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福意識到這頭人魈實際上居然是已經到達了五百年之後的修爲之後不由得也是心情有些凝重。
人魈每一百年都會經歷一次蛻變,畢竟這種原本就不應該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傢伙們顯然是並不應該存在的。
因此每一百年的蛻變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劫難,只要度過了這個劫難,那終究會在實力上將會有一次質的飛躍。
人魈們每經歷一次百年蛻變,都是一場兇險的挑戰,作爲被排斥於世的存在,他們不得不在這個世界中苟延殘喘,尋找生命能量維持自身。
每一次蛻變都是他們破解困境、突破枷鎖的唯一機會。
而同時每一次的蛻變之後人魈都將擁有特殊的能力變化,原本自己以爲眼前所需要面對的不過是百年的人魈,因此才覺得那將尋常的屍體感染成人魈的手段纔是對方所擁有的能力。
通過望氣之法自己此時已經能夠確認對方的年份,而此時此刻在那一團巨大的肉山之中的就是這傢伙的本體,這已經是能夠確認的事情了。
也就是在面對這傢伙本體的情況下自己才能夠感受到如此強大的壓力,確實讓自己感到有些爲難。
原本雖然是忌憚逃跑的時候會露出破綻給了對方的機會所以纔沒有選擇準備逃跑,但是此時此刻看來情況似乎又出現了變化,這傢伙現在所表現出來的實力,甚至都不需要等到自己出現破綻。
這傢伙的實力已經能夠做到任意的攻擊下就是破綻了,這就是實力的碾壓所帶來的影響了。
但是現在看到對方真正顯露出身形,展現出此時此刻所擁有的姿態的時候才意識到,顯然這傢伙擁有的能力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得多。
或許原本的那種感染屍體的能力只是對方所掌握的一種,但是絕對不是唯一的一種。
這傢伙還隱藏着自己所不知道的更多的手段,即使是在津門墓園那頭不過是百年都沒有到的人魈手裡自己都險些失手。
即使是百年修爲的人魈就已經十分難對付,而眼前的居然是一頭五百年的人魈,局勢頓時在此時此刻變得無比棘手。
這個時候已經不得不開始思考退路,畢竟對於自己來說這樣的對手想要應對起來太過困難。
除非自己再開一次二階……
但是顯然那是最後的選擇了,即使是原本的自己都沒有能夠真正控制二階方相氏力量的能力,何況是此時此刻自己的實力實際上已經被削減了的情況下。
此時此刻再想要動用二階的實力來戰鬥更是無比困難,甚至都不一定能夠順利開出來。
它或許只能作爲最後的手段試圖和對方同歸於盡,但是對方的性命和自己可不是等價的,跟對方同歸於盡實在是划不來的事情。
在眼前那片荒蕪的廢墟之中,巨大的人魈緩緩地顯現出來,由無數屍體拼湊而成,肢體扭曲變形,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腐臭氣味。
巨大的身軀高聳入雲,遮天蔽日。
人魈的表情扭曲猙獰,它的眼睛空洞而恐怖,充滿了黑暗的凶煞,從它的身體上可以看到無數殭屍的腐爛肌肉和骨骼,它們如同拼圖一般拼接在一起,形成了這個可怖的人魈。
人魈發出一聲震天的嘶吼,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它的身體開始顫動,彷彿在散發着黑暗的能量。周圍的空氣變得凝重,一股邪惡的氣息瀰漫開來。
突然,人魈的身體開始蠕動,無數屍體紛紛破碎,骨骼碎片四散飛濺。
它的肢體迅速生長,扭曲的手臂變成了尖銳的爪子,扭動的腿部變得強壯有力。
人魈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它邁開龐大的步伐,向前踏出,地面在它的重壓下顫抖,戰慄着。每一步都帶起一陣強風,捲起塵土和殘骸。
