是因爲河北戰局,拖住了李神通的兵馬。原以爲實建德宇文化及能爭氣一點,支持個半載一年,可沒想到短短几個月。就被李言慶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李神通若騰出手來,只怕江南三路援軍,就會立刻收兵返回。沒有了三路援兵,那洛陽堅持三個月。半年,又有何用?
王仁則說:“侄兒常聽人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叔父如今是虎落平陽,還需忍耐纔是。咱們不同於竇建德那老粗胚。更不似宇文化及那樣弒君而反。事實上,叔父您是受隋皇禪讓,也是迫不得已。再加上咱背後還有王家,李唐也奈何不得叔父。
叔父,只要尚存一息,就有東山再起之日。實在不行,李淵老兒也怠慢不得叔父。
我聽說南房的王蓮,如今在李唐太子府左春坊庶子,頗得李唐太子信任;而龍門王白牛則是在天策府效力,如今就在洛陽城外。叔父可以與他們聯絡,至少可以保得叔父一世平安。
可如果李言慶來了,真的攻破洛陽”那叔父就難辦了。”
“這個,”
王世充陷入了沉思。
的確,李言慶和李世民不一樣。
李世民或許能接受自己投降。可李言慶,則不太可能。
王世充可是知道,李言慶曾在楊侗的墳前發誓,要爲楊侗報仇。那是個說到做到的人。一俟,
“仁則啊,讓聯再想想,再想想。”
王仁則沒有再勸說,只是靜靜的坐在丹陛上。
他這心裡。同樣充滿了絕望,但還算能分辨出輕重。若是王玄應在這裡,恐怕就不會同意王仁則投降。畢竟從太子的身份,一下變成階下囚,這地位的落差,會讓一些人堅決反對。
可是叔父啊,你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大殿外,非常安靜。
那皇城裡的刁斗邦邦邦響起,不知不覺,已到了二更天。
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太子王玄應帶着一羣人,慌慌張張跑進大殿。
“父皇。父皇,,大事不好了!”
王世充勃然大怒,厲聲喝道:“慌張個甚,又出了什麼事情?”
“父皇。金鑲城,金猜城被破。楊公卿楊大將軍,被叛軍所殺,單通也被李唐俘虜了
王世充腦袋嗡的一聲響,驚恐瞪大雙眸。
這幾個。時辰之前,楊公卿和單通。可都還在大殿裡議事,怎麼一下子就”,
“金銷城如再破了?這是何事發生的事情?”
“就是兩個時辰之前。
據說,是金鍺城的副將牛進達暗中歸順裡李唐,楊大將軍和單通將軍一回去,就被牛進達等人誅殺。舉城獻降。父皇。金銷城絕不可失。我們必須要儘快奪回來,否則必然大禍臨頭。”
真是個蠢貨,這大禍早在李言慶歸唐的時候,就已經臨頭。
王世充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恨不的一巴掌將王玄應拍死。都到了這個時候,老子那什麼復奪金銷城?
“聯知道了,”你先退下。”
“可是
“聯讓你退下,還不給我滾!”
王世充大怒,長身而起。
王玄應雖心有不甘,可是見父親發火,也不敢再說什麼,只得悻悻退走。
“叔父,金鑲城破,我等時間已經不多;若是谷城再破,到時候叔父就算願意投降,李世民怕也未必會答應。
何去何從,叔父還需早作決斷。”
王世充好似油空了與的皮球,屁股癱坐在龍牀卜六“許久,他輕聲道:“仁則,你去請你三叔過來”你說的沒錯,只要聯還活着,總有東山再起之時。”
言慶一身素裝,坐在李府後院的竹樓裡。
手裡拿着一支硬筆,聚精會神的在紙上勾勒。一副畫像,隨着一道道線條的出現,漸漸清晰起來。
那是李孝基的畫像!
言慶憑着自己的記憶,爲李孝基畫了一副畫。
畫中的李孝基,一襲青衫,衣袂飄飄。儼然如神仙中人。不過若仔細看,也許會發現,畫中的李孝基。顯得很年輕,彷彿三旬左右。對言慶而言,李孝基最深刻的印象。就是他當年在竇家學舍裡的印象。當他回到府中,想要爲父親畫一副畫像的時候,幼年時的記們,頓時清晰的呈現在腦海之中。
看着畫中的李孝基,言慶眼中,不禁流下兩行熱淚。
“爹,你在天之靈保佑孩兒,有朝一日,定馬踏塞北,將那劉武周和宋金網生擒活捉,千刀萬剮。”
他呢喃自語,然後把李孝基的畫像拿起來。
“柳青,去把這畫像拿去裝狹一下。明日一早,我要啓程前往長安。”
柳青答應一聲,走進了竹樓,小心翼翼把畫像捧起來,匆匆起來。
李言慶走出大廳,赤足站在門廊上,負手而立。風有些冷,卻似乎又帶着幾分春意的溫暖。
他擡起頭,看着蒼穹白雲悠悠,心中思緒,格外混亂。
李淵做的有些過分了!
