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腿軟,爬不進去。”關夢帶着哭腔看了眼下面。
她被胡楊那霸道語氣給說服了。
同時也挺不心甘就這麼死。
這也是因爲她心底還牽掛着剛剛出生兩天的女兒,否則的話早就跳了。
“裡面的人聾了嗎?還不趕緊過來幾個人,老子也腿軟了。”胡楊對着裡面走廊的人大吼。
那些警察還有保安已經院方領導嘩啦啦的跑過來。
一些人去拉關夢,還有一部分拉着胡楊。
進來後胡楊對那兩個頭頭輕聲說:“疏散一些人,不要讓他們在這裡圍觀,我過去和她說幾句。”
他們兩人自然沒意見。
相反還挺感激胡楊的。
胡楊走到被兩個護士攙扶着的關夢面前說道:“現在還想跳樓嗎?如果不想了,就回病房和你聊幾句。”
關夢看了眼胡楊,然後低下了頭,發出輕輕的“嗯”聲。
胡楊看到人羣中的徐寧,對他輕輕搖搖頭表示已經沒事,不用擔心。
然後對院方領導說:“有單人或者空餘的雙人病房嗎?費用我來出。”
因爲關夢現在的情況不是那麼適合再住在四人或六人病房中。
很快,胡楊他們跟着護士長來到一間空着的雙人病房中。
孩子也餓了,放聲啼哭。
“你在這裡喂孩子,我出去一下,好了喊我。”胡楊說道。
走廊外。
警方院方兩邊的領導都對胡楊表示謝意。
因爲一旦出了問題,他們也揹負着很大的責任。
“沒什麼,也是恰逢其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幸虧是好的結果。”胡楊心底仍舊忍不住害怕。
他也沒說是被醫務處主任溫雪霞一把從人羣中拉出來的。
說這個就沒意思了。
然後大家相互留了個電話,至於會不會給對方打,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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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楊再次進來時,關夢已經整理了下妝容。
看到胡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他走到已經已經吃飽,正躺在關夢身邊的嬰兒,伸出手握着她的小手,露出了笑容。
“孩子是無辜的,你能夠在打開煤氣的那一刻,感受到她想要媽媽而心軟,證明你是愛孩子的。”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的愛着她,一輩子寵着她。”胡楊握着她的小手輕輕的搖着。
關夢感激的看着胡楊說:“謝謝你,胡老師,我一定會將她好好養大成人的。”
胡楊點點頭,然後說道:“我這裡有首詩,覺得有用,你就聽一聽想一想,覺得是廢話,那就當沒聽到。”
他知道關夢的心結是什麼。
就是認爲她男朋友前往川普國留學,他們之間就不再可能了。
選擇爲情自殺。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天各一方,而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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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瞬間便無處尋覓,而是尚未相遇,便註定無法相聚。】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是飛鳥與魚的距離,一個翱翔天際,一個卻深潛海底。】
胡楊滄桑的嗓音,帶着深深的思念和感情緩緩將這首詩念出來。
讓病房中的人聽到後,瞬間怔住了。
關夢眼淚再也止不住掉了下來,無聲的哭着。
“這首詩叫《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也叫《飛鳥與魚》,如果覺得行的話,有點用處,那你就好好想想。”胡楊說道。
她低下頭看着身邊的張着大眼睛的女兒,捂着嘴哭出了。
能夠哭出聲音,相信她會好很多。
周圍的醫生護士還有留在這裡的幾個領導以及警察都神色各異的看着胡楊。
甚至還有個年輕的女醫生嘴裡低聲呢喃着。
看向胡楊的目光特別與衆不同。
那幾個院方領導則在心底暗暗驚歎:胡楊不愧是能夠被評選爲‘全國十大優秀支教老師’的人,就憑他這首詩,就可以看道他的水平如何。
原以爲是有什麼黑幕的,現在看來是他憑藉自己的實力闖進去的。
“嗚嗚......胡老師,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做?”她抱着孩子嗚嗚的哭着,淚水劃過臉頰看着胡楊,向他求助。
請求胡楊的爲她迷茫的路指點方向。
“路,是自己走出來的,我給不了你方向,但你懷中這個孩子卻可以,她是你的指路明燈。”胡楊輕輕的搖頭,然後指着她懷中正努力想要給媽媽擦拭淚水的嬰兒。
關夢看到孩子努力舉着小手卻夠不着,眼淚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疼愛的低下頭親吻了下她的小手。
擦乾淚水,擡起頭看着胡楊說道:“胡老師,我知道路該怎麼走了,我後半生的依靠和全部是我的孩子,而不是愛情。”
“既然他選擇了出國,那麼就代表他已經做出了最後的選擇。”
“你之前說的很對,我爲了他這樣沒擔當的男人而輕生,真的腦子進水了。”
“餘生,我會用最大的努力將孩子撫養長大,告訴她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只有自己才能靠得住,銀行的存款也是我們轉身離去的勇氣。”
她的語氣是那麼的堅定。
“不過你似乎也太偏激了,至少父母是可以依靠的,不信你轉身看看門口那兩個是誰?”
關夢帶着疑惑轉過頭,看到門口一對衣着樸素,頭髮有些斑白的夫妻站在門口,眼睛微微紅潤的看着她。
瞬間,關夢的淚水如決堤般流出來。
聲音顫抖的喊道:“爸,媽!”
她的父母三步並兩步的跑過來抱住要起身是關夢。
“閨女!”她媽媽流着淚抱着她。
她爸爸慢慢的站起來,只不過看着瘦弱的女兒,嘴脣有些顫抖。
父親的感情永遠是那麼內斂與沉默。
就像一座山一樣靜靜的佇立在那裡,爲我們擋住了寒流,也擋住了颱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