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玉如頭腦風暴。
她是天驕，她可不傻。
獨具《慧眼》的情況下，結合閻闖身上的寶光變化，輕易就能劍法一些事情推導的七七八八。
再結合‘聚寶盆’的怪異。
再結合閻闖先前堅決拒絕拿‘聚寶盆’跟她交換分明對修行更有裨益的‘日月琉璃瓶’。
結合以上幾點。
綜合一起來看。
鹿玉如完全有理由猜測——
“閻闖！”
“能提升異寶品階？！”
……
鹿玉如瞪大眼睛，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聚寶盆’在朝廷的時候是四階異寶，到了閻闖手上，成了五階異寶。”
“‘重力領域’在蒼山是四階異寶，鎮壓楊望都勉強。在小西山時，卻能鎮壓那熊王，疑似也成了五階。”
四階！
五階！
這麼隨便的嗎？
一件湊巧！
兩件呢？
鹿玉如震驚之後，再度梳理，愈發確信閻闖就是能強化異寶。確信之後，鹿玉如反倒冷靜下來——
“若真有這本事！”
“那可了不得！”
“四階異寶能強化成五階異寶，五階異寶能不能強化成六階異寶？！”
“能強化‘聚寶盆’。”
“能強化‘重力領域’。”
“那我的‘日月琉璃瓶’呢？能不能強化？”
鹿玉如想到更多，閻闖的這能耐屬實變態。這些日，她已經親自享用過‘日月琉璃瓶’產出的‘日精精火’與‘月精月華’，對修煉的幫助的確不小，即使她已經後天巔峰、破限巔峰，藉助‘日月琉璃瓶’修煉後，居然還能感受到明顯進步。
實在至寶。
可如果將這‘日月琉璃瓶’再強化一下，從四階到五階——
“五階‘日月琉璃瓶’，對修煉的幫助有多大？！”
鹿玉如不敢想。
她有心現在就將‘日月琉璃瓶’獻給閻闖，只求閻闖將其強化至五階之後分一半甚至兩三成‘日精’、‘月精’就好。
但是——
“強化異寶！”
“這能耐，大無邊，簡直比鎮壓熊王還要石破天驚。”
“閻闖藏得死死的，不可能告訴任何人，要是被他知道被我知道即使我知道我自己滿懷善意想尋求合作，可閻闖受驚，未必會信我，說不定就要鋌而走險除掉我以絕後患。”
鹿玉如皺眉。
這就叫麻桿大浪兩頭怕——
閻闖想跟鹿玉如合作，想幫她強化‘日月琉璃瓶’繼而分潤強化後的五階異寶所產出的‘日精’、‘月精’，但又怕自己能強化異寶的消息外泄，引來殺身之禍。
鹿玉如也一樣，她也想合作，但她也怕惹來殺身之禍。
兩人都好。
兩人都怕。
這就僵住。
“得想法子徹底獲取閻闖的信任。”鹿玉如頭腦風暴，她照照鏡子，看了看鏡中自己——
“纖手執白刃，如持鮮花枝，俊目流眄，櫻脣含笑。”
真是風致嫣然說不盡的嫵媚可喜。
“膚色白膩，面目俊美，皓腕似玉。”
江南口音，學說北方官話，語音不純，但清脆柔和，別有一股韻味。
個性爽朗，好動愛笑，卻又溫柔嫵媚分明是二十多歲的妙齡女子，卻又有着少婦風韻，當真令人銷魂蝕骨，神不守舍。
“我身段容貌氣質都不差，天資也好。”
“閻闖身段容貌氣質也都不差，天資比我更好。”
“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我要是跟他結爲夫婦，一切猜疑自然迎刃而解。”
“屆時，我有《慧眼》，他有《點金手》，夫妻同心，未來成就又何止先天？”
鹿玉如星眼流波皓齒排玉，明豔非常，春心萌動時，紅暈雙頰，好一位千嬌百媚的懷春少婦。
……
閻闖四平八穩，藉助‘北海之靈’不斷苦修，推進修爲，時常又在三軍講拳，這對閻闖的提升不大，只是稍稍夯實根基，更多還是提升檀谷王城三萬新兵的實力。
