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言慶也沒有想到,直崗軍汝麼快就兵犯索牢關。nbsp;nbsp;“
按照他的估算,瓦崗攻取牛渚口,會進行短暫的休整,而後纔會兵虎牢。殊不知,李密堅決不肯出兵虎牢關,使得翟讓別無選擇。翟讓如果想繼續壓制李密,就必須要拿下虎牢關。而且是越快越好nbsp;nbsp;,早一日拿下虎竿,對李密聲望的打擊就增強一分。畢竟李密,並不同意攻打虎牢。同時,翟讓也知道,隋軍新敗,士氣低落。早一天出擊,勝算就多出幾分。
比能力才幹,翟讓不是李密的對手。
但卻不代表他胸無點墨。否則。他也不可能在瓦崗立足,並創下偌大聲名!
言慶在經過短暫的思忖之後。喝問道:“蟻賊前鋒,何人領軍?”
“據探馬打探,蟻賊前鋒軍主將。是翟讓麾下大將牛進達,副將吳黑閣,率步軍八千,騎軍兩千,合計萬人,正逼向虎牢。預計一個時辰之後,蟻賊前軍兵馬就會兵臨城下,請府君定奪。”
校在經過片刻的慌亂之後。語氣漸漸趨於正常。
蕭懷靜也不禁緊張起來,扭頭向李言慶看去,“李府君,這該如何是好?”
虎牢兵馬加上李言慶帶來的八百人,也就是五千多人。
這兵力懸殊也就罷了,最關鍵的是張須陀之死,給軍中帶來的巨大打擊。即便李言慶聲望過人,想要在一個時辰裡,讓數千兵卒恢復士氣。顯然不太可能。一羣士氣低落的殘兵敗將,面對一羣虎狼之師,這勝負會如何?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端倪。那麼現在,怎麼辦?
李言慶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之狀,絲毫沒有流露半點緊張。
他朝蕭懷靜笑了笑,“蕭御史,牛進達、吳黑閣是誰?”
劉黑閣倒是知道,吳黑閣嘛”是男是女?還有那牛進達,倒是有所瞭解。據說此人也是官宦子弟。祖父牛雙,北齊鎮東將軍,淮陽太守;父親牛漢,是隋朝清漳縣縣令,名叫牛漢。但除此之外,李言慶對此人再無其他了解。
甚至在出鎮黑石府之前,他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
這也怪不得李言慶,不是他不留意,實在是這牛進達是後來才加入瓦崗軍。
準確的說,他差不多是在周文舉之後,李密之前上山。不過和周文舉的性質不一樣,牛進達以官宦子弟加入瓦崗寨,僅這個出身,就足以讓翟讓對他刮目相看。所以,牛進達上山之後,立刻被翟讓委以重任。而周文舉呢,雖然是一個富豪大戶,卻入不得翟讓的眼睛。
“牛進達此人,武藝不俗。
在蟻賊攻克原武時,率先破關,並將原武令斬殺。他出身官宦,故而也通曉兵法,此前仁直以翟讓長史的身份領兵;吳黑闔嘛,是東阿縣人。此人武藝高強,力大無窮。是翟讓麾下一員悍將。不過他性情粗暴,屢屢違抗軍紀,所以雖深得翟讓喜愛,可地個並不是很高。
府君,此二人領兵前來,看起來翟讓的決心很大”要不然,咱們向邸王求取援兵?”
言慶不禁笑了,“蕭御史,能求的來嗎?”
是啊,此時的楊慶,恐怕恨不得把蒙陽所有兵馬都聚集在他身邊。怎可能向外派遣!
李言慶起身道:“虎牢關還要依靠咱們,求不得別人。
既然我軍士氣因戰而低落,那就以戰養戰,重新令其振奮起來”哈。想當年我在高句麗的時候,同樣如此狀況。士氣低落不要緊,只要來幾場實實在在的大勝,這士氣自然回升。”
蕭懷靜眉頭一蹙,不免覺得言慶有些過於輕敵。
實實在在的勝利?
這說起來容易,可做起來難啊!
以虎牢關現在的情況,莫說是征戰疆場,恐怕連出戰的勇氣都沒有。既然如此,又如何取得勝利?
