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鬧出人命，揍一頓就可以。”
爲了防止手下圖省事來個斬草除根，王五補充了一點。
雖然他王五不是什麼好人，但他王五也不是一言不合就殺人的變態。
對一個三番五次拆自己臺的傢伙，教訓一頓就行了，沒必要要了命。
王五（小聲bb）：要是這次圖痛快直接打殺了……那下次心情不好再想揍人的時候，可就沒有現成的目標了。
天道意志：……
纖細黑甲：……
黑甲人：……
“……”
纖細黑甲擡頭沉默地看着王五，彷彿是第一次認識自家首領。
“遵命。”
沉默片刻，纖細黑甲還是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命令。
“吭哧吭哧。”
也不知是心神恍惚沒有在意，還是爲了給首領留面子。
纖細黑甲擡手製止了其他黑甲的跟隨，一個人徑直走向年輕人消失的方向……
咳咳，往好的方面想，纖細黑甲也很可能是想通過親力親爲，來顯示自己對王五的忠心嘛！
“不錯，不錯，是個人才！”
首領王五哼哼幾聲，十分受用。
心情大好的王五大手一揮，對着即將消失在街口的纖細黑甲說道：
“以後，你就不要當黑甲了，脫下這層殼，老老實實地修行吧！”
“……”
聽到王五的虛弱，纖細黑甲停了下來。
雖然首領的許諾正是纖細黑甲所期待的，心裡高興得不得了。
但表面上，纖細黑甲還是擺出一副爲難的樣子，遲疑地說道：
“許瓊大人有令，一入黑甲終生不退……”
“什麼許瓊大人？組織裡我王五最大，聽我的就行！”
豪氣頓生的王五再次揮了揮手，拍着胸口：
“許瓊那小丫頭毛病就是這麼多，什麼叫一入黑甲，終生不退？這不是打消組織成員的積極性嗎！”
“確實，幹髒活的組織爲了保密是不能讓人隨便退出。
但只要組織首領、高層實力強大，不畏懼泄密，退不退出一點意義都沒有！”
“就像這樣……”
“咔嚓，咔嚓。”
王五話音剛落，街口就一連響起十幾道戰甲脫落的聲音。
“！”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的纖細黑甲猛地扭頭，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王五。
那一隊黑甲人竟然被王五直接卸掉了臃腫的外部戰甲！
“首領，你這是在幹什麼！”
分不清是激動，還是震驚，一直以平淡機械音對話的纖細黑甲慌了神，不自覺提高了音調，聲音顯得格外尖銳、刺耳。
“哼。”
面對纖細黑甲的尖叫，雙手抱胸的王五冷笑一聲，不置可否地說道：
“如何？”
如何？還能如何！
要看王五玩了這麼一出，纖細黑甲都快氣瘋了。
“首領！”
“這可是一羣身經百戰的忠心工具，你怎麼能直接放棄呢！”
驚怒交加，理智直線減少的纖細黑甲說起話來，火氣憑空冒出三分，言辭也是愈發的不客氣！
“果然果然，許瓊大人說的沒錯，首領腦部有恙，偶爾會犯病……”
“嗯？”
前面幾句抱怨王五沒在意，可聽到最後一句“腦恙”，王五眉毛一挑，不滿地哼了一聲，眼神不善地看向纖細黑甲。
“……”
聽到王五的不滿，剛剛膨脹一點的纖細黑影瞬間就冒出一身冷汗。
“屬下妄議首領，死罪死罪！”
來不及顧忌背後的冷汗，纖細黑甲撲通一聲，再度單膝跪地，腦袋死死地貼在地面上。
“……”
剛剛接受過紅光洗禮，保持“人人平等”理念的王五皺了皺眉，拉下臉訓斥：
“跪什麼跪？大家都平等的，誰需要跪啊！”
“可許瓊大人嚴令……”
纖細黑影的腦袋抵在地上，甕聲甕氣地說道。
“……許瓊滿腦子辮子戲的下跪，我看她都快被洗腦！”
“趕緊起來！現在是新世紀，不是黑暗的舊時代，不要動不動就跪！”
“是，首領！”
意識到自己即將脫離苦海，纖細黑甲不再是冷淡的機械音，而是有了一點激動、興奮的味道。
