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你估計如果我們強行軍的話,還有多久才能到這個國家?”聽了嚮導的話,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抓緊問道。畢竟最近時不時的沙塵暴讓他心情十分糟糕,再加上水源稀缺、非戰爭死亡的人數逐漸上漲等原因,他開始擔心未來因爲兵源不足而無法成功在花拉米爾蘇丹國獲攻佔路撒冷。
“急行軍也至少要3~4天,大人。您看我們的士兵,個個都是垂頭喪氣、渾身虛弱的模樣,哪還有可能提升多少效率呢?”嚮導轉頭掃了一眼身後的戰士們狼狽的模樣,臉上露出了一絲無奈。
“唉~”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思索了一會兒,也只能無奈的嘆息。畢竟他也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提升手下士兵們的效率,只好裝作沒說過這句話。而在十字軍的北方,幾個黑點隱藏在一堆廢棄建築中,一雙明亮的眼睛緊緊盯着行進的軍隊,其中有人悄悄的離開,騎上隱藏在建築物後面的馬匹,向貝里-安納托裡亞地區的蘇摩埃前進。
是的,他們是突厥蘇丹麾下的情報人員,專門用於探查十字軍的動向,並對他們的動向做出應該有的反應。比如說,要是他們還要繼續攻擊突厥蘇丹國的要塞和城市的話,那麼蘇丹也會咬咬牙花大價錢派出一支強大的軍隊前來應對他們。但是要是他們老老實實的向西邊的鄰國走去的話,那他就不會有其他動作。當然,也不會對他們支援。畢竟伊斯蘭教之間內鬥再厲害,面對共同的敵人還是應該站在同一戰線上。
在隊伍中的馬修拿起放進馬鞍袋的水袋,隨手扒開木塞就在周圍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中大口大口的吞嚥着乾淨的水。待到喉嚨沒有之前那麼火辣辣的疼之後,他微微眯上眼睛望向刺眼的太陽,心裡不住的咒罵道:“該死的鬼天氣!”接着他從馬鞍袋裡面拿出一塊亞麻布,在框架式護鼻盔上以伊斯蘭教的手法纏上頭巾,試圖抵消頭頂的烈日散發的紫外線。
他轉過頭,一雙悲痛的眼神直直的望着身後那些暴斃在這片高原的牲畜和士兵,就彷彿那些牲畜和士兵都是他的一樣。然而雖然不是他的,但是也屬於自己方勢力的實力衰弱。要是碰上了異教徒的軍隊,那結果或許就和之前不一樣了。然而這些人的死他也沒辦法控制,也就只好就這樣過去。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幾天,在大量的牲畜暴斃身亡,部分士兵由於缺水、勞累、中暑等原因死亡之後,終於眼前出現了大片的綠色植被,以及緩緩流動的河流。
“水,是水!”人羣中不知道是誰的興奮叫喊,將在場的大家的積極性調動了起來。接着他們歡呼着,用手上的所有容器:頭盔也好,水袋也罷,甚至還有用盾牌的。他們興奮地叫喊着跳進了緩緩流淌的河水之中,用手捧起一捧乾淨的水就往嘴裡面倒,把河裡的魚嚇得向遠處遊弋。
馬修也是如此。就算是軍訓也沒有這種渴法的,這幾天嘴脣和皮膚時常乾裂的事情已經把他逼得無可奈何,甚至他常常在半夜被喉嚨深處的疼痛而渴醒。如今能碰上這樣一個沒什麼危機的時候玩一玩水放鬆一下,他自然是不會錯過了。然而和那些玩的忘乎所以的士兵們不同,經過那一次皇家古拉姆軍團突襲的事情已經讓他的神經常常緊繃,於是他現在對周圍的環境中不管是在哪裡也抱有一定量的警惕。此時,馬修在洗澡的時候就發現不遠處的密林之中,似乎有什麼人影在鬼鬼祟祟的打量着他們。
見狀,有了被伏擊的心理陰影的他立刻從岸上拔出長劍,對着那個方向大喝道:“什麼人在這裡鬼鬼祟祟的偷看我們!?”
“什麼!?”本來在愉快的玩耍的士兵們聽見馬修的預警之後慌忙向岸上跑去,正準備抱起武器過去看個究竟的時候,那個人反倒主動從灌木中出來。
“各位,各位!我是我只是一個住在附近村子的獵手罷了,我無意窺探你們的秘密!放過我,請你們放過我!”從茂密的灌木叢中走出來的人長着一張大鬍子臉,外貌上是純正的安納托利亞地區高加索人的特徵:側面看額頭和麪頰平,下巴略尖,眼窩不深,除眉骨和鼻樑挺起,眼睛大以外,面部輪廓更像蒙古人種一樣柔和平緩。面龐多類似長馬臉型,細長三角形且眼角微微上翹的眼型很多見。
正在此時,遠處一支重裝騎兵隊騎着戰馬向這裡衝來,把在場的衆人嚇了一大跳,正準備組成長槍陣的時候,對方卻緩緩停馬。領頭的穿着一身黑色的重型札甲,頭上的圓頂盔上插着又粗又長的不知名鳥類羽毛,被鍊甲頭巾遮住的面部顯得他十分冷酷。
在衆人的目光中,他從馬背上翻下來,慢慢走到了隊伍前面大約半個斯塔迪亞距離,像鷹一般尖銳的目光掃過了周圍人的臉。十字軍正準備先下手爲強的時候,領頭的人終於說話了:“阿利鬆的瓦拉姆伯爵歡迎各位十字軍的聖戰士到來,我是他麾下的阿派斯特。”在亞美尼亞地區,貴族騎士稱爲阿派斯特,一般是衝擊型重騎兵。騎士的隨從一般叫做阿扎特,一般和阿斯派特們一齊衝鋒陷陣,但是有一些會帶標槍或者弓箭,作爲重裝標槍騎兵或者重裝弓騎兵身份和輕裝的弓騎兵一起行動。
而在此時,十字軍逼近亞美尼亞邊境的消息也已經通過層層信使的傳遞,正式放在了國王的桌子上。
富麗堂皇的皇宮內。曾經雪白的牆壁上被畫家畫上了花拉米爾蘇丹國風格的華麗繪畫和紋飾,頭頂的火把忽明忽暗的燃燒着,像是穎成了當前的氛圍有多麼的緊張。廷臣們低着頭,大氣不敢喘的站在下面,時不時稍稍擡頭,望向坐在王座上的國王。發現國王的表情時好時壞之後,他們的心情也變得忐忑不安,生怕國王的惱怒牽扯到了自己身上。
突然,國王右手握拳用力錘在放在一旁的外形精緻典雅的桌子面上,把這個藝術品砸出了一個大洞。在場的所有人嚇得面色如土,一時間舌頭卡住了,聲音也窒息了。萊昂·佈列斯國王不屑的看着下面的人的“顏藝”,接着沉聲道:“這羣十字軍來的目的是什麼?他們什麼時候走?他們會不會對我們不利?這些我們都不知道。但是,居然有人建議就這麼放他們過去,給他們免費提供補給,並且對他們無條件信任!?”
“這樣的人,已經不是宗教狂熱可以解釋的了,而是瘋子!不過終究是一支龐大的軍隊,吾認爲應該小心的處理,態度不冷不熱纔是好選擇。你們有什麼建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