就在蕭懷靜這一走神的功夫,李言慶已調兵遣將完畢。
裴行儼和王伏寶兩人已領命離開,言慶正拉着羅士信,安排任務。
只是他這安排,讓蕭懷靜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僅僅是蕭懷靜不明白,包括羅士信,同樣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士信,你的任務非常重要。
你帶一旅兵馬”恩,就是張通守麾下八風營餘部出戰迎敵。不過此戰,你許敗不許勝,休要和吳黑閣顫抖,稍觸即退,向記水方向敗走。記住,要敗得真實,敗得吳黑閣沒有懷疑。
只要你能讓他把你追到記水河畔,就算你功一件。”
“許敗,不許勝?”
羅士信心裡,是一萬個不樂意。
可言慶既然吩咐下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點點頭,不太情願的領命而出。
蕭懷靜忍不住問道:“府君。這又是何意?”
沉默不語的閣棱,突然嘿嘿笑道:“蕭御史,您一定沒看過我家公子寫的《三國演義》。”
蕭懷靜一怔,要出一絲尷尬笑容。
“蕭某,蔣未拜讀。”
蕭懷靜是以經史出身的世家子弟,對於《三國演義》這種坊間俚俗。打心眼裡排斥。當然,也不是所有的世家子弟都是如此。可偏偏蕭懷靜,不屬於那種開明一類。他對李言慶的才學,是自內心的敬重。但是對言慶所寫的《三國演義》。又是自內心的帳惡和鄙薄,
只是,蕭懷靜不明白,這行軍打仗。和三國演義有什麼關係?
閣棱見言慶沒有開口阻止,立刻來了精神。
他正色道:“蕭先生應該去看一看纔是,那書中並非全是
桃們與迷有很多行軍打仗的學問。今天公子這般安排,與當年諸葛孔明先生火燒博望坡,有異曲同工之妙,”
“好了,莫要在這裡吹捧。
蕭先生是有大學問的人,你休要班門弄斧。你二人立刻點起兩千人馬,隨我前往記水觀戰。
蕭先生留守虎牢關,可見機行事。”
李言慶不等閣棱說完,就大步走出廳堂。
雄闊海和閣棱也算是在軍中歷練過一些時日。其他的他們可能不懂。但這軍令如山,令行禁止的道理。卻是理解了一個透徹。二人連忙應命,隨着李言慶大步流星走出去。點兵準備出擊。
只留下一個蕭懷靜,恨得牙根子癢。
這李府君實在,實在是太過分了!
怎麼把話只說了一半,就攔下來了呢?
心裡面嘀咕着:火燒博望坡?那又是怎樣的事情?我也讀過三國。卻不記得有這麼一回事。
不過,他也不可能一直呆在大廳裡,也跟着匆匆走出。
出門的時候,他猶豫一下,擡手示意一個。家臣上前。
“你聽過《三國演義》?”
家臣一怔,撓撓頭笑道:“回老爺的話小的曾在酒肆裡,聽過一些。”
“那你可知道什麼是火燒博望坡?”
“啊,這個的確是聽過。就是說,”
“算了算了,你就算聽過,我也沒時間聽。對了,你去幫我打聽一下,看看誰手上有《;國演義》這部書,想辦法給我買回來。”
“喏!”
家臣連忙答應一聲,匆匆離去。
蕭懷靜依舊是一頭霧水,帶着人登上虎牢關城樓。
與此同時,城中兵馬紛紛出動。但見裴行儼、王伏寶各帶四百麒麟衛,自城中殺將出去。
隨後羅士信領兵離開,李言慶則帶着兩千殘兵敗將,緊跟着離開了虎牢關。
看着那兩千有氣無力的隋軍將士。蕭懷靜不禁眉頭緊蹙:以如此軍容,李府君能擊潰蟻賊嗎?
初冬的太陽很燦爛,但又很清冷。
大雪過後,氣溫很低。雖然陽光明媚,卻絲毫感受不到半點暖意。
道路上,許多地方還在結冰,行走之間,顯得頗爲辛苦。牛進達和吳黑闔領軍突進,向虎牢關急趕來。
翟讓嚴令,他二人必須在正午之前抵達虎牢關。
眼看着時間將至,牛進達只得催動兵馬,加行進。
忽然間,前方兵馬停住。
吳黑閣催馬上前,厲聲喝問:“何故停止不前?”
