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控制這裡的‘斯坎迪亞兄弟會’分部雖然在私下裡爲他們的保護傘大佬們洗錢,但這種見不得檯面的媾和一旦被曝光,他們被拋棄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不過一般情況下羅門警官沒有理由,也沒有權力突擊檢查‘粉紅之家’。
所以即使知道這裡藏污納垢,但等申請的調查令好不容易審批下來以後,黑幫分子早就把賭場轉移了。
而今天,警官們能如此輕易的就繳獲大批贓款的原因也很簡單……因爲這個曾經臭名昭著的黑幫分部被清洗了。上到負責鎮場的幾十個武裝到牙齒的黑幫打手,下到所有顧客和技師無一倖免……也正是因爲所有目擊者都死了,銀輪港灣派出的纔是幾位普通警官,否則只要有一個活口,就該輪到羅門皇家特勤組來善後了。
“嘔!”
即使從小就接受羅門正統貴族式精英教育,很早就接觸槍支並在近年的工作中目睹了不少‘慘劇’的皮克斯,依舊在退出兇案現場的瞬間捂着嘴止不住的吐了出來……
‘太陽王庇護,究竟什麼邪魔外道才能做出那麼殘忍的事情?’皮克斯擦了擦嘴,有些虛脫的站了起來。
“皮……隊長,咱們就這麼算了?”
說這話的是森華,他和皮克斯一樣都是侯爵家族出身……雖然在外人看來他們同樣身份顯赫,但只有森華清楚自己的家族即將沒落,除非自己能在羅門政壇有所作爲……但哪有那麼容易?大衛王當初制定的‘推恩令’讓幾乎所有的貴族都被削弱的不成樣子,即使他們這樣實力強勁的侯爵家族在經過幾代的稀釋後,也不得不面臨‘德不配位’隨時會被削爵的窘境。
至於當時他們的祖先爲何不反抗那位聲望到達巔峰,****的帝國領袖?哈…所有嘗試過這種事的傻子都被歷史遺忘了…….連家族的名號都未留下。因此,在那個特別的時代乃至現在,唯一持續能保證家族鼎盛的就只有源源不斷的培養人才進入中央。爲皇帝,爲教宗效命,然後獲得新的爵位…….否則一旦實力衰弱到一定程度,按照羅門對貴族殘酷的要求,他們的爵位會不可逆的一級級降低,直到連象徵性的‘男爵閣下’稱號也徹底丟掉,徹底淪爲平民。
“這種時候就別用隊長的稱呼寒酸我了森華……”皮克斯虛弱的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即使現在回想起內部血腥如屠宰場的地獄場面,他依舊忍不住有些反胃,“該死……我今年都吃不下臘腸了……”
皮克斯話音剛落,森華就想到了那掛在牆壁藝術品之上的某些器官……隨後很真實的也再次吐了出來。
“原來你也在逞強啊……我還以爲你這傢伙已經變成老兵了。”
“該死的……”森華雙臂支在膝蓋上,“我今年都不要吃肉了,皮克斯!”
“包括女人嗎?”
“你這個風流鬼……”
森華說着,羨慕的看向那些從兇案現場中調查完畢的特殊部隊---日曜教會的‘看火人’小隊作爲官方超凡勢力自不必說,但夜之姊妹會的‘守夜人’也摻和在裡面,就他有些意外了。
皮克斯當然看出了發小的疑惑,
“這裡是守夜人的‘傳統管轄範圍’……不過按理說出了這麼惡劣的案件,他們應該會將這件事移交給教會的,但沒想到看火人小隊會主動邀請守夜人一起做個象徵性的偵查?看來最近教會高層和姊妹會靠的比較近……或許和最近倫薩動盪的政局有關?姊妹會和那位奎因女王產生裂隙了?她準備對倫薩國內反對自己的貴族動手,但這個計劃遭到姊妹會高層反對?”
皮克斯展現出了一位老牌貴族家族長子應有的優秀政治敏銳嗅覺。
“你還是這麼厲害啊……”森華有些黯然,無論他怎麼努力都做不到像皮克斯那樣優秀……自己的家族,真的可以在他手上覆興嗎?從小就被教導的沉重責任枷鎖,長輩們對他付以重望的無限資源支持,壓得這個不到二十多歲的小夥子幾乎喘不過氣……希望,有時候比苛責更能殺死一個有責任心的好孩子。
但只是一個瞬間,森華就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
“別管他們了,我們去吃點夜宵吧……唔,我知道一家素面很不錯,他家的酒也很正統,最重要的是價格還很實惠!”
“我們確實需要喝一杯。”皮克斯微笑着點點頭,“你這傢伙總是能找到又便宜又好的地方,我要是來銀輪港灣的旅客的話,一定會僱你當嚮導!”
“哈哈,我可是本地通啊!”
兩位親密無間的好友現在說笑着講着無關痛癢的調侃,
另一邊,從粉紅之家結束調查的看火人和守夜人簡單的交流了一下相互所得,兩撥人隨意寒暄了兩句後便相繼離去……看姊妹會守夜人馬車前進的方向他們是準備回教堂,看來這次邀請協同調查確實如皮克斯所預料的那樣只是走個形式而已。
隨着兩聲響亮皮鞭與馬兒的嘶鳴聲,車體外部懸掛有雙子月神聖徽的守夜人馬車緩緩啓動,而坐在其中的守夜人小隊隊長伍斯特則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說實話這位40歲的超凡者並不喜歡在銀輪港灣的工作;並非是待遇不好或本地統治階級敵視他們……如果是那樣的話至少還會有些挑戰性,不至於像現在一樣被羅門和倫薩雙方共同當做‘吉祥物’一樣‘供着’,什麼都不用做,什麼也不能做。
爲了姊妹會的面子,擡頭挺胸穿好那身鮮亮衣甲就好。
如果不是伍斯特的叔叔是帕洛斯一位頗有影響力的大主教,他都要以爲自己是被教會放逐了……否則,爲什麼把正值壯年的他丟到這個餅乾城堡裡,讓他連活動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忍忍吧……再有三個月就到輪值期了。”伍斯特將領口扎的很漂亮,很公正的領帶扯開,半敞懷的隨意靠在椅子內發散思維隨意自言自語,這算是這位‘吉祥物’爲數不多的得以自娛自樂的方式。