在人魈的身體上,無數屍體的碎片和骨骼似乎具備了生命,它們如利刃般凌厲,如飛箭般射向周圍。它們圍繞着人魈,形成了一道可怖的保護屏障。
人魈的目光鎖定着遠處的徐福,它發出一聲嘶吼,震盪着整個戰場,它的手臂揮動,屍體的碎片被投擲出去,如暴風雨般向目標撲來。
每一片碎片都蘊含着恐怖的力量,足以撕裂一切阻擋在它面前的事物。
這頭由無數屍體構成的巨大人魈如同一座無情的堡壘,它散發着死亡的氣息。
徐福緊握着手中的長戈,眼神堅毅而冷靜,他深吸一口氣,凝聚內力,整個人宛如一座堅固的山峰,毫不動搖。
他邁出堅定的步伐,衝向那座由屍體構成的巨大人魈,人魈的碎片和骨骼向他襲來,但徐福身手敏捷,輕鬆地避開了它們的攻擊。他的長戈舞動如龍,閃爍着寒光。
徐福穩穩地站立在人魈面前,他不受人魈的凶煞氣息所動搖,反而將其視爲一次挑戰。他迅速揮動長戈,利落地刺向人魈的身體。
長戈與人魈的身體碰撞,發出沉悶的撞擊聲。徐福的力量透過長戈傳到人魈的身體,但他意識到這個人魈異常強大,單靠一擊遠遠不夠。
人魈發出震天的咆哮,它的身體猛地扭曲,一股黑暗的能量從它的身上爆發出來。
這股能量帶着毀滅的氣息,向徐福涌來。
徐福穩住身形,隨後雙手舞動着長戈,滾滾的黑炁從身上涌出,隨後和對方所散發出的力量直接發生碰撞。
他全力抵擋着人魈的攻擊,長戈如閃電般舞動,時而刺擊,時而劈砍,他的身體迅速閃動,時而側身躲避,時而輕盈躍起,避開人魈的兇猛拳腳。
直到交手了十幾次之後徐福的長戈終於找到了機會,他抓住一次短暫的空隙,狠狠地刺向人魈的弱點。
長戈直接刺穿了人魈的身體,帶出一片鮮血和惡臭,人魈發出震天的嚎叫,它的身體劇烈地扭曲,但徐福毫不退縮。
他緊緊抓住長戈,用盡全力將長戈向人魈的身體內深深刺入,他毫不留情地扭轉長戈,加劇了人魈的痛苦,鮮血從人魈的傷口涌出,滲透着周圍的屍體碎片,瀰漫着腐敗的氣息。
但是此時此刻徐福依舊沒有掉以輕心,剛纔人魈攻擊王也的時候就展現出了驚人的速度和力量,然而和自己戰鬥的過程中卻始終沒有展現。
看來那應該是它所擁有手段之中的一種,只不過那種手段也無法一直使用罷了。
人魈的力量變得愈發狂暴,它瘋狂地掙扎着,試圖擺脫徐福的束縛,但徐福緊緊抓住長戈,穩如磐石,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和毅力。
在人魈的掙扎下,地面開始顫抖,無數屍體碎片翻滾飛舞,但徐福穩定地站立在原地,他的身體與長戈合爲一體,形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他的身體沐浴在人魈的鮮血之中,但他沒有絲毫猶豫和畏懼。
徐福的力量和意志與人魈相互交織,他全身散發着無盡的能量,他再次發起攻擊,每一次刺擊都準確無比,充滿了毀滅的力量。
人魈在劇烈的痛苦中發出絕望的嘶吼,它的身體開始崩潰,無數屍體碎片四散飛濺,最終,人魈在徐福的長戈下轟然倒地,它的巨大身軀在一片塵土和碎片中消散。
徐福放鬆了手中的長戈,他喘着粗氣。
他環顧四周的廢墟,他知道這只是戰鬥的開始,人魈的氣息並沒有因爲肉山的倒塌而消失。
忽然腳下那些碎塊之中涌出一團團的黑影,隨後重新凝聚爲了無數的喪屍,他們從廢墟的陰影中涌現而出,它們目光空洞,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它們的動作遲緩而僵硬,但數量衆多,形成了一道密集的喪屍牆,徐福注視着眼前的敵人,他舉起長戈,他深知自己必須保持冷靜和敏捷,每一次的攻擊都必須精確無誤。