“將軍,前面有隋軍阻攔。”
牛進達和吳黑閣都不禁有些疑惑。相視一眼之後,兩人率部來到軍前。張須陀死了,這時候又會是哪一路隋軍,阻攔他們的去路?不過。當兩人來到軍前看清楚之後。不由得笑。
只見道路中央,大約一二百名隋軍攔住了去路。
爲的隋將,年紀在二十出頭,生的虎頭虎腦,**馬,掌中大槊。馬配長刀硬弓。披麻戴孝,橫在路上。
“蟻賊,羅士信在此,已恭候爾等多時。”
羅士信?
那不是張須陀的愛將嗎?
牛進達眉頭一蹙,剛要開口。不成想吳黑闔已經衝出去,手中大刀一指羅士信,小子,前幾日饒了你的性命,如今還敢來送死嗎?這一次,可沒有張老賊再來救你,看你能倡狂幾時。”
羅士信勃然大怒,“賊子膽敢無禮。辱我家將軍?爾等偷雞摸狗之輩,若非使奸計,我家將軍焉能被你們所敗?原以爲你們還是英雄,如今看來,也不過是一羣狗仗人勢的鼠輩。”
狗仗人勢?
瓦崗此次能夠獲勝,可說是靠了李密的計策。
這豈不是把瓦崗寨所有人都罵成狗?
吳黑閣本就是形如烈火的人。那受得了羅士信如此羞辱。
牛進達剛要棄口阻攔,就見吳黑閣怒吼一聲,“羅士信,你找死!”
說着話,拍馬舞刀,就衝向羅士信。
羅士信毫不畏懼,躍馬挺槊,迎着吳黑閨撲出。大槊快如閃電,只聽呼的一聲,槊出一種古怪的嘯聲。那是大槊撕裂空氣所產生出來的異響。吳黑閣虎目圓睜,擺刀封擋。
兩個人就在這大道之上,你來我往,戰到了一處。
說實話,吳黑閣武藝的確不差。
可是和羅士信相比。明顯有所不如。
十幾個回合過後,吳黑闔就露出敗相。牛進達一看不好。手中大槍一舉,厲聲喝道:“三軍兒郎,給我衝!”
軍命所在,容不得半點差池。
翟讓下了死命令,要他們在正午之前抵達虎牢關。
現在可不是逞英雄的時候,牛進達決不可能因爲羅士信,而耽擱了行軍度。當然了,在下達衝鋒令的同時,牛進達策馬揮槍,衝上前來。準備和吳黑闔雙戰羅士信。如果真的讓瓦崗軍衝起來的話,羅士信這一二百號人,絕對阻攔不住。但羅士信也不是傻子,看情況不妙,一槊逼退了吳黑閣,撥馬跳出戰圈。
“瓦崗皆鼠輩,只能憑藉人多取勝。
吳黑閣,牛進達,爾二人不過是瓦崗兩隻狗罷了,爺爺懶得與你們計較,”兄弟們,我們走。”
說着話,羅士信率部撤退。
臨走的時候,還衝着吳黑闔和牛進達做了一個大拇指朝下的動作,而後啐了一口唾沫。
這極具侮辱性的動作,使得吳黑閣火冒三丈。
可是羅士信卻不理睬,帶着兵丐,朝着虎牢關方向,敗退下去。
“吳將軍,切不可衝動,中了羅士信的奸計。”
吳黑閣怒吼道:“老牛,你若是我好朋友,就別攔着我。我今日不殺羅士信,誓不爲人。”
他率領騎軍,直向羅士信追擊過去。
而羅士信在前面跑的也不快。跑跑停停似乎是有意在挑逗吳黑閣。
牛進達心中苦笑二卻也沒有辦法。論資格。吳黑閣是翟讓的愛將。當初瓦崗寨才設立起來,他就上山跟隨。自己若是強行阻攔,只怕這吳黑子會立刻和自己翻臉。再者說了,張須陀一死,這虎牢關也無甚威脅。羅士信罵的太惡毒了,即便是牛進達,心裡面也覺得不舒服。
於是,牛進達一咬牙,下令全軍出擊。
可問題就在於,瓦崗軍大都是健壯的普通百姓組成,沒有經過任何練。
瓦崗塞初期能夠起來,就是靠着一幫子淡獵手家”此後即便是歷經騾讓刻意的整治,也始終未能改變其山賊強盜的本質。加上瓦崗塞在過去一兩年間展的太快,其兵馬自然良莠不齊。
平時列隊整軍,尚能馬馬虎虎。
可是這一旦在行軍中追擊,這練不足的缺陷,立刻就表現出來。
有的跑得快,有的跑得慢,,
