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爲你對顧家所有人都很敵視的。”
看着擂臺上落寞離去的顧家四人，溫菡薇搖頭說道。
剛剛回到包間，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的顧雲軒聞言，驀地停下了腳步。
“雲瀟和他們不一樣。”頓了頓，顧雲軒仔細思考了一會兒，又帶着點悲傷地，小聲說道，“或許也沒什麼不一樣。”
溫菡薇看着他突然消沉的樣子，走上前來說道：“有什麼事的話，可以和我說一說。”
看着顧雲軒驚訝的目光，溫菡薇臉色微紅，低下頭小聲說道：“我是替苑英着想，萬一你出了什麼問題，吃虧的可是苑英。”
“知道知道，我好歹也是苑英的夫君嘛！”雲軒點頭說道。
溫菡薇聞言，伸手狠狠掐了他一下，疼得顧雲軒吱哇亂叫，這才氣哼哼地坐到了一旁。
“算了，不想說就不說。”
“哇，幹什麼下這麼重的手。”莫名收了“重創”，忍不住揉了揉“傷口處”，顧雲軒感覺比身上那些深可見骨的傷勢痛多了。
平復了一下心情，顧雲軒搖頭說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不過是些不值一提的小事。”
卻是不是多麼離奇的故事，在顧家來說，當代英國公有顧雲起、顧雲軒和顧雲瀟三個子女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倒不如說堂堂國公妻妾成羣，就養了三個崽才更令人吃驚，或許是腎不好吧。顧雲軒忍不住想到。
而在這三人之中，顧雲起是霸道不容人的老大，行事咄咄逼人，顧家所有年輕一輩都在他的陰影之下。
顧雲軒是懦弱可欺的老二，在老大的壓迫下掙扎求存，原本應該鮮衣怒馬欺男霸女的國公子弟，硬生生被逼成了一個深度宅男。
而老三顧雲瀟，作爲最小的女兒成爲了顧家的掌上明珠，恰好她成年之前顧雲起已經完成了極道傳承，鞏固了地位，所以也是沒有發生什麼衝突。
而不同於被詛咒纏身下天資不顯的顧雲軒，顧雲軒天生資助不弱於老大，這讓顧家上下也很是重視於她。
或許是年紀還小，顧雲瀟沒有被顧家人的教導腦殘化，對顧雲軒的態度居然還是很親近的。
而在當時，顧雲軒孤獨到了什麼程度呢。上到家主下到奴僕，每一個不是對他充滿惡意，連唯一的僕人都被發現是老大的奸細。
這樣的情況下，顧雲軒可以說一言一行都要思慮再三，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顧雲起斬首示衆了。
顧雲軒穿越以前也不過就是纔出象牙塔沒多久的渣渣，對世間所有的苦難認識，都只是一些片面的自以爲是而已。
突然從來到國公府這時刻處於生死邊緣，一言一行都被監視的狀況，幾乎將他當場逼瘋。
外掛可以讓人修行之路通暢，但是心性可沒辦法憑空而來，長久的在生死邊緣如履薄冰的壓抑讓顧雲軒陷入了抑鬱之中。
也就在這時候，顧雲瀟出現在了他的眼中。
不單單是血脈相連，她對顧雲軒也是極爲的親近，時不時地來看望幾乎是被監禁了的顧雲軒。
那段時間，是顧雲軒這段人生之中，唯一一次感受到的，溫馨的親情。
也是因爲顧雲瀟的緣故，他才能度過初來身處顧家時，舉目無親、四面皆敵的困苦生涯。
可以說就是在顧雲瀟的悉心陪伴之下，顧雲軒才勉強在在身份驟變的環境下堅持了下來，並且一步步走到了現在。
所以小妹顧雲瀟在他的心中，有着不同於其他顧家人的地位。
但是之一切都是有着盡頭的，隨着顧雲瀟漸漸“懂事”了，顧家長老會對她的放縱也漸漸收斂了起來。
已經長大的顧雲瀟也開始與顧雲軒漸行漸遠，至於其中是否有她自己的意思，顧雲軒並沒有去想，也不願意去想。
論事不論心，論心終古少完人
至少她曾經是發自心底的當自己是二哥，在顧雲軒最爲艱難的時候給了他無與倫比的支持，這就夠了。
“這樣聽起來，她似乎是個不壞的人，爲什麼沒有聽她的勸告。”
通篇聽下來，顧雲軒在顧雲軒的心中份量很是不輕，那爲什麼沒有乾脆地放過顧雲起呢，難道仇恨就深到了這種程度嘛。溫菡薇不解。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撇了她一眼，顧雲軒艱難走了幾步，說道，“雲瀟是雲瀟，顧雲起是顧雲起，我會償還雲瀟的陪伴之情，也會報顧雲起的殺生之仇。”
閉上眼睛，舒服地躺在椅子上，顧雲軒說道：“恩是恩，仇是仇。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咀嚼着這幾個字，溫菡薇體會着其中的深意。
“那以後……”
沒等溫菡薇想要問些什麼，就看到顧雲軒整個人癱軟到了躺椅之中，臉色也變得蒼白了起來，紅潤的血色迅速地從他的臉上消退。
戰鬥之後的後遺症來了。
以凡人之身，打破修行鐵則，創造戰敗奇蹟的武道新傳說，怎麼可能會沒有代價。
事實上，兩人交戰所造成的傷勢就遠遠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如果不是鬥戰聖體異乎尋常的自愈能力，那樣沉重的傷勢足夠顧雲軒當場暴斃了。
而在之後，顧雲軒可是在這樣的傷勢下，燃燒人體精氣神聚頂三花，更進一步以殘餘祖脈之氣強行推動自身奇蹟躍遷。
更是在最後，與怪物級的武道極招之力對拼，硬生生破開神通狂瀾。
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顧雲軒傷上加傷。
如果不是鬥戰聖體堪稱舉世無雙的強大本質，顧雲軒早已身死。
但就算是這樣，顧雲軒也到達了油盡燈枯的邊緣了。
在燃燒聚頂三花的作用過去之後，顧雲軒的臉色迅速灰敗了起來，筋脈之中的真元已經是空空蕩蕩，肉身也在數次透支的過程中受創不淺，就連自身靈識也是消耗殆盡。
顧雲軒的樣子讓溫菡薇再沒有問其他問題的心思了，趕忙走到了他的面前，拿出了種種溫家蒐集而來的靈丹妙藥。
一時間瓶瓶罐罐幾乎是擺滿了房間，藥香四溢。
溫菡薇運轉真元，開始助顧雲軒笑話靈丹。
可沒辦法讓顧雲軒就這麼慢慢修養，觀龍宴的下半場也快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