此外，閻闖又不時指點王正一等隊友、彭法年等七絕、郭溪等天驕，指點、交流，閻闖多少也能有些進步。
又有三大先天——
陳澤發奮苦修《玉女素心劍法》，證道之後，又有富裕精力將《正兩儀劍法》、《反兩儀刀法》撿起來開始修煉。
先天宗師，通天徹地。
陳澤初晉先天，無論是內力、體魄還是武學，都在蛻變期，突飛猛進，一天一個樣。
“證道之後，打通天地二橋，藉助天地自然之力蛻變己身，從內力到體魄到神魂，都在蛻變。”
“等他完全蛻變，精氣神穩固之後，纔算是正兒八經初入先天，但這時並未打通奇經八脈任何一脈，並未淬鍊筋骨皮肉任何一輪，還不是一重天，實力差些，情有可原。”江邊柳跟閻闖聊起陳澤。
陳澤初晉先天，實力的確差勁。
但他掌握《左右互搏》，潛力卻毋庸置疑。
至於黃五娘——
“五娘證道更早，早就完成蛻變，甚至已經打通奇經八脈中‘衝脈’。”
“衝脈，上至於頭，下至於足，貫穿全身。”
“這是氣血的要衝，故稱‘衝脈’。能調節十二經氣血，故稱‘十二經脈之海’，又稱‘血海’。”
“先天修行，筋骨皮肉都要經過三輪‘淬鍊’，這種‘淬鍊’並非錘鍊、鍛打，既不能增加力氣，也不能增加防禦，生命力、耐力等等都只是少許提升，也不起眼。”
江邊柳講黃五娘，順便爲閻闖講述先天階段的修煉，講述先天宗師的底細：“先天階段所謂‘淬鍊’，實際上是對身體的一種改造，通過改造‘筋骨皮肉’，使之能夠承載以及輸出更多更強的內力，包括打通‘奇經八脈’、強化周身經脈、進一步擴大丹田氣海以及穩固，都是爲此。但承載更多更強內力，卻不是你們想象中一味的強化肉身就行，要真是那樣，豈不是修煉一門煉體絕學就萬事大吉？”
難道不是這樣？
居然不是這樣？
閻闖驚奇。
“不不不。”
“不是那樣。”
江邊柳給閻闖解釋：“先天階段的修煉，對筋骨皮肉的淬鍊跟改造，一是爲了更多承載內力，二是爲了更好壯大神魂，故此，筋骨皮肉，玄之又玄，不以強度論高下，一輪二輪三輪的修煉，修的是境界，煉的是玄妙。”
這很難給人解釋。
不入先天，終難領會。
江邊柳也只是一帶而過，他還是繼續聊黃五娘：“氣血是淬鍊筋骨皮肉的一重關鍵，因此，例如五娘，還有我，包括大多數先天武人，都是從‘衝脈’開始修煉，打通之後，掌握氣血要衝，之後再來淬鍊筋骨皮肉要事半功倍。”
“因此。”
“先天第一重天，多爲‘奇經八脈’之‘衝脈’。”
“在這之後，或可繼續修煉‘奇經八脈’，但難度極高，或可開始淬鍊筋骨皮肉，五娘就是走的這條路子，從筋到骨，煉筋、煉骨已經各自完成一輪，爲‘先天三重天’。”
“至於熊王，爆發更強，五娘猜測其至少是‘先天五重天’——”
“衝脈一重。”
“筋骨皮肉各一輪。”
“這就是常規‘五重天’。”
陳澤，初入先天，不到一重。
黃五娘，先天三重。
熊王，先天五重。
這三位先天級數的實戰表現閻闖全都看過，再經過江邊柳這麼一講，閻闖更透徹，對先天武人的具體實力有了一個大致概念。
“江老幾重？”閻闖知道陳澤、黃五娘、熊王之後，好奇江邊柳修爲幾何。
江邊柳笑道：“老夫得你‘形意拳拳譜’僥倖證道，年初至今將滿一年，前幾日剛剛將‘陽維脈’打通，可算得先天一重。”
“陽維脈？”
剛不是還說先天武人修行之初多從‘衝脈’着手？
怎麼江邊柳修的卻是‘陽維脈’？
閻闖一怔，但很快反應過來：“《一陽指》？”
“不錯！”