跑得快的衝在最前面,跑得慢的。爲追趕前面的人,不得已把身上一些輻重都扔到一旁。
原本一個整肅的方陣,隨着追擊的路程不斷延伸,變得混亂不堪。
吳黑閣衝在最前面,就看見羅士信轉過一道山灣,隨即不見了蹤影。他連忙下令,加快度。可就在他繞過山灣的一剎那,卻突然間呆愣住了,,只見在山灣後,有隋軍列陣阻攔。
刀牌手列於後,弓箭手執於前。
正中央一杆大矗豎起,上書一個斗大的“李。字。
大毒兩旁,掐金邊,走銀線。一邊寫是“黑石郎將”一邊是“三軍司命。
一個青年橫槊立馬於大幕之下,身前站立兩個如同凶神惡煞般的彪型巨漢。一黑一白,一個手持雙斧,一個肩擔長刀。
羅士信就立在那青年身後,面帶冷酷笑容。
這場景,看着着實有些詭異……
吳黑閣和牛進達兩人都不由得一怔。
電光火石間,牛進達的腦海中。驟然閃現出一個人名,臉色突然變的難看起來,一下子勒住戰馬。
李言慶,,榮陽李無敵!
他怎麼會在這裡?
“不好,中計了!”
牛進達連忙大喊一聲,不成想他喊聲未落。只聽前方隋軍陣營中,傳來蓬蓬兩聲巨響。
兩股紅色焰火,沖天而起。
那陣前的弓箭手,立刻拉弓上箭。
嗡”一千五百根弓弦顫響。一千五百支赤莖白羽箭,離弦而出。
牛進達大吼一聲:“刀牌手,舉盾,迎敵。”
那瓦崗軍此刻正處於混亂的狀態中,忽遇敵軍,已然亂成一團。不過。還是有不少人聽見,連忙斜舉盾牌,攔截箭矢。也許是手中的木盾質量不好,也許是對方的箭矢,力量太大。
幾支箭矢射中木盾。頓時把那木盾撕裂開來。
與此同時,從山丘兩側殺出兩支騎軍,爲兩員大將,一個是**踏雪獅子馳,掌中一對八棱梅花亮銀錘;另一個綠袍黑甲,騎馬輪刀。兩人身後,是清一色黑甲騎軍,一個個若同下山猛虎。
但聽那使錘的隋將大吼一聲:“蟻賊休走,河東裴老虎,在這裡恭候爾等多時!”
裴老虎,裴行儼?
牛進達當初參與過攻取金堤關的戰事。
不過,他並沒有出戰,而是隨狸讓一同,在金堤關上觀戰。
那裴行儼當晚所展現出來的勇猛無敵,給牛進達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印象最深的時,收拾戰場時,現裴行儼倒斃在路旁的那匹赤炭火龍駒。馬屍上留有裴行儼的那對八棱梅花亮銀錘。瓦崗塞的將領。曾紛紛上前,比拼力量。那幾百斤的大錘,到是有人能拎起來,但卻無人能夠舞動。似單雄信、程咬金這等都是以力量著稱的人,只舞動幾下,就沒有力氣了。
當時,李茶曾讚道:這裴老虎,果然人如猛虎!
牛進達可不是那種喜歡逞強的人。自認不是裴行儼的對手。
他連忙大叫一聲:“吳黑子,快走”我們中計了!”
只走到了這個時候,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李言慶也看到了牛進達,不由得冷森一笑,摘弓取箭。
“兒郎們,且看幕家將那蟻賊。射殺”。
說着話,他已經彎弓搭箭。精氣神在瞬間合而爲一。拉弓如滿月。只聽錚的一聲響,長箭離弦而去。
牛進達正準備突圍再去,只覺身後一股銳風襲來。
他連忙折身揮槍封擋,可不想磕飛了第一支利矢,緊跟着第二支利矢已經到了跟前。第三支,第四支,第五支”五支利矢,幾乎連成一條直線,讓牛進達根本來不及封擋躲閃。
當下了前兩支利箭,卻被後面三箭射中。
牛進達在馬上慘叫一聲,翻身落地。
也就是在同時,雄闊海和閣棱衝出軍陣,手中大斧長刀高舉,兩人氣沉丹田,出如雷巨吼。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