他竟然將父親的死訊,隱瞞了整整一年“
爹在九泉之下一定很不高興,說不定在責罵我這個不孝兒,竟沒有爲他守孝。可是,李言慶也知道。在去年的這個時候,李淵也是迫不得已。他恐怕擔心。李孝基的死訊;會讓自己亂了分寸,甚至有可能丟棄豪陽的基業。但不管怎麼樣。他這樣做,終究有悖人倫大義。
手撫額頭,李言慶實在不知道。到了長安以後,又該用怎樣的一種心情,去面對李淵?
“王爺!”
樑老實來到竹樓前。恭敬的行禮。
如今李府上下。全都在爲李孝基披麻戴孝。
朵朵在府中設立了靈堂,天一亮,這鞏縣借仲得到消息,就紛紛前來弔唁。估計等過些時日,還會有更多人前來弔唁。不過這真正的喪禮。還需等李言慶從長安迎回李孝基的棺椅,纔會正式開始。
所以,這前期的弔唁,倒也不甚忙碌。李言慶說:“老實,有什麼事?”
“柴公前來弔唁,說有要事。與王爺知。”
“讓他過來吧。”
“略!”
樑老實掉頭就走,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帶着一身素衣打扮的柴孝和來到竹樓外。李言慶招呼柴孝和落座,輕聲道:“柴公,家父亡故,我需往長安一行,儘快迎回家父棺接。這段時間,可能要煩勞你多費心。無忌一個人恐怕招呼不過來。還請你幫襯一二,順便代爲照拂鞏縣周詳。”
“此卑職的本份,主公無需爲鞏縣擔心。”
柴孝和沒有稱呼李言慶王爺,一如從前,直呼言慶主公。
李言慶也沒有讓他改口,點點頭,不再說話。
柴孝和猶豫了一下,起身道:“孝和今日前來,一是提前爲豈王弔唁。等琶王棺掛抵達後,孝和怕不便拋頭露面另外一件事,孝和不知道該如何說起,所以一直有些猶豫不決。”
“柴公,有話直言不妨。”
柴孝和想了想,最後下定了決心。
“主公,孝和最近一直都在接收河北白衣彌勒的勢力。
文玉東已歸順麒麟臺下,並隨着河北戰局漸趨平靜,麒麟臺藉助白衣彌勒,已覆蓋大半個山東。昨晚。卑職無意中和河北法壇的使者崔履行談及琶王,不想那崔履行卻說,邑王並非死於劉武周之手。”
李言慶一直有氣無力的坐在太師椅上,聽聞這句話,呼的擡起頭來。
“你說什麼?”
“崔履行說,琶王並非劉武周所殺。”
崔履行,原本是隋朝舊臣,翼州刺史翅棱的女婿,同時又是白衣彌勒的護壇使者。朵朵先是通過徐興波聯繫到了白衣彌勒襄州法壇的護法龍起,又通過龍起與河北法壇的文玉東取得聯繫。
一開始,文玉東似乎並不太積極歸附,不過隨着李言慶在耶城大敗寰建德之後。文聲東就覺察到時局不穩,於是迅速派崔履行前來聯絡。只是,李言慶隱藏在暗處,文玉東只知道朵朵的存在,也知道朵朵背後。有李唐官府的背景。但具體是哪一個?他並不清楚,包括龍起,也不知道。
麒麟臺在過去幾個月裡,就一直忙於收整白衣彌勒的勢力。
柴孝和說:“芭王被殺,雖說和劉武周有關,卻非劉武周宋金網所爲。
崔履行當時奉竇建德之命,去突厥與阿史那俟利弗勾連。也是在無意之中,才得知了真兇。” шшш▪tt kan▪C〇
“真兇是誰?”
言慶俊秀的臉,透着一股猙獰之色。
他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柴公,只就告訴我,真兇是哪一個?”
“崔履行說,當時琶王初爲陝州總管,網抵達陝州,就得知介休告破的消息,連忙提兵救援。
不成想在前往介休的途中,遭遇宋金網伏兵襲擊”殺死邑王者,乃宋金才麾下驍將,尉遲敬德。”
尉遲敬德,尉遲恭?
李言慶愕然,許久後咬牙問道:“此話當真?”
“白衣彌勒和尉遲敬德遠日無怨。近日無仇。那崔履行更是不認識尉遲敬德,不可能誣陷他。
不過,”
柴孝和話音未落,李言慶已呼的長身而起,大步向門外走去。
“樑老實,立刻讓雄闊海四人點起萬勝軍,在城外集合。”
“主公,你要去哪兒?”
“去找那尉遲敬德!”
“你知道尉遲敬德如今在哪兒嗎?”
李言慶停下腳步,俊面上籠罩一層濃濃的殺機。他看了看柴孝和,咬牙道:“當然,我當然知道那狗賊如今在什麼地方。”
柴孝和,不由得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