周圍的死氣正在瀰漫,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而徐福他發動攻擊,長戈在空中劃過一道優雅的弧線,刺向一名接近的喪屍。
長戈直接穿透了喪屍的腐爛肌肉,鮮血噴涌而出,不停地轉動着長戈,徐福靈活地穿梭於喪屍羣中,將它們一個個斬殺,喪屍的嘶吼聲和咆哮聲充斥着戰場。
徐福心如止水,專注於每一次的出招,長戈閃爍着寒光,在徐福的手中舞動成一道長龍,他時而回避喪屍的攻擊,時而迅速反擊,用最短的時間擊潰敵人。
隨着戰鬥的進行,徐福感受到體力的逐漸下降,但他並不退縮,此時已經沒有退路可言。
原本想要再次施展百步兇域,但是此時自己體內的炁在漫長的戰鬥之下幾乎乾枯,根本無法再次施展,對方的拖延起效了。
而如果召喚窮奇戰鬥,或許會造成更糟糕的局面,情況不亞於開二階。
戰鬥中,喪屍的數量減少,但它們變得更加兇猛和瘋狂,它們咬牙切齒地向徐福撲來,但都被他的長戈擋在了外面,他的身體靈動而優雅,猶如一片飄逸的葉子在風中舞動。
徐福不斷地斬殺着喪屍,他的每一次出招都精準而有力,巧妙地化解喪屍的攻擊,然後順勢反擊。喪屍的身體在他的長戈下一次次崩潰,鮮血和腐爛的氣味瀰漫在戰場上。
此時沒有把握對方感染成人魈的手段是否對活人有效,因此完全不敢受一點傷。
時間似乎變得模糊,徐福完全投入到戰鬥中,他的身體疲憊而痛苦,但他的意志堅定如鋼,隨着戰鬥的進行,喪屍羣漸漸減少,但剩下的喪屍卻變得更加兇殘,它們釋放出狂暴的力量,無視傷痛,毫不畏懼地撲向徐福。
徐福的長戈繼續刺擊,每一次出招都使得喪屍的身體破碎,但它們彷彿無窮無盡,源源不斷地向他襲來。
此時的王也也已經從戰場之外開始進行干預,原本他一直在戰場的邊緣遊走,見識到了兩者巨大的差距之後一直沒有選擇進入戰場之中。
而此時此刻見到那龐大的肉山倒塌,重新化爲了如同潮水一般的海量喪屍之後便又重新開始加入戰鬥。
不過對方的目的似乎十分明顯,就是衝着徐福來的,這其實是一個逃跑的機會,這傢伙就像是刻意營造出的這樣一個局面讓自己離開一般。
偏偏就是如此,自己不敢大意。
徐福被淹沒在無窮無盡的屍潮之中,此時此刻注意到雖然自己將他們擊潰,但是很快那些碎塊又會重新聚合,隨後凝聚出新的喪屍。
他們的實力並沒有削弱,就像是無窮無盡一般不斷地翻涌,而此時也終於意識到了危機的籠罩。
除非自己繼續用黑炁吞噬,但是那樣一來的效率實在是太過低下了,根本無法應付如此的屍潮。
局面已經無比僵硬,自己完全找不到打開的辦法,此時已經無路可退,更是無法可退,或許窮奇真的是自己最後的手段了,但是自己並不願意在此時此刻就用出來。
“王也,你先跑!”徐福忽然大喊到,隨後長戈一掃,掃平了眼前的一片喪屍。
如果他在的話,自己施展不開,畢竟自己已經無法控制那手段了,對方在這裡的話容易造成誤傷,那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局面。
王也只是看了深陷於屍潮之中的徐福一眼,沒有多問直接扭頭就跑,對方既然如此說那顯然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既然如此,那完全沒有必要拖沓了。
徐福長舒了一口氣,隨後猛地睜大眼,此時此刻忽然察覺到了一股從天空籠罩下來的氣息。
火焰從天而降,隨後將屍海點燃,熊熊烈火在不斷翻騰着。
那股力量,似乎有幾分熟悉。
一團巨大的烏雲籠罩了天空,遮天蔽日,那是一頭巨大的怪物,而它那巨大的身軀無限綿長,四爪駕雲騰空。
這是儺獸,雖然是自己未曾調服的儺獸,但是對方身上熟悉的氣息自己不會看錯。
而那巨獸的頭頂,一道熟悉的人影手持金色長戈傲然而立,身後的黑炁滾滾而動。
那張青色儺面,黃金四目,正是自己的那張方相氏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