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聚衆而行。龍氣，便是人道之氣的具像表現，具有破滅萬法之能。
但是，皇道龍氣具有極強的同化能力，以及霸道的排他性質。
如果沒有皇道功法統御龍氣的話，武修自身的修爲就會受到污染，兩種不用且極端排斥的力量在一個身體內，輕則修爲盡失，重則爆體而亡。
所以，皇道武學是爲帝着必備的東西，也可以說是造反着最急需的寶物。
顧雲軒所贈的《天命帝典》便是皇道武學中的佼佼者，擁有莫測威能。
現在想來，系統的目的恐怕就是扶持顧雲軒登頂帝位。
分析系統是根據宿主掌握的信息而進行的推演，可以說它能得到的結果，是宿主自身耗費時間都能得到的，是從1到10的量變。
而《羽林劍騎》和《天命帝典》，卻是跳過了基礎，是從0到10的躍遷。
畢竟不論是在顧家，還是在程家上門贅婿的日子，顧雲軒都沒有得到過道兵陣圖和皇道武學的哪怕一點點殘篇。
就憑藉先輩遊記等雜書記載的只鱗片爪，系統居然總結出了兩本堪稱頂尖的秘籍，完全有別於其他武學典籍的情況。
系統具現《先天功》這種不算高深的築基武學，還耗費了十數日，在一本入門功法奠基下，顧雲軒尋機查閱了許多強者築基時的修行筆記，才勉強達成。
而在顧雲軒送出《天命帝典》的殘篇之後，系統便不像一開始那麼活躍了，直到有些迫不及待地丟下了無名地修功法後，徹底地銷聲匿跡了。
這樣看來，系統其實是想推動自己爭奪帝君之位，皇道武學以及道兵功法就是前期的家底了，《羽林劍騎》所需資源並不稀有，適合前期鞏固資本，《天命帝典》藉助龍氣推動修爲進步。
而顧雲軒將《天命帝典》的部分贈予了蕭雨潔，系統判斷他沒有爭龍的想法，所以就“溜了”。
這樣的判斷是基於顧雲軒自己的經歷，還有一些草率，但大體上應該是正確的。
長嘆一口氣，顧雲軒放鬆了下來，徹底接受了系統消失的現實。
顧雲軒的思考基本是正確的，而系統其實並不是憑空出現的，雖然它的目的的確是推動顧雲軒奪取至尊之位，但是它本身也與顧雲軒息息相關。如果換了一個對象，就不會是分析系統了。
而這一切，要到未來，顧雲軒徹底瞭解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原因的之後，纔會徹底明瞭。
現在，系統的消失像是河流中丟下了一顆石子，濺起一陣漣漪後，生活又在波瀾不驚中走了下去。
但是這短短時間內，顧雲軒驚慌失措的神情，還是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你是說，在李苑英走後，那個姓顧的臉色大變，匆匆躲回了修煉室。”李明翰聽着手下的稟報，思索着。
“是的，殿下。”
“哈哈哈，到底是沒見過世面的廢物，看到丹藥就迷了眼。”李明翰大喜，自言自語道，“好歹也是出身英國公府，居然這麼鼠目寸光。”
顧雲軒的本色演出，再加上李苑英爲了保密而裝出的憂心忡忡的樣子，讓李明翰的判斷走入了歧途。
揮手趕走了下人，李明翰肆意大笑，自回府以來諸事不順，現在總算有一件讓他暢快的事情了。
“明翰，怎麼了。”李文宇走了進來。
“二叔，好消息啊。”李明翰快步迎上前，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笑意。
“什麼好消息，笑得這麼開心。”
“二叔，那個顧家的小子，廢了，哈哈哈。”李明翰道。
“怎麼回事？”李文宇急忙問道。
兩大修行體系的絕代天驕聯手，帶來的壓迫力實在是太大了，原本幾乎一邊倒支持李文淵的李家尊者們，態度也開始有了變化，有幾位強者已經放話，可以給李苑英一個機會了。
像是大長老李方正，近段時間都沒有來走動過了。以前，就算是爲了維持表面的中立，私下裡還是來過不少次的。
這讓李文宇近期焦頭爛額，畢竟很多尊者不像李世澤那樣親身下場，只是表示過對李文淵的支持，沒有徹底站隊。
這些天，爲了處理這件事，李文宇也是殫精竭慮，許下了種種好處，拉攏尊者直系後人，還要防備李苑英一脈咄咄逼人的攻勢，幾乎心力交瘁。
現在聽到顧雲軒廢了的消息，一但成真，缺少了地修天驕的支持，李苑英的攻勢頃刻就會瓦解，長老們也不會再搖擺不定。
“自從取得了長老會的全力支持後，姓顧的修行資源敞開了用，結果他迷上了丹藥加速修行的好處，更本不顧及丹毒的影響。”李明翰笑着說道。
“怎麼會這樣，姓顧的好歹是國公府嫡系，就算他被迷了眼，李苑英也不會放任他胡來的，可能是姓顧的天賦異稟。”李文宇喜意微微收起。
修行界廣闊無邊，奇人異士數不勝數，或許顧雲軒煉化丹藥的速度異於常人也說不定，李文宇想着，心頭更是一沉。
地修武道天賦都如此出衆的話，形勢更加嚴峻了。
“二叔，再怎麼超於常人，一天一顆煉氣丹，也不可能吧！”李明翰說道。
身爲王府長子，雖然李明翰行事有些乖張，但是眼界是不缺的，他當然知道有些天才異於常人的地方。
“一天一顆，你確定。”李文宇驚訝。
修煉界服用丹藥最高記錄其實是兩天一夜的時間間隔，有無聊的強者推算過，完美條件下，這個時間可以壓縮到兩天。
現在顧雲軒服用丹藥的間隔，是完美時間的一半，必定是不顧丹毒，壓榨自身修行根基的情況。
“當然了，二叔你也知道煉氣丹是家族的儲備資源，有獨門印記可以感知是否服用的，我已經向家族藥師堂打探過了。”李明翰說道。
煉藥師是地修的一個分支，專精煉丹製藥一個方向，但是武者達到真丹境之後，能夠促進修行的都是千年靈藥之類的寶物，煉成丹藥反而會因爲不同藥性的碰撞，破壞藥力。
所以，煉藥師沒有宗師級別的存在，其地位並不高。
聽到這個消息，李文宇終於確信，顧雲軒確實是急功近利丹毒入體。
修行界武道與地修兩大體系，可以說是殊途同歸。一但丹毒噬體，顧雲軒不僅失去了武道未來，地修之路也必定受到影響。
但是還不保險，丹毒淤積對其他勢力是不治之症，但對傳承萬古的李家來說，並不是毫無辦法。
“確實是個好消息，不過爲了萬無一失。來人，把這個東西送個那個方宗師。”
李文宇扔出一枚玉簡，屋內一道黑影掠過，玉簡轉眼消失不見。
李明翰眼尖，看清了玉簡的面目。
“還真是不息代價啊，我那個便宜姐夫看樣子，真是在劫難逃了。”李明翰喃喃自語。
李文宇面色平靜，對待對手，本就該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