江邊柳新近突破，心下暢快，他笑道：“陽維脈起於諸陽之會，即起於足太陽膀胱經之足外踝下一寸金門穴。再從金門穴行於足少陽膽經之外踝上七寸陽交穴。又與手太陽小腸經、足太陽膀胱經及陽𫏋脈，會於肩後大骨下胛上廉臑俞穴，又與手少陽三焦經、足少陽膽經，會於缺盆中上毖際天穴，又會於肩上陷中肩井穴。從肩井穴上頭，與足少陽膽經會於眉上一寸陽白穴。從陽白穴上行於眼上方，直入髮際本神、臨泣穴。從臨泣穴上行經正營穴，循行枕骨下而至腦空穴。從腦空穴下行至耳後大筋外端風池穴，又與督脈會於項後風府、啞門穴。”
‘陽維脈’的功能是‘維絡諸陽’，江邊柳修煉《一陽指》——
一陽者，少陽也。
陽主生髮，少陽爲陽氣初生，其髒應肝，五行應木，其時應春，春之一陽初生，生機乃發，萬物於生，一陽初始而生生不息。陽氣爲人身之大寶，故‘一陽指’可使人一陽初生如春之萬物生髮，非但是極高明的指法，更是世上絕等的救人之術。
江邊柳從‘維絡諸陽’的‘陽維脈’作爲切入點從而開始先天階段的修煉，其實還是從《一陽指》出發。
如此，放棄‘衝脈’，放緩了先天階段修煉進度，卻能換來《一陽指》的威力更大、修煉更速，進而更快提升戰力。
這種選擇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可閻闖清楚，江邊柳原本優哉遊哉，此刻卻急於求成，八成是爲了更好保護他的安全，爲了更好的替他坐鎮檀谷王城。
“江老。”
閻闖感激。
江邊柳擺擺手：“你我之間不必說這些。我以‘形意拳’證道，後又主修《先天功》與《一陽指》，一身根基都來源於伱。說是忘年交都是老夫厚顏，實爲半師——”
“江老折煞我了！”
閻闖連忙打斷，他在廣陵城中就很敬重這位長輩，能夠與江邊柳成爲忘年交就已經歡喜不盡，怎敢說什麼‘半師’。
江邊柳笑笑，“總之，你與我不必客套。我修‘陽維脈’也不是全部爲你，五娘曾經修煉衝脈，三年一重，三年又一重，前後十年才成先天三重。我不到一年就修成一重，不比她差。雖修的是‘陽維脈’，但速度也快。這其中也有《一陽指》的助力，修煉‘陽維脈’可以加持《一陽指》，反過來，修煉《一陽指》也能幫我加快‘陽維脈’的修煉。我如今一重已成，《先天功》打底，《一陽指》造詣飆升，跟五娘也能鬥一鬥，先天四重以下包含四重，都能糾纏許久。唯有熊王層次，至少先天五重，這要難對付些。”
江邊柳介紹陳澤、黃五孃的修爲，介紹自己的修爲跟實際戰力，爲的正是讓閻闖對自家三位宗師的實力有一個更清楚的認識，今後纔好知道哪些先天可以招惹可以抵擋，哪些先天不能招惹實在打不過。
閻闖一聽，心中有數。
……
閻闖跟三位先天時常交流——
陳澤的《玉女素心劍法》、《正兩儀劍法》、《反兩儀刀法》以及《凌波微步》。
江邊柳的《先天功》與《一陽指》。
黃五孃的《金蛇秘籍》，裡面包含《金蛇遊身掌》、《金蛇擒鶴拳》、《金蛇錐法》、《金蛇劍法》，一共四門絕學。
先天宗師，通天徹地。
他們修煉武學的進度極快，例如陳澤，在蒼山論劍時，通過先將《全真劍法》與《玉女劍法》突破到七境出神入化，從而纔將《玉女素心劍法》一舉推升至七境，大放異彩。當時強則強矣，但提升也難。
可自從蒼山論劍結束，自從結束那日證道先天，陳澤的《玉女素心劍法》一進再進，短短不到五個月，根據閻闖與陳澤的交流來估算，至少已經七境中期，狂飆突進。這裡面固然有着陳澤與《玉女素心劍法》極爲契合的緣故，但同時，跟他自身的先天修爲也脫不開關係。
例如《凌波微步》，陳澤修煉，不算契合，在論劍過程中即使有閻闖不斷教學，《教學相長》，長進仍然緩慢，入門都難。
直到證道先天之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