“去吧，去吧，別讓我等太久。”
雖然通過纖細黑甲的語氣變化，王五能肯定纖細黑甲對自己的好感度漲了很多。
但王五依舊不是很在意，區區一個黑甲而已……
“咔嚓～咔嚓～咔嚓～”
隨着一陣機械脫離的聲音，臃腫的外殼留在原地，一位穿着貼身戰鬥服的華國少女從駕駛艙內一躍而出。
“嘭。”
稍微彎曲膝蓋卸掉力道，少女二話不說，反手就從身後的戰甲上抽出一柄一人多高的長矛。
彷彿戰甲裝備的十幾噸重主戰長矛一點重量都沒有一樣，少女隨手抖了幾朵槍花，掀起一陣惡風！
“咕嚕。”
如此彪悍的行爲看到天道意志和王五面面相覷。
驚訝倒不至於，對王五和天道意志來說，拿十幾噸重的武器不算什麼。
如果願意的話，天道意志都能單手倒立抓地球！（正經臉）
主要是一米六五的少女拿着三四米長的長矛揮舞，帶來的衝擊感太強。
天道意志（撇嘴）：別扯上我，本天道見多識廣……莫說揮舞長矛，就算是煉製宇宙星海，本天道也見識過！
本天道，一點都不驚訝！
王五：……
……
即使黑甲能提供強大的戰力增幅，甚至讓人越階挑戰。
但這並不意味着，黑甲裡面的駕駛員就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菜雞。
或許少女比不上葉凡、有爲魚這種地球年輕一代的佼佼者，短短數年就達到修士界的巔峰。
但欺負個普通人，少女還是手到擒來的。
“譁，嘩嘩。”
稍微揮舞幾下長矛試試輕重，伴隨着道道惡風，少女用力地一踩地面。
“嘭！”
在地上出現一個佈滿裂紋的腳印同時，少女也如同一道閃電消失在原地，一頭扎進了街口的陰影當中。
“……”
盯着少女離開的方向沉默片刻，剛剛還說自己不在意的王五突然偷偷看了一眼那些被自己卸掉戰甲的黑甲人。
王五心中思緒萬分，不由低聲嘟囔了一句：
“黑甲部隊都是少女嗎？”
“要不要你親自打開看看，沒準真的都是少女。”
時刻關注王五言語天道意志聽到王五的感慨，嘿嘿一笑，深色詭異地開口慫恿道：
“現在流行的風氣不就是少女+機甲這一套嗎？”
身爲天道意志，全知全能或許做不到，但透過戰甲看本人，天道意志還是能做到的。
天道意志：嘿嘿嘿……
“什麼少女？你這個老賊休要污我清白！”
天道意志一提少女，王五立刻就變了臉，板着臉破口大罵：“我告訴你，亂說話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還有你們，走走走！你們趕緊給我走！”
否定完天道意志的髒水，爲了證明清白，王五轉身那羣看向待命的黑甲人。
也不廢話，王五直接伸手指了指天空，趕走的意思十分明顯。
“嗡嗡嗡～”
剩餘的黑甲人沒有纖細黑甲那麼容易腦補……
對黑甲人來說，既然首領下達命令，那他們就會遵守，完全產生不了脫離的想法。
因此，在王五惱羞成怒的命令下達後，黑甲人重新開啓推進器，架着聞人妄返回天空。
“哼！”
看到自己說話十分管用，王五這才滿意地哼了一聲，緩和了臉色。
當然，王五的臉色是緩和了，可其他人就不怎麼開心了……
“無法無天的黑甲人再度升空！”
這等囂張行爲，再度引起了周圍吃瓜羣衆們的驚呼。
“看，這是什麼？！”
“黑甲？怎麼還有黑甲？它們不是離開了嗎？”
“難道這些黑甲沒有離開，一直躲在暗處觀察我們？”
“嘶，恐……這，真是太可怕了！”
在吃瓜羣衆們的驚呼當中，黑甲人們拖着淡藍色的尾煙囂張離去。
“……”
全程目睹吃瓜羣衆嘰嘰喳喳的王五扭頭看了一眼禿頂中年人，欲言又止。
“……”
一臉糾結的王五又看了一眼禿頂中年人，止又言欲。
最終，王五還是耐不過一肚子的吐槽，擠出來一句話：
“……自己跟自己說話，不累嗎？”
就剛纔那些聲音洪亮的驚呼當中，王五能百分百肯定出自天道意志之口的就有三條。
王五（大怒）：這也讓人羨……太喪心病狂了吧！
“累？王五，你是不是對天道意志有什麼誤解？”
禿頂中年人摸了摸閃耀着智慧光芒的禿頂，斜瞥了王五一眼。
“誤解……啊，那，你這個天道意志有什麼想要對我解釋的？”
“嘿，我告訴你王五，我天道意志從來就沒有累不累的說法，只有想不想。
如果我想，我甚至能控制整個地球的人倒吸冷氣！”
莫名驕傲起來的禿頂中年人推了推頭頂那岌岌可危的髮際線，鋥亮的禿頂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
沉默片刻，王五徒勞地想開嘴，嗬嗬了幾聲。
“嗬嗬。”
嚥了口唾沫，王五發現自己還是無話可說。
吐槽吧，王五怕自己的吐槽過於犀利，破壞和天道意志的合作關係。
不吐槽吧，王五覺得自己胸口悶得慌，那一肚子槽點不能吐的感覺太過難受。
“唉。”
再度嘆了口氣，王五搖了搖頭，用出了下線遁這個百試百靈的避尷（避免尷尬）方法。
“嗖！”
“嘖。”
看着王五憑空消失，禿頂中年人撇了撇嘴，再次推了推髮際線，禿頂閃耀着耀眼的光芒，不屑一顧地說道：
“嘿，就好像我很稀罕和你說話一樣，走就走唄。”
不過，雖然天道意志說着不在意，但它還是控制住了幾個在街口等待紅綠燈的人，自導自演了一出謝幕戲碼。
“快看！這有一件發光的黑甲！”
“哎，這黑甲好像沒有人操控啊。”
“既然剛纔的黑甲那麼強大，能夠飛天遁地，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啪，你他孃的，怎麼什麼話都往外說！給勞資閉上嘴！”
深知人類尿性的天道意志並沒有以“我們快去搶吧”這種傻夫夫的蠱惑性語言結尾。
天道意志很雞賊地用一句同伴的呵斥結尾，挑起了人們的好奇和貪婪。
……什麼？你說天道意志明明可以控制所有人，爲什麼還要脫褲子放屁玩這一手？
……嗯，這是個好問題。
只能說，天道意志從王五那裡模仿得來的性格太過惡劣。
因爲不斷模仿王五，受到嚴重影響的天道意志，想都沒想，下意識地就選擇了這種能有一場好戲看的結尾。
王五（大怒）：住口，無恥老賊，休要污我清白！
“……”
看着街口等待紅綠燈的人羣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女脫下來的黑甲。
“搶啊！如果能搶到黑甲，哪怕是一個部件，無論是自己研究，還是交給政府，我們都發了啊！”
末了，操控禿頂中年人大吼這麼一聲。
天道意志嘿嘿一笑，心滿意足地退出了附身狀態，任憑事態自由發展，深得“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裝嗶精髓。
……
“啊，誰踩我腳了！”
“嘶，這戰甲太硬了掰不下來啊！”
“掰不下來，你不會直接穿上去嗎？”
禿頂中年人那一聲“搶啊”響起後，街口等待紅綠燈的人羣立刻就沸騰了。
你擠我一下，我推你一把，慘叫、咒罵練練，現場好不熱鬧。
很有十幾年前大媽們搶食鹽的風采，甚至更加瘋狂……
旁白（認真臉）：畢竟食鹽只是用來防核輻射的，而戰甲確能給你帶來強大的實力，讓人飛天遁地！長生不死！
但是……
但是，戰甲和食鹽有一點不同，那就是超市裡的食鹽能被搶走，戰甲卻不行。
無論是拿手掰，還是用牙咬，亦或是異能者使用異能，少女那套脫下來的戰甲依舊安安穩穩地擺在地上，別說傷痕了，連動都沒動一下。
“……”
如果這羣人保持着理智聽從安排，也許還真能在少女回來前，靠着那幾個混在人羣低級異能者把戰甲帶走。
畢竟，這是無人駕駛狀態的戰甲，不是火力全開的戰甲。
前者和後者被搶走的難度不是一個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